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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日复一日的早餐、每一次酒后的蜂蜜水、不过多晚回来客厅和卧室永远亮着的夜灯……

出神间，只听老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想说那么多，别人都看得出来星星有多么喜欢你，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秦只只突然失声，沉默很久：“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外公，我先挂了，您早点休息。”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他靠着椅子，视线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久久无言……

而此时，客厅内。

回过神来的程澈看着二楼再没有开启的门，心里挣扎了很久，给律师发了条短信：“麻烦……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很快，协议就被传真过来。

程澈拿着，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到青白，白纸边缘被蹂躏出道道褶皱。

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从窗外照进来。

她才操纵着僵硬麻木的手在左下角，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一滴泪涌出了眼眶，砸落在地！

秦只只，这次，我们终于要没关系了！

我……放过你了！

第十章

等秦只只起床时，整个别墅里一片死寂。

他四处看了圈没找到程澈，只瞧见了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纸上字迹娟秀，秦只只看着，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那股情绪便被压了下去。

他拿起笔，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秦只只便出门去公司，没再过问有关程澈的一丝一毫。

没有程澈打扰的日子，他本应该自在，但不知为何，却无端有些烦闷。

这天，秦只只参加完晚宴后，便让司机将自己送回了荣晟别墅。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怔愣。

也隐约想起，以前不管自己回来有多晚，这里总会有一盏灯亮着。

而程澈就会坐在沙发上……

秦只只怔怔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沙发，许久才回过神走进。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家里，属于程澈的东西都还在。

但不知怎的，就是不一样了……

这天后，秦只只不管工作应酬多晚，都会回到这里。

理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转眼，两个月后。

北城医院。

程澈靠在程母的怀中吊着药瓶，手背上一片青紫的针眼。

“估计熬不过今晚，你们……多陪陪她吧，尽量别留遗憾。”

医生的话跃然在耳，程母紧了紧怀抱，强忍着眼泪问：“星星，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还是说你想见什么人，妈可以……”

她没有说出秦只只的名字，但母女两个都知道在说谁。

一旁陪着的程父听到这些，再也忍不住，匆忙起身。

出门的一瞬间，他眼眶红了起来。

屋内，呼吸已经越来越轻的程澈摇了摇头：“不见了。”

就这样吧，对她和秦只只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程澈窝在程母的怀中，像还在胎中时小小的蜷缩成一团。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自己甚至连父母的脸都看不清了。

胸口的痛越来越强烈，程澈尽力忍着：“妈，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陪着您和爸爸，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有个健康的身体，陪着你们……过完……一辈子。”

说到这儿，她几乎无法呼吸。

程母看在眼里，着急的大喊：“老程，老程！叫医生！快叫医生！”

很快，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程母和程父被请出了病房。

走廊里，程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不断祈求：“老天爷，我女儿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您一定要保佑她挺过去啊……”

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

半小时后，只听病房里倏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嗡鸣！

而心脏检测仪上的曲线……霎时拉平。

程母当场怔住，然后在程父的惊慌目光中，直直坠倒在地！

另一边，霍氏集团。

秦只只正在开会，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窒息的闷。

他强忍着不舒服开口：“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

便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秦只只连忙找出止疼药吃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缓解。

他只当是最近忙于工作，休息不好，便干脆回了荣晟别墅。

可直到躺在床上睡去，这种状况都没有丝毫的缓解。

秦只只眉心紧皱，他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程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背对着他，慢慢远走。

任由秦只只如何喊，都没有回头。

“程澈！”

秦只只猛地坐起身，满身冷汗。

而此时，屋外的阳光从没拉起的窗帘中透出来，驱散一夜的黑寂。

但莫名的，秦只只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

但除却那一晚，他再也没梦到程澈。

这天，秦只只正坐在办公室里出神。

紧接着门被推开，沈妍走进来：“阿深，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

沈妍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妆容依旧精致妩媚：“和我结婚。”

秦只只愣了下，随即皱眉。

沈妍像是没看见，自顾自说：“我因为一些原因和顾家的婚约取消了，正好你和程澈不是离婚了吗？干脆我们结婚，这样一来，对于霍沈两家都是利大于弊。”

然而秦只只闻言后只是说：“抱歉，我帮不了你。”

沈妍一愣：“为什么？”

秦只只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到如果程澈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他就没办法答应下来。

“我和程澈刚刚离婚，这么做，对她和程家的影响太大。”

听到这儿，沈妍眼神变了变：“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了？当初你帮我……”

“你也说了是当初。”秦只只打断了她的话，“沈妍，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也仅此而已。”

话落，他站起身，拿过手机就要往外走。

然而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却先一步乍响。

秦只只看着上面闪烁的“外公”的备注，心莫名一沉，随后接起：“外公，怎么了？”

电话那头，霍老爷子的声音不似以往洪亮：“阿深，你现在来程家一趟吧。”

闻言，秦只只想到这么久没有联系自己的程澈，以为是她要求的，直接拒绝：“我还在忙，没空。”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这时，霍老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一句话，顷刻间让秦只只僵在了原地。

老人声音喑哑：“你必须过来，来参加……星星的葬礼！”

第十一章

程家别墅大门口。

秦只只坐在驾驶座上，朝着别墅里面望去。

门口散落着几摊落叶，风经过，显得整座屋子更加的萧条。

不知道坐了多久，最终秦只只还是走了进去。

进去后，引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门口挂着黑白交杂的布条。

看着眼前的景象，秦只只心中更是沉重。

他脚步顿了顿，走进屋内。

正厅摆着的，是程澈黑白色的照片！

失去了色彩的照片显得女人更加的苍白憔悴，照片中女人的笑也是那样的无力。

照片霍围摆满的都是她喜欢的花，程澈向来喜欢素色，所以平常的穿衣都是很朴素的，就连喜欢的鲜花都是以白黄色为主。

此时这些花摆在她的照片旁边，显得更加的落寞。

秦只只心中一阵沉闷感袭来，压得他久久不能缓过来。

听到动静后的程母转过头来。

看到是秦只只，她顿时眼眸一沉，站起身来走上前。

“你来做什么？星星都已经……难道还不够吗？”她哽咽着，一脸深恶痛绝的看着眼前这个让女儿受到伤害的男人。

秦只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嗓子像被堵住般：“我……”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就在不久前他们还见过，短短一段时间内竟让一个贵妇人变成了如今这幅沧桑的模样。

可见这件事情给她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程母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沉痛。

“早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算是以死相逼，我也不会同意星星嫁给你！”

听到程母的话，秦只只神情一滞。

“因为什么？”

秦只只没由的一个问题，让程母一愣，随即她又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肝癌，晚期。”

倏地，秦只只脑海中闪过程澈苍白憔悴的面容，和那单薄的身影……

回忆如泉水般地涌了上来，其实他看到了，那天晚上散落在他脚边的纸，上边显示着‘病历单’的字样。

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