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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魏绪有没有说她受伤了没？她在烟里待了很久，要检查，不能疏忽。”

无数心绪百转千回，裴简只想让他看看自己，那病殃殃的模样，又怎么去关心别人，“北哥……方小姐都挺好了，倒是你，伤的很重。”

季司寒还没吭声。

他又怀着歉疚眸光低下头，“说到底是怪我，不该让自己的事麻烦你，那样你那晚就不会出来了。”

“不怪你，”季司寒轻轻压制住嗓子的酥痒和想咳嗽的那股气，“就算不是那天，我也总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所以……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积累的很厚了。

这么几天的功夫，甚至能埋葬那场没有答案的火光。

季司寒心中明了，却不能说实话，“我要说是穆言湘，应该没有人会相信。”

他们都相信死者无辜。

不会有人会想到，是穆言湘自掘坟墓。

裴简想到了这种可能。

事后他也去问了自己叔叔，那时突然出现，的确是有所预谋的，他账户上也莫名多了一笔钱，种种表显，那晚的一切，都不简单。

最大可能。

便是穆言湘的气急败坏。

气急败坏的在假怀孕揭露后没看到方晚意受罚，所以才会极端到去杀人。

想活生生把她烧死在里面。

却没想到自己不小心被方晚意推开，崴了脚，那时火光大概已经烧起，她慌乱之下要下楼，却不小心滚了一圈，摔的更严重，站都站不起来。

也是因果报应了。

但这些，不会有除他们之外的人相信。

这是季司寒最疲惫之处，这个关键时刻，也不能让方晚意过来，她如果来了，只会被谴责，被最大的恶意揣测。

裴简也有想到这点，所以没有答应让方晚意过来。

“那……哥，还要给方小姐打电话吗？”

季司寒太想要听她的声音，有时检查伤口，痛到撕裂，痛到出现幻觉，是最渴望她就在身边的。

“要……”

裴简拿出手机，按照魏绪说的，播出了方晚意的新号码，还没接通，便直接递给了季司寒。

他想，方晚意接起电话的第一秒。

想听到的应该是季司寒的声音。

将那把倦怠的嗓音藏起来，季司寒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并没有受伤，也不疲惫，嘟声过后，电话被接起。

他预备好的言语还没出嗓。

便听到了属于年轻男人的声音，“喂，哪位？”

第508章配不上她

刹那。

话筒里静到仿佛只剩下细密的风声。

还是从车窗缝隙里透过来的。

季司寒面色微微降落，捂住了话筒，看着裴简，用唇语问：“是不是打错了？”

根本不是方晚意的声音。

裴简也有点懵，上前看了一眼，确认是魏绪白天给的号码没错，轻轻冲季司寒摇头，“没错。”

他这才将手机又置放到耳旁。

那端。

程家树先沉不住气，又问了句，“请问找谁？”

他音量又低又细，生怕把方晚意吵醒。

刚才突然震动的声音，就够让他胆战心惊了。

这一声要更清晰些，季司寒大约认出了程家树的声音，“找方晚意。”

“北北？”程家树不自控的放高了一些音量，“你醒了？”

“方晚意呢？”

季司寒并不想跟这个人叙旧。

他们也无旧可叙，他只想听方晚意的声音，也想问问，这么晚了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程家树并没想太多，甚至没顾及到季司寒刚醒，还带着伤，爱人不在身边，心灵有多脆弱，他随口一句话，后果则是不可估量的。

“她睡了，要不我把她叫醒。”

“……睡了？”

裴简站在一旁，只觉得季司寒周边凉飕飕的，像站在夜晚的雪地里，听到他连声音都降低了温度，“你们怎么在一起？”

程家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他是没有那个意思的。

“不是……你别误会，她要回燕京拿东西，我开车送她，她在车上睡着了。”

季司寒的语气太严重。

让程家树都不自觉结巴了两句。

就算是在车上，也是他们单独在一起，他不怀疑方晚意，却不相信程家树，这个人能在魏业礼身边这么多年，并不是简单的人物。

就算他这么说了。

季司寒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叫吧……我有话跟她说。”

看了眼靠在副驾驶上眯眼休息的方晚意，她眼睫纤长，投下的影光很淡，形成了一片，被细声叫了叫名字，睫尖才颤动了两下，困乏着掀开眼皮。

透过话筒。

季司寒能听到程家树叫方晚意名字时候的柔和，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可自己就是不爽快。

想到方晚意跟他单独在一起，就更急躁了。

以往再怎么样都有魏绪跟他们在一起。

他还从没有在意过这个人。

“季司寒的电话。”

简单六个字。

不知拨动了方晚意哪根弦，她太阳穴跟心脏一同，突突乱跳，忙抢过了手机，顿时半点困意也没有了，有了全是对季司寒伤势的关心。

“喂？”

试探着发声，确定他还在。

季司寒将喉头的酸气按耐下去，“回燕京做什么？”

他平铺直叙。

让方晚意立刻明白，这是程家树跟他多说了两句。

“……回去拿点东西，好去看你，给你带点衣服，你呢，受伤了吗？重不重？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不要回去了，直接过来。”

要不是发现程家树单独跟她在一起，季司寒还不知道自己的醋意这么厉害，以前是天天吃宋闻的醋，可说到底他是墓碑里的人，并没有真的看到他们发生过什么，可程家树不一样，他是个大活人。

方晚意那么软的心肠，对谁都心软。

他不愿意他们单独在一起。

听见他这么果断的说这话，裴简却急的上前一步，想抢过手机，被季司寒冰冷冷的一眼瞥过去，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方晚意也没反应过来，刚睡醒，嗓音都有没有防备的朦胧感，听上去细软，是男人最喜欢的那挂。

“……现在？可是我已经快到了，而且魏绪说我现在不该过去。”

她坐在程家树身边，季司寒不想她这样说话，语气更果断，“不用听他的，我想你了，要见你。”

“我也是。”

他们都不吝啬自己的思念。

也是方晚意一句话，成了季司寒的定心丸，他们约定她拿了东西就过来，却也只是口头上的冲动约定。

结束了通话。

季司寒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摸着额头的纱布，“小简，医生是不是说我这里会留疤？”

这裴简不敢回答。

站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季司寒却已经知道了，“会，对吗？”

“北哥，这不重要。”

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才最重要，这点疤痕，又算得了什么。

可对季司寒来说，这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