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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声音都带着一种难堪的胆怯。

“我刚才想找你，只是想陪你打一把游戏，夏绾绾，你别误——”

“可是，李陆，我已经误会了。”

夏绾绾站在门前，他目光笔直的盯着那道门，他知道，这扇门只要在今天晚上打开，便意味着他能再靠近她多一点点。

而他会一点点，攻城略地般的，彻底占据李陆的心。

区别于李陆似是而非的喋喋不休，夏绾绾的目的简单而又粗暴，他直直望着那扇门，想着门后的李陆，就连声音都沾满了这个深夜里最摇曳的暧昧。

“李陆，你来开门，为我。”

夏绾绾揉着眉心，有一种从身体深处衍生的疲惫，在这一刻忽然向他袭来，他说完话，挂断了手里的通话。

他就是想要等她，等她带着混沌的错乱，亲自为他打开这扇门。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夏绾绾看了一眼手机，才不过仅仅是十分钟，就这短暂的十分钟，他已经把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都回想了一遍。

事到如今，他想要的其实不多，现在，他很想要李陆，他从在金万设备下看到一身狼狈的李陆时，他就想要她了。

凌晨两点十九分，门开了。

夏绾绾站在门外，他身形高大，几乎遮住了走廊上的光。

灯光本就昏黄，这一瞬仿佛更暗了，而他似乎也挡住了要涌进来的空气。

李陆呼吸一滞，又随即深深吸气。

她一时开不了口说话，就听夏绾绾有些随意，又有些认真的说，“我没有玩过游戏，你可以带我吗？”

李陆自那句冒失的“放松”后，叮叮当当的一颗心，这才安稳。

她的笑从心底漫出，“好啊。”

过道窄，她侧身让夏绾绾。

高大的身形之下，一股压迫感迎面朝她扑来，空气被搅动，有微风堪堪擦过脸颊。

脸，更加滚烫了。

“边总，你先坐。”

李陆去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一捧又一捧浇去脸上，平息温度。

李陆内心却有一颗一颗小烟花，悄悄的冒头，绽裂出只有她才看得见的绚丽。

从卫生间出来，房间灯光开得明亮。

夏绾绾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的，带着丝刚刚好的温柔。

李陆刚理好的心绪竟然又有一丝乱。

夏绾绾似有察觉，他瞬时隐去眼尾淡笑，将目光别开，随意落去别处。

李陆抓过手机，翻了翻，“边总，我们要不要点外卖？奶茶？肯德基？”

这个点了，肚子也饿了，何况，打游戏少了外卖，犹如失了灵魂。

夏绾绾转眸看她，见她低头在手机上翻找，他淡声说，“奶茶糖分高，肯德基油炸食品，都不太健康，你要少吃。”

李陆抬头看夏绾绾。

他靠着书桌站着，经过白日的疲惫，他身上的西裤依旧挺括，能看出薄薄的线衫下，他腰线收得利落遒劲。

李陆几次撞见夏绾绾健身，知道他生活自律、健康。

他明明只比她大几岁，竟是一副老干部的养生做派，她是没想到的。

李陆突然觉得有趣，心下跟着生出一丝叛逆。

她从来都不是个按牌理出牌，谨守规则的人。

她还是下了单，下得飞快。

像是在老师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坏学生”，李陆再度抬起头来，脸上藏着隐秘的兴奋，“边总，我已经点了。”

她的小动作，分毫不差落在夏绾绾眼里。

他微挑了下眉，转头看向一旁落地灯晕出的黄色光影。

有笑意涌上，他的声音平淡温柔，“少吃一点也行。”

“好。”就这么过关，李陆神色愉悦，飞快答应。

房间椅子上放着背包、衣服等物品，两个人随意坐在床边，翻墙注册账号。

外卖很快送到。

夏绾绾去大堂取回，将奶茶插好吸管递给李陆。

看着李陆咬着吸管喝下一大口，夏绾绾淡笑着问，“甜吗？”。

糖分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李陆的笑里像掺了糖，“甜，边总要不要试试？”

她一边喝一边研究玩法，有滴奶茶溢出，李陆无意识的舔了下唇。

夏绾绾正巧看过来，目光落在她红润潮湿的唇上，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他睫毛垂了垂，默不作声低头看手机。

国内大热的游戏，李陆都是资深玩家，她很快搞懂这款游戏规则。

她跟夏绾绾交代清楚玩法，选好角色，就加入战队，大杀八方。

开局失利，李陆适应很快，接下来三局都大获全胜。

她啃完两对鸡翅，喝了半杯奶茶，满意的擦擦手。

李陆抬头看夏绾绾。

他一贯淡然的脸上，此刻，却是眉头紧锁。

“怎么了？”李陆好奇，凑过去看他手机屏幕。

碎发落在他耳边，和着她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扫着他的耳畔。

夏绾绾声音又平又稳，里面压着的一丝发涩，让人听不出喜怒，“我不太熟悉。”

“我带你。”李陆说，她朝夏绾绾挪了挪。

“我组个队，拉你进去。”李陆几下操作好，侧头看他。

见他似乎仍有些发懵，她不放心，将自己屏幕递到他眼前，“你看，我在这里，你要跟好我啊。”

在现实的职场，都是李陆追随着夏绾绾，他一并扛起两个人的压力。

此刻，在这虚拟世界里，他却成了追随着她的那个人。

这种交换，这种体验，于他，是从未有过的新奇、有趣。

他余光看着李陆，不自觉的浅笑了一下，“我跟着你，不乱跑。”

李陆低头双手操作，渐渐靠向夏绾绾，让他随时看得见自己的手机屏幕。

她讲解，“边总，玩得好的话，根据排名可以得到奖励。”

“用这些奖励，可以生成个人 NFT，然后在 Opensea 上卖掉。”

这次，夏绾绾没有应声。

他垂眸，幽深的目光覆在长睫下，他一侧头，似乎就能吻上李陆发顶，他喉咙又干又涩，比起陪她打一把游戏，夏绾绾其实更想睡她，这一辈子，就这么睡下去吧……

李陆紧盯着屏幕，伸手去抓薯条，抓了个空。

夏绾绾不动声色的拿过袋子，递到她手边，李陆没抬眼，继续伸手去抓。

入手的，却是夏绾绾的手指，瘦削、骨节分明，硌了她一下。

李陆似乎被烫到一般，立即松开。

她头也没抬，只装作不知，任凭他们之间大火一般的暧昧，烧开来，肆意的烧开来。

战队组好，3V3。

战斗开始，李陆迅速进入角色，却不知脸颊的一抹绯红出卖了她心底的不安宁。

夏绾绾唇角浮出一抹淡笑，很快逝去。

李陆带着夏绾绾冲锋陷阵。

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

她带的这员大将，角色是西部牛仔，腰佩双枪，酷、拽、炫，可是在场上却似乎有些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要么，跑得比她还快，毫无畏惧的暴露在火线上，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子弹，一枪崩掉；要么，跑得太慢，她需要打配合的时候，怎么都找不着人......

李陆艰难的扛过一局又一局，终于信了，夏绾绾跟她讲的是大实话：他没有玩过游戏。

在游戏这方面，夏绾绾绝非一般的菜。

李陆发现，这世上，原来也有夏绾绾做不好的事。

她偷偷瞄了眼双眉紧蹙的夏绾绾，她觉得，菜菜的夏绾绾，好像挺有意思的啊。

夏绾绾接连被杀了二三十盘，兴致渐失，疲倦不可抑的涌来。

李陆正相反，她玩得越来越顺手，兴致高涨。

时间滴滴答答，在窗外窥视，又很快调头，和着无边夜色一起向前流淌。

“KO！”第一个个人 NFT 到手，李陆不禁兴奋的大叫。

“边总！”

她兴冲冲转头，想要和夏绾绾分享，这才发现，夏绾绾一双大长腿支在地上，人却和衣卧在床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五点十三分，很快，天就要亮了。

李陆退出游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目光无意间落去夏绾绾的睡颜上。

他安静睡着，下颌线清晰，鼻梁挺拔，往常锐利的双眼，覆在浓密睫毛下，紧闭成两条好看的线条。

往日他身上的冷淡和锋锐褪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