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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你们嘴里的老祖宗……”

她忍不住看了薛祉匪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我和她有过交集。”

第八百三十章死因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我和她有过交集——

这话，比天雷劈下来，还要让三人魂飞魄散。

薛祉匪：怎么会没交集呢，解薛行心魔的时候，你和老太太说了那么多的话？

裴笑：怎么会没交集呢，老太太最宝贝就是你的傅五十啊。

李不言：怎么会没交集呢，咱们离开傅府，去别院的时候，老妇人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薛祉匪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声音都有些不对了。

“傅道之认识吗？”

“你爹。”

“裴寓呢？”

“明亭的爹。”

“我哥叫什么？”

“傅而立。”

“我大嫂呢？”

“朱未希。”

薛祉匪茫然地看向裴笑和李不言，这不好好的吗，都记着呢！

李不言灵光一闪：“杜依云呢？”

褚晚宁身体明显一颤，沉默好一会：“她是谁？”

“设计害过你的人，还把你害得很惨。”

李不言死死地盯着她：“当真一点都不记得？”

褚晚宁呆愣片刻，“脑子里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这样？

李不言扭头去看裴笑。

裴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让他爹过来诊个脉，可诊脉也诊不出她记得谁，忘了谁？

“褚晚宁，你记不得这些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褚晚宁：“就是最近。”

裴笑：“会不会是因为查郑家的案子，查得太累了？”

李不言想着她的作息：“有可能，她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还常常彻夜不睡的。”

薛祉匪不认为是这个原因，“我小妹你认识吗？她生母呢？”

“是柳姨娘，她还有一个哥哥叫傅不惑。”

褚晚宁看着三人忧心忡忡的神色，倒也没有刚开始发现自己不知道老祖宗是谁，那么的害怕了。

“也许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那些不重要的人，被我剔除出去了。”

这话，多少让薛祉匪缓了一口气。

他也顾不得有人在边上，揉揉她的脑袋，“以后少想一些，别有一天把我们几个都剔除了。”

李不言柳眉竖起来：姓傅的，你乌鸦嘴。

裴笑瞪眼：姓傅的，你盼着点褚晚宁好。

“不会。”

褚晚宁舌尖顶了顶牙齿，“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惯常清冷的人，突然说出一句暖心的话，冲击力可想而知。

尤其是薛祉匪。

褚晚宁剔除的不重要的人，恰恰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涩然的。

可这话，又把那一点涩然压得无影无踪。

“那就好好休息两天。”

“我能休息，你不能。”

薛祉匪：“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褚晚宁没着急说下去，而是再一次，郑重地问道：“你们都确定要跟着我查下去了？”

薛祉匪：“必须是。”

裴笑：“确定是。”

“那好。”

褚晚宁眼底的暖意，蜻蜓点水似的一闪而过后，露出了寒意。

“战马萎靡，牵扯到郑家，皇帝把郑家的冤案诏告天下后，一半的战马恢复原样，另一半依旧半死不活。”

她的目光向薛祉匪看过去。

“而另一半的原因，我敢确定，是在老将军的死因上面。”

“咳咳咳……”

裴笑忽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个惊天动地。

薛祉匪拍着他后背，想起了当初自己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咳得比他还厉害。

李不言端来茶盅，递到裴笑手上，裴笑推开，边咳边痛苦道：

“褚晚宁，老将军是战死的……咳咳咳……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绝对不可能做假……咳咳咳……哪来什么蹊跷？”

褚晚宁嘴角浮上一记冷笑。

“承宇，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问你的话？”

薛祉匪脸色发白，“记得，你问我一件事——老将军死之前，会不会已经知道家里被灭了门？”

“所以将军的死，分两种可能。”

褚晚宁直视着裴笑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

“一种是不知道血案，那便是将军百战死，是行军打仗之人该有的归宿；另一种可能是将军知道了血案。”

裴笑听到这里，瞬间明白过来蹊跷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犯下欺君之罪，罪不可恕，再加上郑家人都死绝了，所以心灰意冷，索性就跟了一起去。”

“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褚晚宁眼里带出些深沉的恨意。

“有人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他，逼着他去死，或者设计他去死。两者的区别是，一个是自杀， 一个是他杀。”

“咳咳咳……”

裴笑痛苦的捂着胸，再度咳得停不下来。

这一回，没有人来拍他的后背。

薛祉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里压着惶恐和茫然。

郑玉，字齐明。

少年家贫，靠一把郑家刀威震三军；

二十岁奔赴战场，奋勇杀敌；

此后多次背负生死，救国家于水火之中，军功累累，也伤痕累累。

若是自杀也就罢了，若是他杀……

薛祉匪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透了，咬牙道：“褚晚宁，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当年随郑老将军出征的，还有四个贴身侍卫，我想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在，想办法找到他们；如果不在了……”

褚晚宁异常冷静道：

“三爷能不能查到永和七年那一战，都有哪些人出征？这其中有几人和老将军交好。”

薛祉匪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这事交给我，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褚晚宁摇摇头：“休息不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我们几个集思广益。”

薛祉匪：“什么？”

褚晚宁：“我的身份，暂时不想透露给赵亦时，你们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掩饰过去。”

一句话，吓得裴笑连咳嗽都止住了，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薛祉匪道：

“不是暂时，而是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透露。”

“就是到了万不得已，也不能透露。”

事关褚晚宁的安危，李不言半点都不敢冒险。

“如果他只是怀仁，我们可以相信，但他姓赵，就不得不防着一手。人心隔肚皮，三爷，小裴爷，这事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裴笑胆战心惊地看着李不言，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对赵怀仁动过心。

怎么防备成这样？

薛祉匪却忽然觉得李大侠这人，其实是有脑子的，只是她的脑子都用在了褚晚宁身上。

那么，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顺利搪塞过去呢？

第八百三十一章坦白

翌日。

傅府正门打开，前来祝寿的宾客络绎不绝。

往年，都是傅府三爷站在门口迎客，三爷长得俊，嘴又甜，招长辈们待见。

今年不知为何，三爷连面都没有露，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小花总管，冲宾客们陪着十二分的笑。

寿宴设在中午，推杯换盏之间，戏开了锣。

老太太虽然遗憾褚晚宁没来，但看到儿孙满堂的场景，心里也是高兴的。

只是老三不知道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傍晚时分，热闹了一整天的傅府总算安静下来。

晚饭摆在水榭，自家人聚在一起，陪老太太吃顿团圆饭。

奇怪的是，萎了一天的三爷突然精神了，冲席上的每一个人都频频敬酒，连素来不招他待见的傅不惑，也被敬了三盅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不惑品着酒，目光都在薛祉匪的身上。

开春以来，府里根本瞧不见他的身形，这人到底在忙什么？

最后一道菜端上来，薛祉匪没有任何铺垫，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老祖宗，爹，娘，我相中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你们也都认识，就是在咱们家住过的褚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