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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漾还要软糯几分的嗓音，蒋怀国暗暗攥紧了拳头。

哪怕大部分五官再相似，她也不是沈婉芸。

因为沈婉芸和柔弱这两个字从来搭不上边。

良久，蒋怀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约会。”

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包厢走去，却在洗手间附近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放开我！今天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我要报警了！”

蒋怀国脚步猛然顿住，这声音……是苏语漾。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任她在危险之中，于是快步走去，却只见到一个匆匆离去的青年背影。

苏语漾浑身颤抖，脸色白的像是纸扎人。

“没事吧？”蒋怀国蹙起眉，“他刚才是要伤害你吗？”

沉浸在恐惧中的苏语漾迟迟没有回答，蒋怀国紧抿双唇：“我帮你报警。”

然而才掏出手机，却被她一把抱住手臂：“不要，不要报警……”

苏语漾眼中闪着泪光与慌乱：“只是一个发酒疯的路人而已，不用和他一般见识，莫离，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好吗？”

见她如此执拗的想要逃避，蒋怀国也无可奈何：“好。”

蒋怀国把送苏语漾到家门口，正要转身离开回救援队，袖口却被泛白的五指紧紧攥住。

“今天我很害怕，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看着情绪极其不稳定的苏语漾，害怕她又出事的蒋怀国默然进了屋。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蒋怀国不自在的坐在随时能离开的沙发外侧。

“我只是想泡个热水澡缓解一下。”苏语漾小声解释道。

蒋怀国点点头，没再说话。

三十分钟后。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表，女孩子泡澡要这么久吗？水都该凉了吧？

于是试探性的唤道：“语漾？”

没有回应。

“苏语漾！”蒋怀国拔高了音量，起身走到洗手间前叩响了门。

屋子里死一般寂静，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蒋怀国猛地压下门把手。

门开的瞬间，一丝不挂的温软身体直直扑进他的怀中！

第十七章

片刻的怔愣过后，蒋怀国面色铁青，迅速挣开苏语漾朝门外走去。

苏语漾捡起浴巾浅浅围住身躯，却又不敢追到外面，只能不甘的冲蒋怀国大喊：“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碰我！你也嫌我脏是不是？！”

也，嫌我脏？

蒋怀国敏锐的捕捉到了重要词汇，于是脚步一顿，转身定定望向站在玄关处的苏语漾：“你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苏语漾两眼通红，牙关紧咬。

“你给我滚！”

随着苏语漾一声暴呵，大门也被她重重关上。

凝视着那道紧闭的门，蒋怀国眸光愈发深沉，他阔步乘电梯下楼，利落的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老孙，今天忙吗？出来见一面。”

一小时后，蔚蓝海岸咖啡厅。

蒋怀国和年轻男人相对而坐，他率先开口：“老同学，好久不见，现在你那家侦探社生意怎么样？”

老孙耸耸肩：“还那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今天这么着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叙旧，有事就直说吧，熟人上门我可以打八折。”

见对方如此开门见山，蒋怀国也不兜圈子了，拿出手机翻出和苏语漾的合照：“我想让你帮忙查查她的过去。”

“哟。”老孙把墨镜往下拉了些，“这不是你朋友圈官宣的未婚妻吗？怎么，头顶绿了？”

蒋怀国面色猛地沉了下来，紧抿的双唇预示着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老孙连忙恢复正经：“我可不是调侃你，这姑娘那会儿我就看着眼熟，过去应该有点故事，但我现在不太确定，所以没法跟你说，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告别老孙回到救援队时，龚越泽也已经回来了，正和门口站岗的队员聊天。

队员打趣龚越泽：“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看副队出去前如沐春风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晚上都不回来了呢。”

龚越泽低头笑了笑，耳廓蔓上可疑的红，随即柔声回答：“别这么开玩笑，她是个很传统正派的姑娘。”

蒋怀国定定看着眼前这一切，脑海中闪过那张君似沈婉芸的脸，心里划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

她不是沈婉芸，更何况沈婉芸在的话，也不会答应和龚越泽在一起。

坚定了这一想法，蒋怀国摇摇头，大步朝英雄榜走去。

自从沈婉芸走后，他每晚都要过去看看她，也陪她说说话。

而出乎意料的，今天的英雄榜前多了两个人。

是总指挥带着上大学的女儿在参观，说榜上英雄的故事。

女孩敬佩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沈婉芸的照片：“爸，救援队里还有女孩？”

随着一声昂长的叹息，总指挥悠悠开口：“因为救援队的选拔非常严苛，从建立以来，她还是我们队里唯一的女孩。”

“从事救援工作这么多年，你爸我啊，这辈子还没这么佩服过谁。”

总指挥抬眸扫视一圈，蒋怀国不自觉靠墙隐住身形。

见四下无人，总指挥才把沈婉芸的故事娓娓道来：“她竭尽全力考进救援队，又在海城那边熬了三年，终于能和心爱的人在同一支队伍……”

“可刚调回来，她爱的人跟别人订婚了。”

女孩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惨？换我早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所以给她下了停职通知，给她台阶离开，可这姑娘倔啊，她把小爱转化成了大爱，坚持要留在救援队履行自己的职责。”

听完总指挥的话，女孩语气里已经有了哭腔：“那她是怎么死的？希望别是为了救一个辜负过自己的人，连命都不要了……”

蒋怀国的心狠狠揪起，疼得肝胆俱裂。

“是也不是。”总指挥的语气意味深长，“因为她根本没有死。”

第十八章

沈婉芸没有死？！

蒋怀国浑身一震，抬眸的瞬间，红润的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

如果不是为了听完沈婉芸的消息，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质问总指挥。

“还活着吗？那太好了。”女孩松了口气，“可她为什么会在英雄榜上呢？”

总指挥叹了口气：“这是沈婉芸自己的意思，前段时间宾川地震，她在救灾的过程中选择替心爱的人去冒险，导致双腿残废，当时我去探病……”

“沈婉芸死死抓着我说，总指挥，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再参与救援工作，拜托你，就当我死了吧，我不想再和他见面，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去做这件事情是我的选择，那么后果也由我自己承担，蒋怀国快结婚了，我不希望他出于对我的愧疚，而失去他的幸福。”

女孩唏嘘不已：“现在谈恋爱都讲究等价付出，及时止损，像这么无私付出的爱，除了沈婉芸，我还只在奶奶讲的老故事里听过呢。”

突然冲出来的蒋怀国将总指挥父女二人吓了一跳。

他眼底的疯狂与希冀像是一把熊熊烈火，烧舊獨得总指挥不能直视。

蒋怀国嗓音轻轻的，却很有力：“沈婉芸在哪里？”

果然还是被他听见了，总指挥微微一怔，尴尬的和女儿面面相觑……

总指挥清了清嗓子：“那个，莫离啊，自从沈婉芸出院后，我和她也没有联系了，所以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蒋怀国紧压着眉宇，伫立在灯光之外，君削的五官似乎全在暗影里。

提起双腿残废，蒋怀国蓦的想起那个坐轮椅的女孩，脑海中有什么念头闪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个人的容貌怎么能做出改变？

沉默着和总指挥对峙了几分钟，蒋怀国转身向一队宿舍走去。

他不信龚越泽也不知道沈婉芸的下落。

蒋怀国冲进宿舍的时候，龚越泽正躺在床上看书，眉目间满是温和与松快。

见他进来，龚越泽淡淡抬眸扫了蒋怀国一眼，选择直接无视。

然而蒋怀国却定定站在他的床前：“我知道沈婉芸没有死，龚越泽，沈婉芸在哪里？她的腿现在怎么样？”

龚越泽轻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整天一惊一乍的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蒋怀国没有生气，比起龚越泽的话，得知沈婉芸还活着的惊喜已经溢满了心脏。

“你不肯说也没关系，我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