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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刚刚掠过他的瞬间，被他紧搂在怀中。

身后是他温热的身躯，宽厚，熟悉。

“放开——”

第33章 天旋地转

“婉儿，这次是你主动回来的。”

“放开！”

“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我叫你放手！”

我挣扎着，想要脱离陆之延的怀抱，可是腰间紧箍的双手却是越来越紧，紧到我喘不过来气。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静心下来，好好同陆之延说话，可是毫无变化。

像是对牛弹琴般，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而我与他的对话也好似驴唇不对马嘴。

许久未果，我无力的放弃了挣扎。

“陆之延，你这样有意思么？”

“你何时知道我来京城的？”

“陆之延，说话！”

他的沉默惹得我肝火大动，我怒声喊道。

“婉儿，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陆之延的话像是盆冰水从我的头顶尽数浇下，我茫茫然的转头望着他，不敢置信。

“你……一直派人看着我？”

陆之延再次沉默，可我却没有了同他在说话的心思。

原来，我所有的选择他都清楚。

原来，我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原来，我还是个傻子，被他蒙在鼓里玩弄，却以为自己是在救他！

“陆之延，我后悔了。”

我听见我干涩沙哑的的声音响起，我感觉到眼泪滑落的痕迹。

我后悔了。

我后悔自己竟然还对陆之延心存爱意。

我后悔自己竟然傻乎乎的以为自己逃离了一切。

我后悔自己竟然蠢笨的再次踏入名为陆之延的圈套！

“婉儿，我爱你。”

“我宁愿你不爱我！”

陆之延的话音刚落，我便咬牙恨声道。

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浓重心绪，我突然想笑。

姜婉啊姜婉，你真是可笑。

你怎么就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一匹孤狼。

他的世界里没有爱，只有算计！

“陆之延，我真的后悔了，我宁愿你不爱我，我不想要你的爱。”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曾经那五年，我从未与他有如此近的接触。

曾经希冀，如今却只觉烫手。

“婉儿！”

我听到陆之延带着些惊慌的怒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露出如此急切的神情。

我只觉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模糊，而后陷入黑暗……

“婉儿何时能醒？”

陆之延的声音？

我茫然的睁开眼，入目陌生的帘幔让我有些不安。

转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昏迷前的事情浮现脑海。

我才陡然想起，我是又昏迷了？

半年前，昏迷这件事我习以为常，可是离开京城后，半年的时间甚少发作，我以为已经好了，却不想回到京城没有多少时日，竟是又开始了。

我恍恍惚惚的起身下床，却在起身的一瞬间，眼前又是一阵眩晕。

“啪嗒！”

茶壶碎裂的声音响在耳畔，我手拄着桌子才稳定了身形，没有一头栽倒在碎片之上。

“婉儿，你怎么了？！”

我听见陆之延的身影在耳边响着，却只觉隔得好远。

我晃了晃头，闭眼歇息了好一阵儿，才觉得眼前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我低头看着落在我臂间的属于陆之延的手蹙了蹙眉，抬手拂开，退开一步道：“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我抬步往前走着，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又是一片天旋地转，清醒时却又发现自己正躺在陆之延的怀中，而他的眼中尽是担忧与悲伤。

第34章 山边风月

饶是我再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这般的昏迷我也不能再忽视。

“我得了什么病？”

我从陆之延的怀中慢慢起身，扶着额坐在凳子上。

“……婉儿，我定会将你治好。”

闻言我轻笑了一声道：“陆相不必忧心，生死乃是天定，姜婉不过是想死个明白而已。”

陆之延眼中闪过抹悲痛和懊悔，而后沉声道：“大夫说你血脉成淤堵之像，且有半年之久，是大补之物所致，没有办法通顺，温补之法治标不治本，猛药你的身子承受不住。可是再这般下去，不出一年，你的血脉不再流动，便会……”

陆之延的话没有说完，我却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烦劳陆相忧心，那姜婉便拜别了。”我起身离去，手腕却被握住。

我没有转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而后狠狠的将手抽离出。

“婉儿，只剩一年，你还是要离开我么？”

“……陆相，姜婉与你并无关系。”

我抬步往出走着，身后没有脚步声响起。

再一步，我便要踏出竹室，却不知为何，我这一步停留的竟是有些长，长到陆之延的声音再次响起。

“婉儿，我知道你是因以前的事不愿原谅自己，可那些都是我的错，你别用我的错去惩罚你自己！”

闻言，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婉儿，我不求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半年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呆在我身边，我会叫人将你送回去，你只要好好养着身子，等我去见你好不好？”

“等我去见你，好不好？”

陆之延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句话，我心中一片酸涩。

走到这样一步，到底是谁的错？

我已经不知道了，也分不清楚。

“……人呢？”

我听见我自己如此问着。

……

“呦，掌柜的，你回来了？”

我刚进屋，便听见青珣的声音响起，我扫了一眼无人的大厅，挑眉看着他道：“今日人怎么这般少？”

青珣没有回我的话，而是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扶着我的手将我扶至摇椅坐下。

“掌柜的，有客人将整间客栈包下了！”

闻言，我先是愣了一下，心中将人排除了一番，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谁。

“是谁？”

“您也见过的！”

青珣的话让我更是疑惑，下一瞬，脚步声响起，我转头看向楼梯，瞧着那个从楼上缓步而下的身影，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陆……重熹？”

我不敢确认，因为眼前的人穿着同陆之延差不多样式的衣衫，眼神中也不是我熟悉的清润，反倒是带着一丝丝的凌厉。

“婉儿还是能认出我？”

他此话一出，我这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你们长的一般无二，唯有这气场不同，若说他是掩于剑鞘的利刃，你就是山边风月，湖边垂柳。你们……不一样。”

如今的我能轻易的分出陆重熹与陆之延的不同。

“你……为何要穿成这般？”

陡然想起，我看着陆重熹出声问道。

“婉儿，我要入仕了。”

第35章 无可置疑

闻言，我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话。

陆重熹……要入仕？！

“你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他的双眼，辨别他此话的真假，却得到了他坚定的回答。

“你……可想好了？”

我没有去试图改变他的想法，那是他的选择，我没有资格干预。

“还没有，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去思考。”

陆重熹走到我身边坐下，看着我，然后温润一笑，一如从前的他一般。

“入仕后便由不得你l̶l̶l̶，所以在此之前，你要想好。”我说了几句，便觉得有些疲累，便让青珣扶着我回了卧房。

躺在床榻上，我闭目脑中是离开京城时，陆之延的面容。

他说，婉儿，一定要等我。

他说，婉儿，我欠你的都会还给你。

他说，婉儿，我爱你，即使你恨我。

我不知道陆之延对我的爱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因为我的死突然醒悟？

我哑然失笑。

他那么个理智的人，怎么会因为别人的死而大变？

陆之延，你真的爱我么……

因为歉疚，他能将林瑾毓送到他妻子的位置，那他如今做的这些，是否也是因为对我的歉疚？

“陆之延……”

我轻喃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咀嚼什么美味佳肴一般，舍不得下咽。

即使我不想承认，我也不能否认我现在心中如斯的甜意。

我爱陆之延，无可置疑。

这是我百般否认也不能从心底切除的部分。

夜深，酣睡入梦。

一片烟雾缥缈，脚下却不觉实物。

“哥哥？”

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惊唤出声。

“婉儿……”

哥哥的声音依旧温柔，时隔五年，我终于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哥哥，你来找婉儿了？”

我扑上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腹，那种感觉同五年前一般无二。

“傻婉儿，告诉你多次了，别这么冒失。”

哥哥的训斥，从前只觉絮叨，如今却觉得无比亲切。

“我不，有哥哥在，哥哥会护着婉儿！”

我撒娇着道，那是疼我的哥哥，最爱我的哥哥！

“乖，婉儿，哥哥这次来是有事要同你说。”

闻言，我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道：“哥哥，你想说什么？”

头上是熟悉的掌心温度，哥哥的眉眼清晰。

“婉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哥哥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哥哥要抛下我么？我保证以后绝不淘气了，哥哥，婉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照顾父亲和母亲了！”

我紧抓着哥哥的衣袖，生怕他离去。

“婉儿乖，时间还没到，到时候，哥哥会来接婉儿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失去感，总感觉哥哥下一秒就要消失。

“婉儿，你知道，哥哥和爹娘从不会怪你，你若是放不下陆之延，便同他在一起。别为难自己，你难受，哥哥和爹娘，只会更难受的。”

“哥哥……”

我怔怔的看着哥哥，眼中满是酸涩的眼泪，只能重复的唤着他。

“婉儿乖，哥哥要走了，记得哥哥说的。”

“不要，哥哥！”

我往前跑着，追着哥哥离去的方向，可终究是什么都抓不住……

第36章 没有如果

悠悠转醒，又是一日雨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