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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明日白天必能抵达。

翌日清晨，相国府里翻了天。

“不好了，大小姐走了——”

与此同时，洛安奕惊觉别在腰间的军令牌也不见了。

如意拿着洛久歌留下的书信跌跌撞撞跑来。

洛安奕一把夺过，展信细看。

洛久歌信上如此写道：

“父亲母亲大哥，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在百里之外。

我心意已决要跟澈王前往北疆，他在何处我便在何处，望父亲母亲原谅女儿不孝之举。

另，小妹借你的军令牌一用，待我从北疆归来必当面谢罪。”

……

“驾——”

洛久歌策马扬鞭穿过又一片杨林后，终于看到了行军的队伍。

她不由大喜。

总算追上来，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凌云澈浑身的疲惫便消失殆尽。

暗暗想着凌云澈见到她的惊讶表情，洛久歌的嘴角便勾了起来。

“凌云澈，我来了。”

营帐内，凌云澈打了个喷嚏后，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随行的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凌云澈的隐疾犯了，用了最猛烈的药仍不见效。

尚未至北疆，主心骨就病倒了，若医不好凌云澈的话，回京他们定然受罚。

一位太医双手奉上刚煎好的中药递到凌云澈面前。

“殿下，趁热喝了吧。”

凌云澈又是一阵猛咳，苍白的脸添了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他接过中药一饮而尽，苦涩入喉，眉头不由紧蹙。

口腔中的苦涩尚未散去，凌云澈唤来凌寒，下令道：“传令下去，继续前进，万不可耽误时机。”

太医闻言，劝道：“殿下身体抱恙，依微臣愚见，殿下还是静养半日……”

不等太医说完，凌云澈打断坚持道：“依我说的去做，本王的身子本王心里清楚。”

话落他冲众人扬手：“你们下去吧，一个时辰后即刻启程。”

出了营帐，两位太医晃了晃脑袋，他们忧心忡忡地对凌寒说：“殿下的身子需要静养，还望凌侍卫多费心，殿下是主心骨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三人的交谈声被躲在角落里的洛久歌偷听到，闻言凌云澈身子不适，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刚才还在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偷到了一套戎装，现下暗喜的心情消失殆尽。

失神刹那，拿在手上的佩剑突然落地。

巨大的动静引起凌寒注意，他猛地回头朝洛久歌所在角落喊道：“谁？”

第三十一章 营帐

洛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寒敏捷的身段她是见识过的，以她的身法断然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逃走。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出去了。

洛久歌捡起佩剑，压了压盔帽遮盖住半张脸，低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硬挺的盔甲套在她瘦弱的躯体上，歪歪扭扭，凌寒起了疑惑。

正欲质问她的来处，突然传来凌云澈在帐内呼喊他。

“凌寒，进来。”

“是，末将这就来。”

话落，凌寒瞥到洛久歌挂在腰间的军令牌，便打消了疑惑。

他将目光从洛久歌身上收了回来，厉声呵斥了两句。

“速速归队，不要乱跑，再让我抓到兵法处置。”

洛久歌小鸡啄米的点头，拿着剑逃也似的跑走。

跑出一段路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回头确认凌寒离开之后，她又折了回来。

洛久歌贸然不敢轻举妄动，她决心先混进凌云澈贴身侍卫队伍中。

这时，她从洛安奕那里偷来的军令牌就起了作用了。

有了这块军令牌，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处，而且还对她恭恭敬敬。

洛久歌幸运的被分到了押送物资的队伍，免了腿脚行路之苦。

她靠坐在物资车上，从日出颠簸到日落，睡了一觉醒来后，月亮已经挂上夜空。

营帐已经扎起。

洛久歌抓了个士兵问：“澈王殿下的营帐在哪儿？”

士兵朝东南方向一指：“山根脚下便是。”

洛久歌蹦下物资车，扶正了歪掉的盔帽，小碎步朝凌云澈的营帐走跑去。

她绕到营帐后，等帐内人离开。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洛久歌跺了跺发麻的双腿，抬头遥望那月亮。

月色清冷，凉风袭来，洛久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想到凌云澈前世月下释兵权的场景，洛久歌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

又两个时辰过去，凌寒等人终于从凌云澈的帐内离开。

洛久歌看着凌云澈合衣躺下，又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鼓起勇气蹑手蹑脚潜进帐内。

此刻，凌云澈就躺在榻上，剑眉紧蹙，眼角眉梢的愁绪浓重。

洛久歌轻手轻脚来到他榻前跪下，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

他的薄唇泛白没有血色，惨淡得让洛久歌心疼。

她不由自主地凑近他的唇，等反应过来时，呼吸已交缠。

洛久歌缓缓闭上眼睛……

身下凌云澈眉头皱紧，从枕头摸出利刃，刀光晃了洛久歌眼睛。

待她睁开双眼，凌云澈的匕首直直落下，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匕首扎入她肩上。

“凌云澈，是我——”

洛久歌捂着肩膀痛呼出声，凌云澈惊坐起，伸手拂掉她头上的盔帽，如瀑布般的秀发散开来。

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凌云澈腾地起身，一把扶住洛久歌。

她肩上的伤口处鲜血汨汨流出，凌云澈高声冲帐外高呼：“来人，叫太医——”

话落，他将洛久歌抱起小心放到榻上。

“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

凌云澈手忙脚乱按着洛久歌的肩膀，急火攻心自己也跟着咳嗽了起来。

洛久歌抬起受伤的胳膊想帮他顺气，手未抬起来，倒痛出一脑门冷汗。

她强忍剧痛安慰凌云澈：“我，我不痛，一点也不痛，见到你我实在是高兴极了。”

第三十二章 皮肉之痛，无药可解

凌云澈呼吸滞住，忍着心痛对洛久歌说：“你不要说话了，等太医来。”

洛久歌的情绪越是激动，肩膀伤处的伤口就流动得越快。

刚才他是用了狠劲插下去的，他把洛久歌当成了刺客。

凌云澈怎么也没想到洛久歌会出现，他宁愿刚才那匕首是插在他自己身上。

洛久歌却不肯安分，她抓住凌云澈的手追问：“你还生不生我的气？你能不能别再生我的气？”

凌云澈反手握住她的手，终于说出那句始终未能说出口的话：“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闻言，洛久歌布满冷汗的脸挤出一抹苍白的笑。

“那就好。”

就在这时，凌寒带着太医冲进了帐中。

凌寒看到榻上的洛久歌吓了一跳，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惊讶瞬间，他看到洛久歌腰间挂着的军令牌瞬间明白了过来。

白天躲在营帐后面的人原来就是洛久歌。

心头的疑惑顿时散去。

太医们上前查看洛久歌肩上的伤势，那伤口足足有两寸之深，皮肉翻了起来，用力之狠不由让两人倒吸口凉气。

伤得如此之重，洛久歌却没喊出一声疼。

太医不由感叹：“夫人性子真刚毅，这伤口换作他人应叫喊不止。”

凌云澈闻言更加内疚了。

洛久歌打断太医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催促道：“快帮我止血，莫说旁的。”

半个时辰后。

凌云澈看着太医为洛久歌缠上最后一卷绷带后，一直紧握的手掌终于松开。

太医叮嘱洛久歌：“夫人，肩上的伤处切忌不可碰水，一月内也不可提重物，明日微臣再来帮您换药。”

话音未落，凌云澈紧着说：“有没有法子帮她止痛？”

太医愣住，战战兢兢回答道：“皮肉之痛，无药可解，痛过这两日应无大碍。”

两日，竟然要痛上两日。

洛久歌最怕痛了，虫子咬上一口都要哭的人，如何承受这么重的肩伤。

凌云澈的内疚更深了，他为何如此冲动。

打发走太医和凌寒，帐子里只剩下他跟洛久歌。

洛久歌卧在榻上，凌云澈站在榻前忧心忡忡地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洛久歌主动开口唤他：“你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凌云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迟疑着坐下。

刚坐下洛久歌一把握住他的手，她扯起苍白嘴角道：“我不痛的，真不痛。”

话音未落，额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凌云澈皱着眉帮她擦汗，沉声说道：“别说话了，休息吧。”

洛久歌嘴角的笑意散去，她看向凌云澈幽深眼眸，问道：“你很痛吧，前世那一箭……”

听闻，凌牧言一箭射中他心脏，留了一息让他活生生被五马分尸。

残忍的那一幕幕在洛久歌脑海里划过，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握紧凌云澈的手，接着说：“跟你所受的痛比起来，我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我乐意痛，痛得甘心情愿。”

凌云澈心脏皱缩，忍痛说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第三十三章 不许走远

洛久歌心一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