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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野紧了紧的喉头，沉默没有说话。

换了个官方电话打给棠雪。

历经一个半月的失联，这也是第一次，打通了棠雪的电话。

话筒的那边好像是一个很热闹的场所。

在嘈杂的环境音中，她的声音显得很轻也很浅：“你好。”

江牧野听着，喉咙有些发紧：“小宁。”

对面沉默了瞬，棠雪反问：“你有什么事吗？”

江牧野眼底带过一抹复杂，原本想问问关于微博的事情。

可不知怎么，这话涌上嘴边时突然拐了个弯，出口便成了一句问候：“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棠雪淡淡回答，却不知被什么呛了下，传出些咳嗽声。

江牧野眉心一蹙，不由得开口：“你现在有时间见面吗？”

那边静默了许久，传来棠雪的婉拒声：“没有。”

江牧野知道以自己的名义，棠雪不会想要见面。

他思索片刻，又多了一句解释：“你的解约合同还在战队，签了字，MilkWay不会与你再有任何瓜葛。”

哪怕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现在能见棠雪的办法，好像也只剩下这个理由。

这还是江牧野头一回这般有耐心的等着对方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对面轻浅的女声缓缓响起：“……在哪里见面？”

心口那点期待好像随着棠雪的话语逐渐放开。

江牧野眼底微微一动，压着情绪说：“那老地方见。”

“嗯。”

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江牧野和棠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会儿棠雪刚在外诚结束青训，对江城还不太熟，来战队报道到时候走错的地方，正好那时候江牧野在附近办点事儿，也顺路将棠雪接了回来。

那地方就是一家电竞网咖，却是江牧野第一次明白原来女生打电竞也可以很厉害。

翌日。

他早早的来到了相约地点，低头看了眼腕表。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这次他来的比较早，也是头一回等棠雪。

工作日的咖啡厅来的人不算多，环境格外安静，江牧野也不急。

不多时，门口的风铃声响起。

江牧野正低头看着近日里战队的成绩，忽然察觉一道人影坐在了对面。

随之而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女声：“不好意思，来晚了。”

手中动作一顿，江牧野微微抬起视线。

已是初春，今天棠雪打扮的依旧很严实，黑口罩黑卫衣，好像从江牧野的记忆里，棠雪就爱打扮的一生黑，现在得了病又总爱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脸上因病痛折磨的颓然和狼狈还是极为明显。

就在他愣怔时，棠雪率先取下了口罩，开口问道：“可以把解约合同给我了吗？”

江牧野微微敛神，没有第一时间递给她合约，而是反问：“为什么突然选择退出战队？”

棠雪下意识攥了攥手，眼底藏着一抹难言的神色。

江牧野没注意，蹙眉看着她：“你是因为网上的舆论想要退出战队，还是因为我？”

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棠雪喉头涩然。

“因为你。”她一字字回。

江牧野面上一瞬的愣怔。

还未多解释，他就听棠雪的质问又一次传来。

“Ns当初想要利用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第五十七章======

话音落下那会儿，江牧野脑海里一根经好像也应声断了下。

听到‘利用’这个词汇的时候，他声音不由得沉下来：“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靠在窗边的位置阳光正好，淡淡的暖色光晕印在女人略带苍白的脸上，莫名让人升起一丝怜悯和心疼。

空气中飘来咖啡香浓郁，也让人烦闷。

沉默片刻后，棠雪佯装平淡的模样：“无论如何，我现在就已经确定了，我不会再回MilkWay战队，那个战队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模样了。”

江牧野逐渐握紧了咖啡杯，深深地望进棠雪的眼里。

明明不过几天没见，他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从未与他相识过，那么陌生。

棠雪无视他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又说：“江牧野，你看过网上对我们的舆论吗？”

江牧野冷凝着表情，没有说话。

最近他一直在调查关于顾凝的事情，很久没有关注上网上的新闻。

棠雪看出他眼底的茫然，微微扯了扯嘴角：“进入电竞圈的这五年来，我为了圆梦，独自来到江城，一万多分简历，只有十几个人能成为青训员，你不明白我为了和你站在同一个比赛台上耗费了多少心血。”

说到此，她声音里含满了苦涩和无奈：“可因为最近关于你我之间的舆论，所有人开始质疑我的五年，存在你的阴影下，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这话哽住江牧野还想解释的话。

看着这样的棠雪，他薄唇微张，却不知道怎么出声安慰。

棠雪强忍住心中的酸涩，一双坚定决绝的眸直直地看向江牧野：“与其做为队友，我们更希望彼此成为对手。”

“我也希望以后网上大家认识我的时候，不再带上关于你的任何一句话。”

听着这番话，江牧野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儿。

他忍不住解释：“这些天我来找你，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无关战队和利用，我还不至于那般卑劣。”

“MilkWay战队之所以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你占了不少功劳，战队不会随意抛弃任何一位老将，也不会因为队员得病后视而不见。”

说话间，他将手中的合同递给她，翻开来，却是一份补偿条约。

棠雪微微睁大眼，扫了眼申请书的内容。

不仅留了她在战队的位置不说，每月还格外付出了三倍的资金给她治疗。

这些年打出来的成绩，江牧野也有了足够的资金全面收购整个MilkWay俱乐部。

说什么支付三倍的价格，其实都是他自己掏腰包给的，他不会强行分出给队员的那一份，也不会让因为利益而抛弃棠雪。

可这番举动在棠雪的眼里，却显得那么讽刺又荒唐。

心里的酸涩和不甘似是要将她淹没。

从未有一天，她会这么清楚的读懂江牧野的心。

对她这么好，无非是怜悯，也不是爱……

怜悯她得了癌症却被他抛弃在芝加哥的那21天，怜悯她五年的陪伴到最后却无名无分被简单的一句普通的队员关系打发。

两人仅剩的一点往来，都是金钱和利用。

她缓缓合上了文件，推回到江牧野的面前：“对不起，我不需要MilkWay的施舍。”

======第五十八章======

落下最后一句话。

棠雪起身离开。

咖啡厅的大门再次打开，吹进来一阵喧嚣的风。

那份被退还的文件被吹得页面翻飞，散了一地，江牧野还迟迟没有反应。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还是被棠雪拒绝了。

她到底想要什么？还嫌他哪里做的不够好？

不知心底那点情绪是恼怒还是不甘，江牧野脸色一凛，抓着身边的外套猛然起身追了出去。

推开咖啡厅的门，他不断搜寻着棠雪的身影，发现她已经站在了马路的另一边。

“棠雪！！”江牧野扬高了声调叫着，清晰看出她的身形有一瞬停顿。

而后，她像是铁了心装作没看见似的往前走着。

江牧野忙想上前追去，可川流不息的车辆直接拦住了他的动作。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抹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没有任何回头……

深夜。

琴海别墅。

江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的家。

刚打开门，一片黑暗袭过他的全身。

别墅里没了棠雪存在，还是一片狼藉没有人收拾。

客厅的落地窗外繁星点点，江牧野没有开灯。

他一身黑衫仿佛与夜幕相融。

黑暗中，江牧野拿了几罐啤酒摩挲着来到了一个房间。

开灯后却是棠雪的卧室。

自从棠雪离开后，江牧野很少进她房间，里面大概是琴海别墅唯一整洁的地方。

江牧野坐在了以往棠雪打电竞的机位前，视线前方便是一片夜幕。

一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