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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传出去的都是相反的假消息。

包括约萧暮沉见面的时间跟地点，其实就是引诱萧霁自投罗网的饵。

「我从未跟他真正传递过消息，那些鸟只是带着信息飞出去一圈就回来了。」

我脱下凤袍，感觉一身轻松。

「萧霁，他就算不需要我的帮助也能将你扳倒。

「但他却能猜到我的想法跟计划。

「这就是，我跟你永远都拥有不了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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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恨我？」萧霁低声道，「我想回头，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摇头。

萧霁，冯念念已经死在了那五十年的断骨之刑里面。

萧暮沉告诉我，不管一个人拥有多少条性命。

女孩子都不该这么无底线地去用生命试图打动一个男孩。

如果那个男孩接受了。

那就是他不配。

别妄图用自己的生命跟死去感动一个不值得的人。

你们还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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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被处死。

在处死前一夜，他在牢中自我了断了生命，给我留了信。

我没看，直接烧了。

而我现在的身份，却格外尴尬。

萧暮沉让我仍居住在先前的寝宫，攻略进展程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又像上次一样。

就差一点。

萧暮沉开始躲我，我天天蹲在他寝宫门口等他。

总算再有一次半夜我开始打盹儿了。

将蹑手蹑脚走出来的萧暮沉拦住：

「皇上，更深露重，长夜漫漫，可否跟臣妾促膝长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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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沉眼神沉沉，我竟然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他盯了我好久开口：「朕很忙，不方便。」

我呆住。

怔神间，他与我错身而过。

心脏处的疼痛感逐渐放大开来。

我……赌输了么？

我就是……就是想再求他一句「喜欢」。

我便能攻略成功，任务圆满。

就算我再愚笨，我也无法忽略萧暮沉对我的刻意冷落。

他就是在冷落我。

四月春暖花开，后宫新进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像极了当初的我，萧暮沉日日与她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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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宿主，鉴于你是这次攻略任务原本就是额外争取来戴罪立功的。】

【任务时间极短，已经接近结束时间。】

我扯了朵花下来，把花瓣揉碎了，指腹染红成一片。

「还有多少时间？」

系统：【二十六个时辰。】

我笑了笑：「是我能力不足，这次任务又失败了。」

系统：【我也想不通……】

我：「这次任务结束。

「申请终结抹杀。」

系统：【！！！宿主不可以啊！这样你将会永远从空间站里被抹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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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为我申请的这一次戴罪立功。」我开始清理空间包裹里的东西，「我知道一直都是你，从攻略萧霁跟萧慕沉，说是给我更换了系统，但一直都是你在陪我。」

系统叹气：【只是不忍心看宿主受苦。】

「这次任务进来前我就收到了消息。」

从空间物品里翻出一张合照。

女人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头发也掉光了。

我贴着她的手背，她努力伸手抚摸我的头：

「妈妈已经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也不需要那笔奖金了」

再进来就是想报复萧霁，出一口恶气。

萧暮沉是我的意外之喜，是我绝望生活中的一抹亮光。

可眼下，我又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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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时间倒数声已经开始响起。

妈妈。

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哪一步没做好。

好像除了你，真的没有人能用最纯粹的爱来迎接我了。

春日宴。

萧暮沉命人来邀请我参加，他除了不来看我。

吃穿用度上没有亏欠我半点。

甚至用皇后的礼遇来待我。

可攻略进度条已经灰了下来。

我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以及我本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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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设在吴山上。

顶峰日出时刻，霞幔温柔地洒满整个山间。

我站在边上，没察觉到萧暮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很美。」我望向远方，系统倒数声还在响起，「萧暮沉，谢谢你。」

他沉默片刻：「许解意。

「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别问了。」我低下头去，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萧暮沉，你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

「你在说什么？」他突然不耐烦，「许解意，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那就不说了。」我踮脚在他头上印下一个吻。

旭日初升，光芒万丈，他的眉跟睫被染成了赤金色。

【叮——任务终结倒数：十、九、八、七……】

「萧暮沉，好可惜啊。」我声音低下去，「就差一句『我爱你』。」

【六、五、四、三……】

「萧暮沉。」

【二……】

「这世上谁都可以抛弃我，唯有你不能。

「是你将我拽出黑暗之中，却又弃之不顾。」

【一。】

「萧暮沉，如有将来，再也不见了吧。」

【宿主脱离世界。】

【任务清零，人物抹除中………】

剧痛袭来，我再次感觉到了一种骨肉撕裂的痛楚。

我知道那是肉身毁灭程度在生效。

彻底失去意识前。

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现实世界的家，第一次接到我阿妈的癌症诊断书。

第一次变卖家里所有东西给阿妈治病都不够治疗费。

我躺在家徒四壁的地板上，用一张纸箱铺开当床。

每天念着:明天妈妈就会好的。

明天就会有好消息的。

但她病情依然越来越严重，给她剃完头发那天，她心情很好，皮包骨的手轻轻拍打我的头发跟脸颊:

「念念，要好好活着啊……」

可是阿妈，没有你，我真的撑不下去。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别离我而去。

病房门外，塞进来一张奇怪的纸。

是一张宣传单。

上面写着:「穿越人员招聘中，任务成功即可获得千万奖金。」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阿妈，你等我。

我去赚多多的钱回来，我再带你换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

我接的是地狱级难度攻略本，虐文主线。

这种本费力不讨好，挨骂又伤身伤心，难度也是最高的。

但我急着用钱，我无所谓。

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

阿妈，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没用。

妈，我就来陪你。

痛痛飞走了，以后你再也不会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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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解意从萧暮沉面前消失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在变戏法。

直到寻遍整个山头林间。

甚至将宫里翻了个遍。

新认识的那名穿越女煞白着脸赶来告诉他：如果是这种情况。

那许解意这一次应该惩罚后的奖励局。

如果没有攻略成功，她会彻底消失。

萧暮沉怒极，第一次生出这么想杀人的冲动。

他掐住穿越女的脖颈，几乎失去理智：「你明明跟朕说过。

「只要不让她的攻略进度到达百分之百。

「她就会一直陪着朕，不会离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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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咳嗽着：「是真的！喀喀喀，没骗你，她若是第一次做这种任务，只要进度达不到百分之百。

「她便能一直陪伴你左右。」

萧暮沉手颓然坠下。

年轻帝王几乎站不稳了，撑着椅子：「朕没想拖累她这么久的，就是想她再多陪朕段时日。」

他盖住脸，几乎崩溃：「就是舍不得她离开朕。」

那天她消失后，京城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仿佛一切痕迹都被掩去。

却只有他记得，有个小傻子曾经来过，虽是惊鸿一瞥，却让他生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她倾其所有帮他夺回皇位。

却因为他拙劣幼稚的贪恋害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抱着她那天消失时掉下的耳坠和一枚新香囊。

香囊里填的是沉香屑。

他悲恸大哭。

他怎么样才能让她回来？

穿越女离开前，给他留下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是一张古色古香的纸，上头写着：「空间穿越人员资料申请表」。

「你填填看，说不定会有奇迹。」穿越女背好小包袱，「只是穿越很苦逼，你舍得不当皇帝吗？」

有什么不舍得的。

冯念念在那年背着他逃出生天，后来她变成许解意，演一个傻子的时候。

他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就算两人的长相迥然不同。

但她就是她。

他知道，那个傻子就是冯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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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冯念念。

我明明申请空间抹杀了，却能莫名其妙抽中一个新的穿越名额。

这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别人来攻略我，我虐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