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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柏多了些许的不满，甚至开始动摇要将辅佐权交给他的念头。

出了养心殿，沈灵瑶望着高挂的日头，泛红的眼微微干涩。

往后的每一日，她做得每一件事，都会有这样剔心般的痛感吧。

沈灵瑶苦涩一笑，眼底满是酸楚。

离宫时，她特意留心了宫中四处。

不见半点有死卫军潜在的痕迹，但想起天牢中那干脆的抹杀，沈灵瑶皱起了眉。

若想除去奸臣，她还是得手握重权才行。

午时。

轿子一晃一晃地出了宫，一夜未眠的沈灵瑶有些困意。

正当快要睡着时，外头一阵有些熟悉的吆喝声让她心神一震，忙叫小厮停了轿。

她掀开轿帘，朝那声音处望去。

果不其然，顾羽正倚在一家酒楼门前的门柱上，手里还拿着那随风飘荡的幡。

沈灵瑶下了轿，打发下人先回去后径直走了过去。

顾羽见她来了，一点儿也没有偶遇的惊讶，反而笑着打着招呼：“夫人，看来咱们缘分不浅啊，这么快又碰上了。”

他略微轻佻的语气让沈灵瑶有些尴尬。

她离顾羽三尺，问道：“你可替我算一卦？”

闻言，顾羽却摇头笑说：“夫人若是要问往后一事，我算不出。”

沈灵瑶眉一蹙。

她不过是想问往后一事是吉是凶，是祸还是福，但顾羽却说算不出。

这倒是让她有些忐忑。

沈灵瑶微张双唇，正想问其他，一个身影忽然从酒楼中走了出来。

她眼眸一怔。

季川柏？

未等她反应，萧颜跟着季川柏也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站着，甚像恩爱夫妻。

季川柏撞上沈灵瑶的眼神，面上满是诧异。

沈灵瑶在这儿作甚？

只是在看见那环臂依靠门柱的顾羽后，他面色一沉。

萧颜看了沈灵瑶一眼，眸中尽是快要溢出来的不屑。

她看了眼一旁的顾羽，唇角一勾：“想不到夫人还信这个。”

不等沈灵瑶说话，顾羽睨着萧颜开口问：“想必这位就是京中才女萧颜了吧。”

萧颜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略带一丝高傲地微仰起头。

“月弯眉敛翠，云亸鬓堆蝉。”顾羽上下打量着，嗤笑道，“不愧是佳人。”

话落，沈灵瑶和季川柏都怔了怔。

萧颜神情一狞，一张脸被气得绯红，死死瞪着顾羽。

沈灵瑶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转头勾了勾唇角。

如此看来萧颜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倒是这顾羽竟如此大胆。

居然用形容娼妓的词句“称赞”萧颜，倒何和她不谋而合了。

“婉婉，过来。”

第二十三章 选择

季川柏突然开口，冰冷的目光却落在顾羽身上。

沈灵瑶收起笑，默默地抬腿走去。

这时，顾羽朝她无声地说了四字：小心萧颜。

沈灵瑶眸色一怔。

她站到了萧颜面前，将她挡了个严实。

顾羽是让她小心萧颜？

“回府。”

季川柏突然执起她的手，阴沉着脸往提邢司府走去。

见此状，萧颜更觉难堪，眉眼中满是不甘。

顾羽看了她一会儿，戏谑道：“姑娘，你的‘福气’马上就来了。”

说完，拿着幡转身离去。

萧颜一愣，看着顾羽远去的背影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福气？

若说福气，莫不过是季川柏打算设计将她送进宫做妃子罢了。

但这顾羽语气明显没安好心。

萧颜转头瞪了眼渐行渐远的沈灵瑶，压着满肚子起走了。

回府路上。

沈灵瑶挣了挣被紧握的手，不仅没能挣脱，反被更加用力的锢着。

她抬起头，见季川柏还是冷着脸，紧抿着唇，似是没有打算说话。

沈灵瑶垂眸，也沉默了。

在她低头后，季川柏余光落在她身上。

她的一言不发让他很是恼怒，但又因心中的矛盾很是烦躁。

他不愿沈灵瑶知道他和萧颜之间的密谋，可又期盼她能为撞见他们同出入而生气。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个算命的还似是在维护她……

季川柏越想越气，他发觉他越发捉摸不透现在的沈灵瑶了。

沈灵瑶眉一蹙，右手被紧握的力道不断变大，像是在宣泄不满一般。

她仍旧没有吭声。

回到府里，午膳早已备好，可季川柏却直接将沈灵瑶带回了房。

一阵碰撞声响过后，沈灵瑶猛然倒在床榻上，季川柏两手撑在她头两侧，墨眸如鹰爪般抓住她这只猎物。

良久，他清冷的声音才响起：“你识得他？”

“他”自然是指顾羽。

自那日他在街上看见沈灵瑶同顾羽说了话，便觉她心思便重了许多。

“不识。”沈灵瑶从容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就好像将所有的冷漠反馈了回来，季川柏眼神一凝，心头微刺。

他瞪了沈灵瑶一会儿，忽然像是泄了气一样侧身躺下，利索地将她拉进怀中。

天旋地转，让沈灵瑶想起那日被斩首的痛苦。

季川柏抚着趴在胸口处沈灵瑶的病发，语气和软：“等岳父生辰一过，我就带你回凉州。”

沈灵瑶眸光一闪，低声道：“不必了。”

闻言，季川柏动作一僵。

“那的确是个偏远之地，不值得舟车劳顿。”

听着她一字字说完，季川柏心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萧寒。”

沈灵瑶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

“若有一日，我和权力只能二选其一，你选谁？”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就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季川柏语凝半晌，反问：“怎么问起这等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选谁？”

沈灵瑶抬起头，隐隐带着些水色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自然是你。”季川柏手再度落下，却停留在她发间的金簪上。

沈灵瑶心中酸涩一笑。

明知答案会是什么，她却执拗的想听季川柏的回答。

说到底，不过是未死全的心还徒留一丝期待。

期待着他能为了她回到从前，但物LJ是人非，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季川柏。

就像她早已不是原来的沈灵瑶一样。

第二十四章 荒唐

次日。

一大早沈灵瑶就穿戴好，命人将给陆成杰赶制好的新衣带上，同季川柏一块出了府。

马车中，沈灵瑶看着将她揽在肩头的季川柏，心情身为复杂。

长福说近几日朝不少高官与季川柏走的越发近了。

此时朝中基本已经暗中分为两派了，除了季川柏，其余的便是和梁左相同仇敌忾。

控制了政权，季川柏恐已打算再拿兵权了。

沈灵瑶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想要的远不如此。

季川柏望着马车外，微蹙着眉，眼中犹如铺了一盘棋，脑中在想着下一步如何走。

而这走的每一步都要思考怎么利用身边人却能再最后保全她。

他皱眉将怀中人搂紧了几分。

到了地方，季川柏先下了车，在扶着沈灵瑶让她下来。

打发下人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