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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查到幕后主使之人，严加处置，才能以儆效尤，震慑其他居心叵测之人。”

武帝没说话，刚听到太子遇刺时他也震怒，确实想命御林军严查，但卦妃说太子无碍，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劫，他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人看到太子妃的魄力，还可以就此把野心勃勃之人一网打尽。

武帝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这几日一直命人暗中关注着太子府的动静，太子妃倒是能沉得住气，不但丝毫没有慌乱，且面对晟世子和荣王妃亲自登门，还能强硬地把人拦在外面，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底气。

不过到底是个女子，还是需要借机给她一些历练。

“刺客一事不必兴师动众，朕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武帝威严说道，“太子虽无大碍，但最近需要静养，没什么事别去打扰他，折子按时递进去就行了。”

第383章慈悲为怀的姑姑

大臣们为了太子之事求见皇上时，走出宝香殿的何静娜则那么巧的遇到了拦路的赵嬷嬷，“皇后娘娘担心太子安危，想请太子妃殿下去凤仪宫一趟。”

何静娜稍一沉吟，赵嬷嬷已经开口：“请太子妃体恤皇后娘娘一片忧子心切之心。”

忧子心切？

何静娜听了这句话只觉得讽刺，不过该来的总会来，一味地避着不见并不能解决问题。

“走吧。”

跟着赵嬷嬷抵达凤仪宫，远远就听到一声悲戚的哭声，何静娜脚步微顿，安静地站在殿阶下：“梁徒婉也在？”

赵嬷嬷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低头恭敬地说道：“梁徒公子不在了，梁徒姑娘伤心欲绝，皇后担心她受不了打击，所以把她叫了过来安慰一番。”

何静娜讽刺地扬唇，皇后还真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姑姑，梁徒婉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害得梁徒家到如今这般境地，她居然还能一如既往地疼爱。

有这样的姑姑，也不知是梁徒家的幸还是不幸。

“太子妃殿下。”跟在身后的冷月低声开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太子府吧。”

“梁徒姑娘这两天清瘦了许多，看着弱不禁风，倒是让人平添了几分心疼。”赵嬷嬷声音里多了几分怜悯，“太子妃不用担心，有皇后娘娘在，梁徒姑娘不会再做蠢事了。”

“梁徒婉会不会做蠢事，皇后说了只怕不算。”何静娜说着，抬脚拾阶而上，“不过本宫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性子，稍后但凡有人敢对本宫不利，冷月，一律按规矩办。”

“是。”

赵嬷嬷神色微变，跟着踏进殿门：“皇后娘娘，太子妃到了。”

殿内哭声顿止。

何静娜进殿就看见了趴在皇后怀里哭泣的梁徒婉，听到赵嬷嬷的禀报，梁徒婉抬起头，用帕子拭了拭眼泪，起身跟何静娜行礼：“见过太子妃。”

何静娜目光落在她身上。

赵嬷嬷没说假话，梁徒婉确实清瘦了许多，不但清瘦，还憔悴了许多，神色苍白哀戚，眉眼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气。

何静娜无端想了一个人，大雍四公主沐子娇——一个嫁到夫家受尽了虐待和委屈的女人。

此时的梁徒婉就是这样。

可想而知，她在忠义侯府的日子过得如何。

何静娜并不奇怪，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必多礼。”

“太子前几天遇到了刺杀。”皇后疲惫地靠着凤榻，“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何静娜敛眸，声音不辨喜怒：“没什么大碍。”

皇后皱眉：“既然没什么大碍，这两天为什么不见他进宫？”

何静娜语气淡漠：“虽没有大碍，却要服药清余毒，伤口不能见风，还需安静地调养一段日子。”

两人一问一答，言语间完全听不出长辈的温情和小辈的恭敬，就像两个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皇后今日心情不佳，原本她对梁徒婉还有一些怨气，怨她行事冲动，害死了自己的兄长，可当她看到婉儿身上伤痕累累，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完好的肌肤时，一颗心差点碎了，又气又心疼，一时只恨不得把忠义侯千刀万剐。

此时听何静娜这般语气冷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完全没了跟她交谈的兴致，“既然太子无碍，那你就先回去吧。”

何静娜嘲讽一笑，这就是太子的生母，随口问上一句聊表关心，似乎就尽了一个母亲该有的职责，可对自己的侄女却能抱在怀里哄——不管这个侄女做了什么，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似乎只要哭一哭，就可以一笔勾销。

何静娜原本是想转头就走的，此时却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带着点好奇和兴味的语气：“有个问题，我想问皇后娘娘。”

皇后皱眉，“什么问题？”

“在皇后娘娘心里，侄子和侄女的分量显然很重，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侄子的分量重一些，还是侄女的分量更重？”

皇后脸色骤变：“何静娜，你什么意思？”

梁徒婉拭泪的动作微顿，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帕子，垂下的眸子里充满着阴冷和怨恨光泽。

“梁徒煊的死完全是因为梁徒婉而起，皇后的伤心是真的，可是这丧期还没过呢，皇后就能摒弃前嫌把罪魁祸首搂在怀里哄……”何静娜扬眉，“我不知道皇后从小在梁徒家受了什么样的教导，也完全无法理解皇后处理事情的态度，我只是忽然觉得，太子从小被丢弃可能确实是他的幸运。”

大雍暗影阁虽苦，可铸造出了一个强悍无双顶天立地的男子，若从小待在皇后膝下，如今的罗静泽还不知会被教养成什么样子。

“何静娜，你放肆！”皇后大怒，“你是在指责本宫？谁给你的权力？”

何静娜轻轻叹了口气，颔首告辞：“不打扰皇后和梁徒姑娘继续上演姑侄情深了，先告退。”

丢下这句话，何静娜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皇后气得脸色铁青。

“太子妃殿下。”梁徒婉轻抬起一双泛着水汽的眸子，看起来格外柔弱无助，“臣女承认太子妃手段高明，梁徒家身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兄长已经走了，还求太子妃不要再羞辱他。”

何静娜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闻言冷冷一笑：“第一，本宫没兴趣羞辱你那个已经故去的兄长；第二，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你的兄长之所以死，完全是你自己造下的罪孽，梁徒姑娘午夜梦回之际应该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总想着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梁徒婉掐紧了自己的掌心。

何静娜转头看着她：“第三，梁徒姑娘已经嫁为人妇，在本宫面前不该再自称‘臣女’，而是称‘臣妇’才对。身为皇后的侄女儿，梁徒姑娘对宫规竟是如此怠慢，不知又是仗着谁给的权力？”

话音落下，梁徒婉一张脸煞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

只可惜何静娜没有陪她演戏的兴趣，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仪宫。

第384章突如其来的念头

梁徒婉僵立着，双手攥紧，指甲刺得掌心生疼她却浑然不觉，只有心里的恨意强烈得让她恨不得啖了何静娜的肉，喝她的血，抽她的筋。

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何静娜所赐！

“婉儿。”皇后疲惫地开口，“你也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姑姑。”梁徒婉转身跪了下来，眼底阴沉和恨意尽数敛去，面上已换上了一片悔恨自责，“婉儿知道错了，是我害死了大哥，我罪孽深重，求姑姑赐我一死吧！姑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姑姑……”

皇后见她如此，一颗心又软了下来：“说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梁徒家如今就剩你这一条血脉，别再说傻话。”

“可是姑姑，”梁徒婉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转眼泣不成声，“在忠义侯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我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赵嬷嬷。”皇后眉心锁紧，声音染了一层郁色，“你派人去忠义侯府传个话，等煊儿丧期之后，本宫要让婉儿留在宫里住上几日。”

赵嬷嬷恭敬应下：“是。”

“另外，接忠义侯府老夫人进宫一趟，本宫有些话想跟她说一说。”

“是。”

跪在地上的梁徒婉低低啜泣着，缓缓叩首：“谢姑姑替婉儿做主，婉儿受之有愧。”

皇后挥了挥手：“先回去吧，别再想太多。”

梁徒婉哽咽着嗯了一声，站起身时身体细不可查地晃了晃，赵嬷嬷及时伸手扶了一把：“婉儿姑娘小心。”

“多谢赵嬷嬷。”梁徒婉低声道谢，一副柔弱无助感激的表情，“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伺候姑姑，别让姑姑过多伤怀。”

赵嬷嬷点头。

梁徒婉朝皇后福身行礼：“婉儿告退。”

皇后没说话，心里还在想着何静娜有孕一事，方才心情不好没来得及问，这会儿有心让人去问问，又觉得多此一举。

皇后沉默着，心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