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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璟深一愣，随即眼底满是嘲讽：“妻？本君何时有过妻？”

季偌妤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嫁与他一千八百多年，竟在他心底连妻都算不上？！

“那就求神君断了这姻缘吧。”季偌妤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喉咙一抹鲜甜涌出，又被其强行咽了回去。

贺璟深根本不信她的话，冷声道：“你自己同天后说。”

季偌妤还想说什么，贺璟深转过身：“你既有蛊惑天后的本事，又何须在本君面前装模做样？”

语罢，他直接飞身离去，一刻也不曾停留。

季偌妤站在忘川河畔，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冷风呼啸，她只觉异常冰寒。

她望着三生石上贺璟深和自己名字，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摩挲着。

都说九曜神君，心系天下之人，可为何独独不能心系于她？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夕阳隐没，她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九天神殿。

还没走到她所居住的揽月宫，就看到贺璟深的妹妹夜阳公主带着一行仙娥朝着自己而来。

夜阳瞧着季偌妤此时才回，不觉皱眉。

“你好大的架子，让本公主等你一天！”

季偌妤赶紧参拜：“臣妾不知公主前来，还望公主恕罪。”

夜阳看着她卑微的姿态，很是受用，然想到她这副样子如何配得上自己兄长，怒火又不觉扬起。

她朝着身后挥手，几个仙娥小步走上前。

季偌妤不知她此意何为，就听夜阳道：“我兄长乃是九天战神，怎能只有你一人照顾，这些仙娥是本公主精挑细选，特意送给兄长的。”

季偌妤听到此话，只觉心中闷痛。

她默默地看着眼前几个美艳仙娥，回夜阳：“公主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您还是找神君比较妥当。”

说完，她转身离开。

夜阳见自己被忽视，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寒眸一冷。

下一秒，她挥手过去，顿时一道大力将季偌妤掀飞。

“嘭！”得一身巨响。

季偌妤摔在地上，半晌都没能起来。

她就看到夜阳踩着云纹高墙鞋朝着自己走近，而后蹲下身，一把扯过自己的手。

“你嫁与我兄长，千年未有子嗣，你当真以为本公主不知是何缘故？”

说罢，夜阳一把扯开了季偌妤的宽袖。

就见她细长的胳膊上，鲜红的守宫砂明显异常。

第二章 亡妻

一时间，殿外万籁俱寂。

季偌妤只觉无数道嘲讽的视线朝着自己看来，她想要伸手去扯下衣袖。

可夜阳却将她衣袖一把撕开：“成婚千年，我兄长都未曾碰你，你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被夜阳当众羞辱，季偌妤喉咙苦涩，摁在胳膊上的手不觉握紧，却又无可奈何。

夜阳看着她这副软弱的样子，冷笑道：“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是天灵族人，你以为凭你一小小竹仙，能嫁与我兄长？如今你父勾结魔族，被关天牢，不用本公主多说，你也知他是何罪吧？”

季偌妤心底一颤，她们天灵族生生世世附庸天族，从未有过反叛之心。

她阿爹更是一生为天族卖命，却不知为何被诬陷勾结魔族，已是天寿之年，却遭此劫难。

夜阳见她面色苍白，朝着她靠近，传过心声道：“你一个罪臣之女，不配为我兄长之妻，我知天后不会应允你们和离，我有一妙计只要你肯答应，我定保你父和天灵族无恙。”

季偌妤眼底闪过一抹期盼。

“公主请说。”

“我兄长不能休妻，但他可以有位亡妻！”

夜阳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向季偌妤。

季偌妤眼睫微颤，看着夜阳离去的背影，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回揽月宫。

揽月宫内，凄冷一片。

唯一的宫婢小蝶见她衣袖被撕碎，一身狼狈的回来，忙扶住她。

“小姐，你这是怎了？”

小蝶是季偌妤从天灵族带上天宫的贴身婢女，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在这天宫，怕也只有她是真心对自己。

她不忍让小蝶担心，柔声道：“无碍，是我出去时，病发不慎被绊倒了。”

小蝶听后，眼眶不由发红。

她强忍着酸涩，端了药过来：“小姐，这是奴婢从仙官处讨来的，您快喝了吧。”

千年前，季偌妤不慎被八爪火螭所伤，至今未愈，如今已经是回天乏术。

季偌妤看着那碗黑浓苦涩的药，想起今日夜阳所说之话，摇了摇头。

“不必了。”

说完，她看着窗外问小蝶：“神君可回来了？”

小蝶含泪点头。

季偌妤听后起身，对镜梳妆。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仙力掩盖脸上苍白，只能靠这胭脂。

梳洗换了一身素衣，她去往九天殿。

贺璟深正在处理公务，听见脚步声，抬眸见是季偌妤，眼底满是不耐：“你又来作何？”

季偌妤掐紧了手中的帕子，缓缓开口：“神君可否救我父一命？”

“你父勾结魔族，罪该当诛。”

贺璟深冷漠得声音不由刺痛她的心，季偌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贺璟深见她许久不曾说话，正要赶人，就听她忽然道：“如果用一样东西来换呢？”

“什么东西？”他好整以暇。

季偌妤目色空洞：“我的命。”

贺璟深目色一颤，随即嘲讽：“你以为你的命有多珍贵？你父率天灵族勾结魔族，你们全族都该诛杀！”

随着他话音落下，九宫殿外一道惊雷落下。

贺璟深瞬间来到她面前：“本君最厌恶被人威胁，你若真想死，就找个寂静之地，莫要污了我天族圣地。”

第三章 生死看淡

季偌妤步伐僵硬地离开九宫殿。

九天殿外，梨花如雪一般飘落。

季偌妤伸出手，接住那雪白的花瓣，将其攥在掌心，一步步得离开。

小时候，她常听闻九曜神君拯救黎民，是天下最好之人。

便憧憬能嫁与他为妻，还为此日日去神女殿祈求。

如今真的嫁与他，她才发现他所有的好，都给了天下人……

殿内，贺璟深经她一闹，挥手将案台洛简甩落在地。

……

天上，没有时日。

季偌妤将从九天殿带回的梨花花瓣放入檀木匣中。

因里面有她的仙力，所有的花瓣都保存的很鲜活。

她呆看了许久，复将盖子合上，小心放在枕下，这样仿佛就如贺璟深陪在她身边一样。

这夜，异常寒冷。

季偌妤好不容易睡着，梦中贺璟深的话忽然出现在脑海，她猛然惊醒。

而后朝着外面喊：“小蝶。”

小蝶听到她的喊声，连忙进来：“小姐，怎么了？”

“快，替我更衣，我要回去一趟。”

小蝶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