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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沈玉鸾总给她一种错觉。

一种她才是施暴者的错觉。

寒风呼啸，风雪交加。

沈玉鸾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着，没有任何知觉。

他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场景，很快就才到这里是医院。

沈玉鸾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还没有跪到让褚沂川原谅，想要起身却麻木到怎么也动不了。

他极度怀疑自己下半身已经瘫痪了。

直到有医生走进来，告诉他，“江先生，你现在还没有恢复，是没办法下床的，有什么事，叫护士就好了。”

“送我来医院的那个人还在吗？”他动不了，只能问医生。

医生笑了笑，“她刚走，交了医药费和住院费。”

“她说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沈玉鸾眼底有澎湃的期待，“什么话？”

“各自安好。”

第41章

后来沈云阔的那一场车祸，被顾楚白用那些证据和谢佳柔的证词，进行了正式的一次官司。

在场的不仅仅是沈玉鸾，还有褚沂川的父母。

谢佳柔的父母还一直不配合法官的问题，情绪也十分激动：“这些都是你们沈家应该给我们的！是，我们家是多拿了你们家的钱，但不是你们应该给我的吗？”

“我的女儿还那么年轻，被你们撞成植物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那些都是补偿！”

谢父和谢母仍然嘴硬，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没错。

法槌一响，全场都肃静了。

法官：“如果需要加赔偿，可以走正轨的法律渠道，如果合理，赔偿费也可以拿到手，你们这是走了非正规的方式，没有权利发言。”

“更何况，是您的女儿谢佳柔不遵守交通规则才导致车祸的发生，死者已经尽量避开伤害到您的女儿，他才是应该被补偿的那一个。”

结束之后，谢家人被判有期徒刑，褚沂川也终于算了结了过去的那些事。

走出法院没多远，褚沂川就听见沈父在叫她“女儿”。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去，无助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什么女儿，我不是早就被你们赶出家门了吗？才两年，怎么了，又有什么地方坏掉了让我来帮你们补身体？”

不是她说的这些话难听，只是褚沂川真的累了。

要是换做他们，说出的话其实比这些要难听得多。

褚沂川说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沈父听后，带着沈母略带歉意地笑道：“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和你妈妈的错，你妈妈现在的病越来越严重，实在是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

褚沂川冷冷地逼视着沈父和沈母，不是她不孝，只是他们太狠心。

只要一闭上眼，一心软。

褚沂川总是可以看见，看见他们以前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闪烁间，透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狠毒之色，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还有那些年源源不断的责骂，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实在是太压抑了。

哥哥走了，她也该走了。

只见她的眼底掠过一抹阴沉的冷光，闪过一抹轻蔑的笑意，“不了，我现在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伺候这位阿姨。”

“再见。”

褚沂川刚和顾楚白走几步，又听见沈父说：“褚沂川，你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是她要这样的吗？

明明是你们逼的。

她不过就是以牙还牙而已，这就不能接受了吗？

她没回头也没说话，和顾楚白上了车。

这样，应该就彻底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寒冷的冬日，凛冽的北风横扫而过，吹得行人的头发一片凌乱。

褚沂川坐在车里，看到这冬天冻得衣着棉衣的人还直缩脖子，双耳和鼻尖冻得绯红，低着头，直搓双手，嘴里哈着白气。

顾楚白问她：“小玥，你没事吧。”

褚沂川视线一直看着窗外，把泪水藏在了里面。

“没事。”

回到家后不久，顾楚白没追问别的。

而是坐在那，他语气平静地问：“今年的春节想怎么过？”

褚沂川低头若有所思，笑了笑，“就这么过。”

他沉默地端详着手里的物件，又用询问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听着她一五一十地说着话，他的目光始终凝重而严肃，眼底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褚沂川见顾楚白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连连摆手，放缓语气说道：“别想了，没什么好想的，只要你和我现在在一起，只要是我们，怎样过都是过。”

他的笑容转淡，接着又长叹一声，“是啊，怎么过都是过。”

第42章

“不过，我突然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就是我们去打雪仗怎么样？”

这个想法，是她之前就提过的。

但顾楚白怎么说都不同意，现在怎么突然同意了，还是主动提起？

褚沂川难以置信地回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顾楚白就吻了上来。

似小鸟依人，蜻蜓点水。

他的眼神深情款款，如同一片盛满了爱的海域，令人无可抗拒，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褚沂川快喘不过气，马上推开了顾楚白。

顾楚白虽然愣了愣，但还是有些得意，“可以去，但得先尝点甜头。”

她笑了，笑得有点无奈。

褚沂川没想过顾楚白会突然占她的便宜。

却也没有很生气，反倒觉得这样好像还挺幸福。

纯粹的爱情，没有目的。

起初她也以为沈玉鸾是她的归宿。

没想到……

“雪变小了。”

褚沂川说完就冲了出去，顾楚白马上跟在褚沂川的后面。

脚踩在雪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

她蹲在地上，用手抓一把雪揉成雪球，直接往顾楚白的身上砸过去。

这一幕褚沂川瞬间想到了小时候。

那时她也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开心。

顾楚白见状也马上把雪握在手心，但在砸的时候，总是没有砸中。

褚沂川知道，知道顾楚白这是在让着自己。

不过，这可是顾楚白自己要让的，她可没有说过自己会手下留情。

玩累了。

褚沂川就和顾楚白坐在那休息。

没过多久，她听见他在唤她，素来清淡的嗓音在那一瞬有些热烈。

“干什么？”

顾楚白轻吻着褚沂川的冻红的脸，冰冰凉凉的。

过了一会，才说：“没什么，我爱你。”

褚沂川起身，害羞地走进屋，带着那个和她要共度一生的人，一起做了一顿年夜饭。

她看着顾楚白端着最后一碗鸡汤，还小心翼翼地吹着，要拿勺子喂她喝的时候。

褚沂川没有拒绝，只是心里在想。

原来兜兜转转，在她身边的还是原来的人。

哥哥，我现在过的很幸福。

她和顾楚白过了第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年。

大年初一，褚沂川想着赶早给顾楚白做一顿早饭。

刚打开卧室的门，却闻到一股香味。

褚沂川立马意识到是顾楚白在做早餐。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在上面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越看越觉得顾楚白才是家庭主妇。

“你怎么起这么早。”

第一天同居，褚沂川对顾楚白的作息时间很是诧异。

顾楚白朝她笑笑，端着三明治往餐厅走，“我习惯了。”

接着又补充说：“小玥，帮我把牛奶拿过来。”

褚沂川照做，坐在了顾楚白的身上。

还自作主张地端着那杯牛奶，递到顾楚白的唇边。

顾楚白一愣一愣的，却也张开嘴喝了下去。

他才喝了一小口，褚沂川就不喂顾楚白了。

她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特意给自己喝了一口，还说，“这算是间接性接吻吗？”

顾楚白唇角一勾，“还搞什么间接性接吻，来直接性的。”

说完，他的唇便吻了上来。

第43章

一月后，江家别墅。

沈玉鸾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看着什么。

没过一会管家走进客厅，朝着沈玉鸾递了过去，说：“江少爷，这是沈小姐亲自送来的请柬。”

沈玉鸾听后，二话不说扔掉手机，朝着门外跑去。

他扫视四周，别墅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管家也跟在沈玉鸾的身后。

“她人呢。”

管家一愣，回答：“已经走了。”

沈玉鸾沉默许久，才从管家手中拿过那一张褚沂川亲自送来的请柬。

请柬是红色的，红的就像血。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它，上面的字迹，沈玉鸾还认得。

是褚沂川亲自写的。

沈玉鸾先生亲启。

2月14日为顾楚白先生和褚沂川小姐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

恭请光临。

新郎顾楚白、新娘褚沂川敬邀。

一字一句，如同剖骨剜心。

他把请柬重新递还给管家。

说：“把它放到我房间的那个盒子里吧。”

管家接过后问道：“少爷是不去吗？”

沈玉鸾看向远方，想起当初褚沂川对自己说的话。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