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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救她家人了。
无论行与不行，她都必须前去一试。
这次见到谢淮安时，沈窈宁丢下所有尊严，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往地上磕。
“求求将军，救救我爹爹和哥哥。只要能保他们平安，让我做什么都行！”
居高临下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窈宁，谢淮安却不为所动道：“从反贼那里搜到的宰相文书，确实出自你爹之手，上面的印章也做不得假。此次证据确凿已是再无转机，并非我不愿帮忙。”
谢淮安向来说一不二，沈窈宁听到这里已是彻底死心。
她忽然联想到之前哥哥入狱时柳慕云所言，开口问道：“我想森*晚*整*理问最后一句，爹爹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忌惮宰相已久，谢淮安又是皇上心腹，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她猜测，谢淮安不仅知道，甚至可能从中推波助澜。
回应沈窈宁的只有一阵沉默。
再无需任何回答，她已经明白，谢淮安这是默认了。

“你作为将军夫人可免罪。”

“谢谢，不用。”
一日后，宰相府所有人被赐死之事传遍整个京城。
三日后，一家十几口被带去午门，等候午时三刻的到来。
全城所有人前来围观，沈窈宁静静站在拥挤的人群最前面。
沉默地听着令牌落地的声音。
沉默地看着所有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沈窈宁始终没有流泪。
七日后，她披麻戴孝带人抬着全家十几口棺材出城安葬。
但没有人知道，其中有一口是空的。
独自站在父亲的坟前，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沈窈宁再也没能忍住，情绪崩溃放声大哭。
最后，她走向了唯一还未入土的棺材旁。
拿出袖里藏着的匕首，一脸决然割开了手腕。
俯身在棺材上轻声道：“爹爹，哥哥，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黄泉路上慢点走，我马上就来陪你们了。”
沈窈宁的手边，是一封被鲜血染红的和离书……



第十一章

谢淮安知道沈窈宁今天给家人送葬，将军府的人本不该再管罪臣之事，但念及她的心情还是由她去了。
可直到三更声过，也没见她的人影。
以前他定不会在乎沈窈宁何时归家，如今却不知为何有些辗转难眠。身侧的宋如烟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有点事，我去一趟书房。”
但他刚起身，就被宋如烟抓住了衣摆。
“夫君是要去找沈窈宁吗？”
“我……”
话未说出口就被宋如烟打断，“她今天给家里人送葬，夜里肯定还要守灵，这个点没回来也很正常。夫君明日还要进宫面圣，面色不好对圣上也是不敬。”
谢淮安听完也没再多说，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那就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次日，谢淮安从皇宫回到府上后，依旧被告知夫人还未归来。
谢淮安也不能再坐视不理，根据下人给的地址直接来到宰相一家的坟前。
目光环视过去，却在一众被赐死之人的墓碑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宰相之女……许窈宁之墓？”
谢淮安面色一沉，他莫名有些抗拒心中的猜测，阴沉着脸自言自语道：“人还活着立什么墓碑？”
目光往下，看到一个血色信封。
手下识趣地拿起来递给谢淮安。
和离书。
三个大字映入谢淮安的眼中，触碰过信封的手指也被微微染红。常年打仗见惯生死的谢淮安，一眼就能看出，这完全是被鲜血染红的。
莫名其妙的，他的手指竟微微颤抖。
拆开来看，字字句句都表现出她的决绝，末尾更提到她要去和家人们团聚。
她竟留下和离书自杀了？
谢淮安面色更沉，眼底是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来人，将她的坟墓给本将军挖开！”
下人们一时面面相觑忘了行动，夫人如今已经入土为安，再让他们干这种违背天理之事……实在有些无法下手。
“愣着干什么？动手啊！”谢淮安的语气已经染上了怒意。
下人不敢再犹豫，赶忙抄起家伙准备开挖。
“慢着！”随着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柳慕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随即怒视着谢淮安：“你这是在做什么？”
“本将军的夫人一夜未归，找过来只看到她的墓碑。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确认一下有什么不妥吗？”谢淮安冷声回答道。
柳慕云也阴沉着脸道：“当然有不妥！你娶了她又不爱她，被姨娘毒害流产还反过来包庇别人，甚至害死她全家人！如今一口一个你夫人？装模作样给谁看？”
谢淮安沉默，这些事却是是他所为。
可她沈窈宁难道就半点过错都没有？
此时柳慕云注意到了谢淮安手中鲜红的信纸，夺过去看后，再抬起头来时眼眶已经发红，随后一拳砸到了谢淮安的脸上。
“你当真没有半点良心！”
谢淮安阻止了打算动手的随从们，也没去管嘴里的血腥味。
片刻后，不发一言带着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