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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挂着有些窘迫的笑走了出来：“对不起小叔，手滑了。”

厉墨寒瞥了眼她躲藏的手，转过身回到阳台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

只是紧蹙的眉头再未展开过。

“小叔。”简雯雯拿起包，眼神略带着不舍，“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厉墨寒头也没抬，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简雯雯早想过他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带着噙着满眼的泪水转过身走了出去。

房子又回归了寂静。

厉墨寒看着桌上的胃药又出了神，他会不会想简雯雯，其实他不知道。

从来能言善道的他，居然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之后几天，厉墨寒也没有见过简雯雯，但知道她一直会来他家。

因为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直到一个暴风雨天，厉墨寒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繁琐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他病倒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有千斤重，厉墨寒费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却觉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咔哒”一声开门声，在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一声焦急的惊呼。

“小叔！”

第七章 针锋相对

简雯雯见厉墨寒发烧了，连忙拿出毛毯盖在他身上，打湿了毛巾轻轻贴放在他额头。

一遍遍换着毛巾，等他额头温度降下来，简雯雯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跪坐在床侧，目不转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厉墨寒，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着厉墨寒的轮廓。

描至他紧蹙的眉头之时，简雯雯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厉墨寒笑了。

“小叔。”简雯雯双手交叠放在厉墨寒头侧，下巴磕在手上，声音轻而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生病了。”

“等我死了后，你是不是就会笑了？像小时候那样？”

“小叔，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说着说着，竟已泪流满面，眼泪落满了手背。

简雯雯轻轻探身过去，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厉墨寒紧绷的唇边。

她含泪笑着，心中满是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

次日一早。

厉墨寒撑着还有些眩晕的脑袋，摇晃的走出房间。

客厅内一股米香味，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简雯雯的声音，是她来照顾自己了吗？

也是，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来。

厉墨寒苦涩的嘴似是被那粥勾起了食欲，他坐在桌旁，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眸色复杂……

直到晚上，厉墨寒接了个电话，穿好衣服出门。

开车来到简雯雯陪酒的会所。

此时简雯雯已经上好妆，按照领班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

转角之际，蹭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识的说了句：“不好意思。”

“简雯雯！”

她惊得连心跳都好似停了，抬头看着眼前盛怒的厉墨寒，避之不及。

“你是已经喜欢上这工作了吧。”厉墨寒语气好似连齿缝间都夹着愤恨。

简雯雯有苦难言，她若不在这儿陪酒，又怎么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疗费。

“小叔，我……”她欲言又止，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简雯雯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望着厉墨寒，被他嫌恶眼神刺的生疼。

厉墨寒冷嘲一声，转身离开了，背影比从前更为冷漠决绝。

简雯雯想去抓住他的手扑了个空，只能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渐渐远去。

往后几日，厉墨寒烦躁到连工作都开始走神，时不时推开眼前的文件冷着脸捏着眉心。

“厉律师，我这儿有个案子你受理一下吧。”

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厉墨寒瞥了一眼，语气不太好：“原告被告？”

“被告，不过原告胜算不大。”同事将案情说了一番，厉墨寒也大致明了，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暂时摆脱了因简雯雯而生的莫名情绪。

直到开庭那日，两天都不曾睡过觉的简雯雯带着憔悴的面容踏进法庭。

可在与被告席上辩护律师眼神相撞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被告席上的厉墨寒同样惊愕的望着原告席上的简雯雯。

第八章 她输了

当简雯雯看到厉墨寒时，她心里已经知道，这官司输定了。

陈慧没有出庭，全由厉墨寒一人代理。

整整四十五分钟，简雯雯只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她听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声音越来越低，而厉墨寒口若悬河的推翻她一条条证据……

休庭的十五分钟厉墨寒紧绷着脸，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文件，终是没有去与简雯雯说一句话。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随着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这场官司了结了，简雯雯也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马路边，双手穿在黑发间缓缓蹲了下来。

压抑的哭声让行人频频回顾。

天边的闷雷渐渐接近，天空也开始飘起了细雨。

“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厉墨寒清冷的声音自简雯雯身后传来。

简雯雯慢慢放下了手，沙哑的声音凄凄惨惨：“我输了。”

厉墨寒站在她身后，头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

陈慧是简雯雯继母，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简雯雯还有个奶奶。

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

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了简雯雯的喉间。

她撑着路灯柱沉重的站起身，生生将那股咸腥逼了回去：“小叔，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

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厉墨寒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紧。

“上诉吧。”

“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师吗？将你推翻的所有证据重新作为证据去告被你辩到无罪的陈慧吗？”

简雯雯言语带刺，却让厉墨寒无可反驳。

他心躁的扯了下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话历历在耳：“老人家伤及肝脏，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简雯雯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真的好恨陈慧。”

她抬着灌了铅一般的脚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和嘴唇让厉墨寒更觉难受。

厉墨寒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简雯雯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

“小叔，我想让她死怎么办？”

简雯雯的语气中带着些迷茫和隐忍，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被她轻飘飘的问了出来。

回想这十多年，陈慧对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厉墨寒，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

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厉墨寒眉头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让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简雯雯又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开始颤抖，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如果对面不是小叔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太惨。”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轻佻意味，厉墨寒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厉墨寒扔下这一句，转身率先离开。

看着厉墨寒走了，简雯雯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红梅。

她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

“喂？”

“简小姐，您奶奶她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