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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梁稚有些懵，她不明白赵鸣亦为何突然说这个：“我们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

是啊，他们早在三年前就成过亲了。

不过那天的记忆不论是梁稚还是赵鸣亦都不愿意回忆。

“那不算。”赵鸣亦摇了摇头，他连盖头都没挑，甚至都没好好看看一身嫁衣的梁稚。

在往后与梁稚的生活，他不想有任何的遗憾：“这一次，我不是摄政王，我是赵鸣亦，你也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你是梁稚。”

梁稚眨了眨眼，不知怎么的，眼泪竟在眼眶中打转，她含着泪花，勾起幸福的嘴角：“好。”

第二十八章 红宵白骨

这是一次没有客人和二老的成亲仪式。

赵鸣亦和梁稚将门上挂上喜灯笼，点上龙凤烛，贴喜字，将整个房间布置成洞房。

梁稚盖着红盖头，和一身红色喜服的赵鸣亦立在院子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的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送入洞房……”

赵鸣亦手中拿着喜秤，手有些微抖。

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一般紧张。

轻轻地挑开红盖头，烛光中，梁稚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别看了……”梁稚红着脸，忍不住偏过头，回避赵鸣亦炙热的目光。

赵鸣亦轻轻捏着梁稚小巧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着：“我不该错过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不该错过梁稚最美的时刻。

梁稚看着赵鸣亦温柔的都快滴水的目光，竟红了眼眶：“轻寒，我……”

她欲言又止，不知心中藏了何事。

赵鸣亦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别哭。”

他害怕梁稚的眼泪，她已经为他流了三年的眼泪了，他不想她再为自己哭。

红绡帐暖，此夜甚长。

初春在不知不觉中赶走了末冬。

而太后回宫后没多久突然就病了，所有太医都去侍诊，结果却是因为郁结于心才导致病倒的，但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将近两月。

皇上看着床榻上白发苍苍的太后，蹙着眉安慰着：“母后，您无论如何还是放宽心才好。”

放宽心……太后浑浊的目光无神地望着皇上，声音沙哑：“哀家如何不想放宽心，可是……哀家心里有愧啊。”

皇上不语，低着头沉思着。

“哀家活着不敢面对顾夫人和陆枫，死了又不敢却见顾然父子和多意……”太后流着泪，语气中满是自责：“晋宁有错，哀家也有错，归根究底，是哀家硬要将多意配给轻寒才导致着一切的……”

“母后。”皇上握住太后的手，劝道：“是造化弄人……”

太后摇摇头，靠着榻背泪流不止，越想越觉自己是罪人。

城南。

梁稚摸了摸梅树干，随后兴奋地笑着，真不枉他们俩个用心护理。

“轻寒，它明年还会开花的！”

赵鸣亦站在她的身旁，看着树干上的那些血迹有些刺眼，但目光再移到身边的梁稚身上，他也就释怀了许多。

“咳咳咳咳……”

赵鸣亦用锦帕捂着嘴，偏过头猛烈地咳着。

梁稚忙去拍着他的背，顿时着急起来：“怎么回事？药也喝了，怎么就是不见好啊。”

赵鸣亦吞下一口腥甜，擦了擦嘴，将锦帕不留声色地收进袖子里，安慰着：“我没事，只是喉中有些痒罢了。”

“叩叩叩——”

急切的敲门转移了梁稚的注意力，赵鸣亦顺势上前去开门，一太监站在门外。

“王爷。”太监行了礼，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皇上传旨，让您即刻进宫。”

现在进宫？赵鸣亦蹙起眉头：“什么事？”

“太后病重，可能，可能……”

第二十九章 不舍离去

太监走后，赵鸣亦紧紧地握着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太后可能要……

“轻寒。”梁稚拉住赵鸣亦的手，想将力量传递给他：“去吧，我陪你。”

“你……”赵鸣亦望着她，他以为梁稚不会再愿意踏入皇宫了。

梁稚面带温和的笑容，解释着：“恩怨已了，太后从不曾亏待我，我心中无怨。”

最后，赵鸣亦还是带着梁稚进了宫，而刚踏进太后宫苑里，就看见苑内宫内太监跪了一地，哭声一片。

“母后……”赵鸣亦心一紧，拉着梁稚奔进寝殿。

皇上跪在床榻旁，眼中含泪，手被太后紧紧地握着。

他看见赵鸣亦奔了进来，终于有了些许欣喜，他对着太后唤着：“母后，母后，您看看，轻寒来了，您看看他……”

“母后！”赵鸣亦松开梁稚，跪在皇上的身边。

眼见着太后气息奄奄，母子连心，怎能不痛。

赵鸣亦红着眼眶，轻声唤道：“母后，轻寒在这儿，母后……”

“呃……”太后张着嘴，呼吸困难的样子让皇上和赵鸣亦心一窒。

太后努力地强睁着眼，看到赵鸣亦在身边，眼泪流了出来：“云，轻寒……”

“儿臣在，儿臣在这。”赵鸣亦握住太后想摸他脸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母后，您坚持住……”

太后迷离的眼神好似看不清了，只是不停地留着泪。

“哀家……哀家不敢死，哀家……没脸见顾家人……”太后喘着粗气，艰难地说着：“轻寒，你……哀家一定，一定求她原谅……”

这一辈子，她都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唯有在顾家一事上，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多意说的没错，她被皇家困住了一生。

而她，用皇家的权利毁了多意的一生……

太后长大着嘴，努力着吸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空气。

在迷蒙的视线中，她好像看见了梁稚。

“秋，多意……”太后向梁稚的方向颤抖着伸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梁稚哀道：“多意，哀家……对不……”

手倏然垂了下去，太后头歪向一边，最后一丝气也消散了。

“母后———”

梁稚看着太后伸向自己的手，无声地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今生恩怨已作罢，无需再说亏欠。

二月三十，太后驾崩。

全国停嫁娶及所有庆典，守国孝一年。

赵鸣亦与梁稚一身素服，于太后陵前叩拜行丧礼。

“咳咳咳咳……”

“轻寒！”梁稚扶住不停咳嗽着的赵鸣亦，心中焦急：“你没事吧？”

赵鸣亦咬着牙，强忍着，生生将一口腥甜抑制了下去，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我没事。”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心却隐隐不安起来，他难道已经命不久矣了吗？

不，他不能，梁稚还在他的身边，他怎么可能会命不久矣，只不过是因为太后的事加上风寒的后遗症而已……

他没事，他也绝对不能有事，他舍不得留梁稚一人在世上！

第三十章 烟消云散

“多意……”

赵鸣亦将目光放在梁稚身上，眼中不禁带着些许泪花：“若我死了，你能好好活着吗？”

梁稚咬着唇摇摇头，含泪笑道：“不，我可能没有办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