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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浑浑噩噩，除了痛苦就是绝望。

“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杨康坦然地站在牢房外，此处空气并不好，牢房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却镇定地像是在谈论风花雪月，“第一件事，你远在冀州的祖母过世，你的父亲和母亲早在数月前就离开皇城，回冀州守孝去了。”

杨康嘴角微扬，语气闲适得像是在与友人聊天，“他临走之前请求晏宸，务必替他找到唯一的儿子，可惜晏宸没能做到。”

“第二件事，长公主已经登基为帝，如今这大雍皇朝是由女皇陛下说了算，你们萧家效忠的那位皇帝如今处境跟你相似，事实证明，先帝机关算尽之后做下的决定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萧景寒缓缓抬头，凌乱干枯的发丝下，他的脸已经憔悴得看不出原来的容貌，满脸胡渣，尽显老态，眼神里没有一点生气。

听完杨康的话之后，他像是很久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目光里终于一点点迸射出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冤枉，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要落到这般下场。”杨康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的口吻，“去到阎王殿，若能遇见阎王，你可以好好问一问他，他应该会告诉你答案的。”

说完这句，他从容地冲着他颔首告辞，转身离开，修长身影温雅清贵，端的是一派公子风度。

身后传来“嗷嗷哦”的痛苦嚎叫，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杨康充耳不闻，径自离去。

拾阶而上，穿过暗门回到书房，杨康喊了一声：“卫云。”

书房门被推开，卫云走进来，单膝跪地：“大人回来了。”

“萧景寒，”杨康指了指暗门方向，“给他一个了断吧。”

“是。”

杨康走出书房，抬手吩咐：“此处封了。”

两旁护卫领命：“是。”

杨康决定先回主院去沐个浴，把身上的味道都洗掉，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回宫。

不然这一身难闻的味道定会熏着陛下。

杨康许久没回来了，随手招了个侍女过来询问厨房是否有热水，侍女慌慌张张跪下回道：“有……有……奴婢这就去给皇夫大人准备热水。”

“这么紧张做什么？”杨康心情不错，“本大人可以等。”

“不不，不用等，不用等。”侍女声音开始打颤，“大人现在是宫里的贵人，奴婢伺候不周，罪……罪该万死！”

宫里的贵人？

杨康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宫里的贵人就这么可怕？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近脾气好了许多，虽然身份上有些变化，但貌似以前做首辅时更让人害怕才是。

第259章 美人浴

侍女很快打来热水倒进浴桶，随后放下帷幔，躬身退了出去。

大人沐浴一向不喜欢旁人伺候，侍女们都知道他的规矩，所以并没有多此一举地询问。

杨康脱去衣服，整个人泡在浴桶里。

从小到大，生活起居上他一直习惯自己动手，不喜欢甚至抗拒着让人伺候，所以不管沐浴更衣还是吃饭就寝，都是一个人。

即便现在成了皇夫，他也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不过吃饭和就寝不再是一个人了，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两个人。

杨康靠着浴桶，脑海里开始浮现从小到大跟陛下相处的画面，每一帧都让他倍感珍惜。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轻微哗啦的撩水声时不时地响起，杨康靠着浴桶，身体被热水包围，从头到脚都是暖的。

前世十年，这间屋子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空寂，从来没有一丝一毫温暖，然而此时，即便依然是他一个人，却连五脏六腑都充实温暖。

杨康忍不住扬起唇，心里有一个人，想起她就是甜蜜。

轻微的脚步声钻入耳膜，在这个最不该有声音的时候响起，杨康眉眼微动，随即嘴角笑意加深。

帷幔被一双纤白的撩起，杨康嗅到了让他熟悉的气息，目光微抬，对上一张让他爱入骨髓也曾痴迷疯魔的容颜。

许安就那么盈盈一站，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朕不花钱欣赏了一出美人浴？”

“不要钱，陛下想看就看。”杨康笑得眉眼柔和，“甚至可以做些更过分的事情，臣保证不会反抗。”

许安啧了一声。

杨康问道：“陛下怎么突然出宫了？担心臣在外面乱来？”

许安挑眉：“你敢乱来？”

“不敢。”

“我猜你会回府，临时起意过来看看。”许安斜倚着屏风，“皇宫里没水吗？还特意跑到家里来沐浴。”

杨康道：“臣刚才去了一个不太干净的地方，担心身上沾上不干净的气味，所以才想沐浴更衣之后再回宫，没想到陛下就来了。”

不干净的气味？

许安眉眼一动，挑眉道：“萧景寒？”

“是。”

“他人呢？”

“死了。”杨康回答，“陛下不用想着他，这种肮脏的东西臣会处理掉，免得污了陛下的眼。”

许安没再说什么，径自走到浴桶旁，把手伸进浴桶，抄起水往他身上泼，动作闲适，像是在玩水。

“瞧瞧这肩，这背，这身体……”许安抬手捏着他的肩膀，手指从后颈一点点往下滑，“流畅极了。”

杨康被她撩得一阵阵酥麻，“陛下。”

“温大人的自制力很强。”许安淡道，“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杨康抿唇，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殿下这是在惩罚我？”

“朕亲自伺候你沐浴，你认为这是惩罚？”许安挑眉，“想挨打？”

杨康叹气：“陛下还是打我一顿吧。”

这个时候撩拨他，不就是故意折磨他？

许安没说什么，把他的头发顺了顺，然后给他洗了头发：“萧景寒死了就死了，冀州那边先派人盯着，别让萧重山有机会筹谋。”

杨康嗯了一声：“陛下放心，臣不会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

第260章 毫无留恋

沐浴的过程对杨康来说既甜蜜又煎熬，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确定从头到脚已经洗干净，不会再有异味，他抬眸看着许安：“陛下要不要回避一下？”

“回避？”许安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浑身上下还有何处是我没看过的？还需要回避？”

行吧，不需要。

杨康忍不住又叹气，虽说陛下这语气听着就是故意的，可他就喜欢陛下这样，能怎么办？

就算她天天欺负他，他也喜欢，喜欢得无法自拔，无可救药。

“不用回避。”他站起身，坦然从容地跨出浴桶，身姿高挑，两条腿修长笔直，窄腰翘臀，端的是一副迷人体魄。

许安一双眼毫不掩饰地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就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在杨康慢悠悠开始穿衣服时，冷哼一声：“要不是朕现在不方便，怎么也把你就地正法。”

杨康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颇为幽怨地看着她：“陛下。”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