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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染还在殿中奄奄一息，可他们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是大好日子这种话来。

顾敬渊的手不觉紧紧握拳。

而此刻的凤祈被安抚住，轻瞥了他一眼：“今日就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定然将你剁成肉泥！”

说完，他大步和凤王凰母离去。

守卫也退了下去。

顾敬渊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已经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两百年前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向来看起来乖巧将其当亲弟弟看待的凤祈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话！

原来凤祈在他面前所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顾敬渊只后悔，自己为什么竟然到如今才认出他的真面目来，白白让明染受了这么久的委屈与苦楚！

他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许多，转身冲进了殿中。

踏入殿中的一瞬间，血腥味刺鼻而来。

床榻之上，明染面色苍白地躺着，手腕的取血伤口还未愈合。

顾敬渊匆忙冲了过去。

看着那仍在往下滴落血迹的手腕伤口，心疼到不行。

凤王凰母竟如此狠心！

取完血，竟然连一点伤口愈合的术法都懒得施舍。

顾敬渊下意识想要施法救他，可调动全身气息时，他才再度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是无法拥有原本的那些术法。

看着病榻上明染拧紧眉头痛苦的模样。

顾敬渊起身去寻了纱布和草药，仔细将他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见他仍然没有苏醒的模样，他在明染的殿中翻箱倒柜，才勉强找到一粒能滋补的丹药。

将其喂给明染后。

顾敬渊看着满殿空寂和破烂模样，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感受到明染口中所说的那些悲惨遭遇。

他原来向来过得如此艰难。

到底是怎样的忽视，才会让他身为堂堂凤凰族少主，殿中却连基本的滋补灵气丹丸都难以见到一颗呢？

足以见凤凰族待他，确实极差。

可自己却还在误会他。

明染到底是如何才熬得下来？

光是想到这些，顾敬渊的心口都疼得发紧。

而就在这时，明染睁开了眼睛。

“明染，你怎么样了？”顾敬渊惊喜上前。

可榻上的人见到他，却害怕地往后骤然一缩。

“啊——”

第 30 章

这个反应让顾敬渊神色一怔。

“明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渊。”

可说出名字来后。

明染的反应却丝毫未变，他通红着眼眶，害怕得往后瑟缩：“我当然知道你是阿渊！你今天是来做什么？我刚被抓着给凤祈已经献过血了！你难道还要抓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敬渊心中咯噔一下，明染这个反应让他莫名记起当初自己误会他时，他每次浑身带刺对他时的态度。

心中隐隐已经升起了猜想，他不觉红了眼，蹲在他面前，温声道：“对不起，是不是我以前又伤害了你？这次我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安抚了明染。

明染试探抬起头看他，小心翼翼问：“你真的不是来抓我的？”

“当然不是。”顾敬渊声音有些哽咽。

看着他真挚的目光，明染有些不知该不该相信他，自从上次他跟他说了生辰快乐后，他本以为他们是朋友了。

所以后来无事时，他经常去找他，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恶狠狠地跟他说：“我才不叫什么阿渊，你这个妖族来的雀妖，给我滚远点！”

“我再低等也是凤凰族的，你别以为自己被凤王凰母收养了就是凤凰了，你不过就是只雀鸟！”

难听刺耳的话一句接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

明染不知所措，难过伤心了好久。

后来再见到阿渊，便是他亲自来抓他给凤祈献血了。

可现在，他似乎又好像变回了那个会跟他温柔说生辰快乐的阿渊了。

明染低下头，看见了手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一时怔住：“这个，是你帮我上的药吗？”

“嗯，”顾敬渊声音嘶哑，满怀愧疚，“对不起，我现在灵力微弱，不能帮你治好伤口，只能去外面寻些草药给你上药。”

见他这样，明染绿舟抿紧了唇，眼里蓄满了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他的伤口。

“阿渊，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明染心口发涩。

顾敬渊听得心口发紧，他心疼地望着他。

他很想答应他。

可他却也明白自己根本无法给他这个承诺，因为此刻的这具身体，他自己都不知会停留多久。

所以他只能说：“对不起，你这段时间受苦了，是我没有早些出现。”

“你真是好笑，怎么一直跟我道歉？”

明染已经缓过神来了，不禁失笑：“我其实后来也想明白了，你其实是不敢让别人知道帮过我吧？凤凰族人人对我退避三舍，他们要是知道你偷偷帮我，你肯定也会受牵连的。”

他甚至连借口都替他想好了。

顾敬渊的嗓子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

他最后再次道了歉，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见面前的明染面容变得模糊。

一股强有力的吸力将他从这具身体抽离。

他知道这次，他又要走了。

“阿渊，你怎么了？”明染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顾敬渊竭力想跟他说什么，但已经无用。

随着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消散。

他整个人回到了现实。

再度睁开眼，看见的已是成为魔尊的明染。

第 31 章

“怎么，你刚刚是入定元神去了九重天吗？”

明染将冰凉魔剑架在了顾敬渊的脖颈上，他眼底透出几分冷意：“可惜你应该没去成吧，在我的禁锢术法中，你无法人神分离去仙绿轴界报信。”

他说话的时间，顾敬渊一言不发，就这么定定望着他，好像是在看他，又似乎带了些别的深意。

明染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察觉出顾敬渊的不对劲，术法一收，魔剑从他脖颈彻底。

“顾敬渊，你怎么了？”

这句话跟过去的明染问他的最后一句话重合。

顾敬渊仿若才回过神来，他喉头一时哽咽：“明染，你之后还被那个名为渊的小厮伤害过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

明染的目光变得探究，他冷冷注视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感受到明染强烈的抗拒心理。

顾敬渊总算是从过往中彻底抽离，他知道不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附身的小厮，总归是伤害过他的。

“对不起，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这话明染自然是不会信，可也并不想多问，他在桌对面落座，眸色泛冷：“如今仙妖两界有新魔气横生，身为天族之人，顾敬渊，你不该继续在我魔族留下。”

顾敬渊神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魔气与你无关？”

明染神色微顿，随即眯起双眼冷笑：“当然，对你们仙妖二界来说，只要是魔气便是我作恶，你要想将这罪名落在我头上也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收拢这些罪名了。”

他又恢复成了那副浑身竖起尖刺的模样。

顾敬渊不禁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染却眸色冷沉，不愿与他再多说的神色。

“总之，顾敬渊仙君还是回你的九重天去吧！”

他骤然站起，解除他的禁锢。

顾敬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施施然踏步来到明染的面前：“我不走，我还没好好见过孩子，还没听见他喊我一声阿父，我怎么能走？”

“你……”明染瞪圆了双眼。

还不等他继续多说什么，就听殿外传来肆安清脆的疑惑声：“你这仙族之人怎么会在阿爹的殿中？什么孩子父亲的？你离我阿爹远一点！”

说话间。

肆安怒气冲冲的几道术法就朝顾敬渊直接劈过来。

砰砰砰在他身侧炸开。

顾敬渊闪身皆躲过，跟上次见肆安的态度不同，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笑，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笑意，“原来你术法这么厉害？”

“那当然！所以你给我离远些！”肆安高昂着头，当即又朝他飞来几道魔气。

顾敬渊轻松化解，反手轻捏住他的手，“你可你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肆安冷哼，想再反击却动弹不得。

顾敬渊含笑看他：“我是九重天的战神，是天族太子顾敬渊，也是你……”

“顾敬渊！”明染骤然出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神色和声音中皆透出一抹紧张之色来。

显然，他根本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