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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的声音里，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第17章

戚雅敏锐地从中分辨出关键词。

她记菜名的手一顿，但只有一秒，她继续记录着。

上辈子，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那时候自卑心理作祟，她不想让曹明泽知道，她在这样的地方兼职。

但这一次，她没打算躲。

如果曹明泽能因为这件事，从此放下对她的喜欢。

戚雅求之不得。

所以没有犹豫，戚雅抬起了头，从容地对上了曹明泽的视线。

他被众人簇拥着，表情很冷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但在对上戚雅的目光后，那张脸才有了表情。

那是含着微微惊讶的表情，将不可置信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戚雅只是对他和其他几个同学笑了笑，无比从容地转身，拿着菜单走进店里。

她转身进入后巷，烧烤店的食材，都是在这里处理的。

戚雅在一盆腌制好的肉前坐下，动作快速地将肉穿进铁签里。

机械重复的动作，戚雅以前都当做解压的小游戏。

只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翻动，她的手会被肉串染上一片一片黏腻的油污，乃至指甲的缝隙都被腌成难看的褐红色。

那时候自卑，如今死过一次，却觉得不过是小事，洗洗就好了。

只要活着，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戚雅。”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是曹明泽的声音。

戚雅抬头，夕阳下，曹明泽逆光而立。

他背着书包，脸庞清隽，在看清楚眼前的环境时，深深皱起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戚雅低下头，动作不停，“这是我的兼职。”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很缺钱吗？”

戚雅坦诚地点头：“当然了，这世界上谁不缺钱？”

“我给你，跟我回学校。”曹明泽不顾她手上的油脂和褐色的腌料，伸手拉住她。

但戚雅没有动：“这是我的工作。”

戚雅露出笑，她总是很随和的模样，但其实无比倔强。

“你要走的话，出口在那边。”戚雅伸手指向出口，再次低下头。

这次曹明泽沉默了很久，他静静看着戚雅的动作。

戚雅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曹明泽是最洁癖的。

但就在戚雅以为他马上要离开时，他却随手拉过一条小凳，在戚雅的面前坐下了。

戚雅很错愕，她看过去，曹明泽却低着头拿起铁签，学着戚雅的动作，串起了肉串。

那双漂亮的手掌很快就变得脏兮兮，他的动作不熟练，肉串穿得又慢又难看。

而戚雅静静看着他无比笨拙的动作，她的鼻尖却感到酸涩起来。

“你别弄这个，会把手弄脏。”她低下头，伸手拦住了曹明泽伸向盆中的手。

然而曹明泽却推开戚雅的手。

“况大小姐不肯跟我走，那我只能迂回战术，让她早点下班也不行？”

曹明泽没了办法，他像在赌气，低着头咬牙说。

戚雅看着他。

她始终相信，在这一刻，曹明泽一定是赤诚且热烈的喜欢着她。

十八岁的曹明泽喜欢戚雅，毫无保留。

但这和二十五岁的曹明泽深深爱着段嘉心并不冲突。

她不会怀疑曹明泽的真心。

但，真心瞬息万变。

第18章

那一天，戚雅在凌晨十二点下班，曹明泽便陪着她到了十二点。

他送戚雅回到了寝室，才转身回家。

“我说况小歆，你和班长到底什么情况啊？”寝室里，陆孟瑶坐在桌前玩手机，对她挤眉弄眼道，“还特意送你回寝室，你俩出门约会了啊？”

戚雅走上前，弯腰抱住她，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怎么了？吵架了？”陆孟瑶放下手机。

戚雅摇了摇头，她大脑放空，突然道：“瑶瑶，我想出国。”

陆孟瑶瞪大了眼睛：“出国？你不是想和班长考北京的大学吗？”

戚雅起身，在床上躺下：“我想过我自己的未来，我不想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如果这段感情是错误，那么她宁愿不开始。

日子过得很快，新的一周，戚雅走进教室便发现，班主任居然早早地来到了教室里。

戚雅刚刚走进门，班主任锐利的视线便扫过来。

她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戚雅，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戚雅不明所以，默默跟上。

办公室里。

戚雅靠墙站着，而班主任抱臂坐在椅子上：“有人举报，你和曹明泽早恋，有没有这么回事？”

一句话，戚雅满脸惊讶，快速否认：“没有，我和班长就是普通同学关系。”

班主任听到这话，面色稍霁。

“戚雅，你现在已经高三了，目前最重要的人物应该是学习，别的不说，假设你们谈恋爱耽误了学习，人家曹明泽的家庭，他出生就是在罗马，还愁没有出路吗？”

班主任苦口婆心的说着。

“可你是什么条件，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一个孤儿，不好好学习，以后还能怎么办？你们就是两个人世界的人！”

“生活不是写小说，你这种出身的孩子，这辈子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你不早点醒过来，那谁也救不了——”

班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大门便被猛地推开。

曹明泽沉着脸走了进来，站在戚雅的身边：“老师，谁说戚雅这辈子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

“条条大路通罗马，高考只是人生众多选择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而已。”

曹明泽说着，牵起了戚雅的手，展示在班主任面前。

“戚雅就算不高考也没关系，我可以帮她。而且，老师，请你搞清楚情况，是我，喜欢戚雅。”

曹明泽的话如同一道雷，班主任被炸得目瞪口呆。

但他根本不在乎，拉着戚雅，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戚雅被他牵着，她静静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他们离办公室越来越远，戚雅才突然止住步伐，挣脱他的手。

“曹明泽，你什么意思？”她质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曹明泽用她说过的话反驳她。

戚雅笑了，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个时候的曹明泽充满少年意气，他轻易就将她的一生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而以后，他也的确做到了。

第19章

上一世，她的确生活在曹明泽的庇护下，做着人人艳羡的曹明泽的女朋友。

差一点，也成了周太太。

那种日子很幸福，但戚雅不想过了。

她想要的人生，可以疲惫劳累，但她不想以后死了，也只有两个人会来她的墓前看她。

所以戚雅说：“曹明泽，我不想。”

“我要出国，我要做戚雅。”

戚雅看着他稍显迷茫的表情，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的曹明泽或许不明白，但以后，她会知道的。

戚雅下定了决心，她便开始研究起出国的手续。

她没有积蓄，所以学费打算靠助学贷款。

她准备毕业后就出国，和陆孟瑶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好几天，她终于确定了大学。

在美国，学习建筑设计。

定好目标，戚雅开始备战外语考试。

现在准备或许有点慢了，但好在高中三年，她本来就是英语课代表，又正好处于高三，一个学习的最佳时期。

也因此，戚雅每天都要学习到很晚。

这天，她又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没吃晚饭，戚雅带着钱，来到了校外的小吃街。

刚刚走进巷子，便看见几个醉酒的男人围着一个女孩，气势汹汹的模样。

戚雅定睛看去，那个女孩居然是段嘉心。

她瞪大眼，只见那几个男人下流的笑着，慢慢将她围绕进一个角落。

“小妹妹，陪哥哥去喝杯酒呗？”

“长得这么漂亮，不陪陪哥哥可惜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会喝酒……”

段嘉心表情惊恐，不断后退，直至被逼到最角落。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朝她伸出手：“不会喝酒？那就干点别的吧……”

段嘉心抱头尖叫哭泣起来，戚雅冲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她一把推开那几个男人，将段嘉心拉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我可报警了！”

戚雅护着段嘉心，满脸警惕。

她心里忍不住发虚，这条巷子里的摄像头早就坏了，而她出门时，忘了带手机。

她只能祈祷着，这几个男人对这里并不熟悉，是初次作案。

果然，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退缩。

但很快，谎言被戳穿了。

“这臭娘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这破摄像头早坏了！敢和我们耍花样，给她点颜色看看！”

几个男人闻言，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重新围绕过来。

“怎么办啊……戚雅……我害怕……”

段嘉心紧紧拽住戚雅的袖子，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哭腔。

戚雅被逼的后退，她咬咬牙，一把将一个男人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