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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端着酒杯的手一僵，指节都泛白了几分。
“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看见周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这笑容看得她有些心惊肉跳。
就在她思绪飞速转动时，周齐又突然转换了话题：“你手怎么了？”
慕云愕然一瞬，看见自己的手腕上的缠绕的纱布。
本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不知怎的，她突然鬼使神差道：“割腕。”
周齐眉头一皱，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嗤笑声：“不是收拾我的东西划伤的吗？怎么，跑到别人这里来上演苦肉计？”
慕云望过去，只见魏皓予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神色似笑非笑，一双琥珀色的眸中怒气却隐隐流动。
慕云声音冷淡：“我跟魏总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干什么似乎不关您的事吧？”
魏皓予上前几步：“我说怎么那么硬气，原来是找到新的金主了。”
周齐眼皮一跳，抬眸对上魏皓予。
“魏总慎言。”
看清周齐长相，魏皓予脸色更难看了些。
顿了顿，他皮笑肉不笑打招呼：“原来是周总。”
慕云打量一眼两人，竟然认识？
想罢，她道：“今天不巧，出门没看黄历，改日再跟周总聊。”
魏皓予听闻，冷笑一声：“急着赶下一个场？还是生怕别人知道你的底细？”
慕云原本打算离开，一听这话又坐了下去。
“魏皓予，你这样子，真像村口嚼舌的怨妇！”
周齐微一挑眉，战术性喝了口酒压下嘴角笑意。
魏皓予脸色一变：“郑禾！”
慕云笑道：“急了？”
魏皓予：“……”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周齐：“抱歉周总，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这意思——赶紧走，别看戏了！
周齐还没说话，慕云丝毫不给面子的揭穿：“家务事？要不然约秦菀小姐过来一起聊？”
白月光和金丝雀欢聚一堂，多热闹！
魏皓予被噎住，沉默半晌，语气软下去：“我说怎么那么大气性，原来是在吃秦菀的醋。”
他大发慈悲地模样：“之前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郑禾，别闹了，除了魏夫人的身份，我什么都能给你。”
慕云舌尖抵了抵腮，压下直冲喉腔那股反胃感。
她冷冷道：“魏皓予，你让我觉得恶心。”
魏皓予何时这么哄过这么一个人，气性也上来了，顾不得周齐在场，口不择言道：“要不是我养着，你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吃穿用度样样顶级，比那些名媛千金也不差，你觉得自己很高贵吗？”
慕云忍不住看了眼周齐。
他眼眸微垂，一张冷淡的脸看不出情绪。
慕云莫名有些庆幸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也太过难堪。
她闭上眼又睁开。
一双眼眸彻底冷下来，明艳的脸竟带上几分肃杀感。
魏皓予心头一跳，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郑禾。

慕云平静道：“好，既然你要跟我算，那我们便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魏皓予隐约觉得不安，烦躁地看了眼坐得稳如泰山的周齐，心中暗骂这人怎么如此不识相，都这时候还不走。
两人的生意产业并无交集，只是因为同是商圈天之骄子，偶尔在酒会上相遇，点头之交而已。
魏皓予直觉现在的郑禾已经不是以前的郑禾，不会给他留半分面子。
不想在别的男人面前丢脸的心思作祟，他妥协道：“郑禾，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回家说好吗？”
慕云不理会，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
“我毕业那一年，原本能演费梦导演的女主角，你不想我踏入娱乐圈，动用势力帮我推掉了，那部戏大火，女主从十八线飞升成一线流量。”
魏皓予一滞。
慕云继续道：“一年后，我大学时的导师找上我，她的好友，一个只拍正剧的导演想邀我出演他的新剧女二号，还是你替我拒绝了。”
这些桩桩件件的事，郑禾的日记中记得清清楚楚。
慕云看向魏皓予的眼神中带上恨意。
“秦菀回来那天，你说我们以后再无关系，你会跟她结婚。”
“然后你将几年没演戏的我推出来接演《伶人》，那场戏的意外想必你也听说了，如果不是那个叫慕云的女孩，死的就会是我，你想过吗？”
魏皓予脸色一瞬间苍白起来。
而周齐眉心一跳，神色蓦然冰冷，玩味眼眸终于变得深邃起来。
慕云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而是自顾自嗤笑一声。
“你一直想将我养废，养成一个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花瓶金丝雀，却又在不需要我时随口一句话就能丢弃。”
“魏皓予，如果不是你，所有的东西我都能靠自己得到，并且拥有得更多。”
她说完这些话，心脏刺痛起来。
这不是她的情绪。
慕云安抚性地拍了下心口，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道：“没事了！”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周齐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举动。
对面，慕云起身：“魏皓予，任你予取予求的那个郑禾已经死了，你如果还想当个人，我们就好聚好散。”
周齐闭上眼，脑海中那个荒唐的猜测终于落定。
直到慕云走出餐厅，魏皓予还定定站在原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周齐抬眸冷漠地瞥他一眼，起身追出去。
路边，慕云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声音：“慕云，是你吗？”
 慕云背脊一僵，好半晌她才回头看向周齐。
周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越发笃定：“慕云，是你！”
她歪了下头，嘴角牵起：“我听不明白周总在说些什么，我是郑禾。”
周齐死死盯着她。
“我查过，你跟慕云从无交集，为什么要冒充她朋友？”
两人对峙良久，慕云叹息一声。
“好吧，我说实话，我确实不认识慕云，只是因为觉得她代替我而死，所以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以朋友的身份替她照顾她的母亲和妹妹。”
周齐想起那天去医院看慕汐时，在病房外听到的那些关于关于慕家姐妹的小事。
他笑了笑：“可那只是个意外不是吗？还是你早就知道，那意外一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