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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不悦地拧紧眉，语气冰冷：“这是我的私事，和护士长无关。”

护士长没有恼，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因为舒栀离开所以变成这样吗？”

江远看向护士长的眼神愈发不善：“所以护士长是要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吗？”

护士长点头：“我知道她在哪。”

话落，江远猛地站起身，就脸身后的椅子倒了也不在乎。

他一个箭步走到护士长面前，语气难掩激动：“她在哪？告诉我！”

护士长凝着眸看着他，语气听不出起伏：“江医生，你是怎么看待舒栀的？”

江远一愣，不知道护士长的目的是什么。

护士长补充道：“你的理由能说服我，我就告诉你。”

江远拧紧眉，薄唇微微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把舒栀当成什么了？

同事？曾经的搭档？他的贤内助？妻子？

良久江远缓缓开口：“我们是相伴数年的夫妻，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我们没有分开过——”

话音戛然而止。

江远愣住了。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将舒栀看成了一个陪伴自己许久的一个物件。

现在这个物件不见了，所以他现在不习惯，会情绪失控。

难道他对舒栀真的没有爱吗？

有的。

但那份爱在他对她的误会中被磋磨殆尽。

江远艰涩道：“告诉我吧，我想……和她道歉。”

护士长看着他眼神十分复杂，叹了口气道：“她在安崎县的县医院。”

江远闻言立刻拿起手机出了门，临走前匆匆道了声谢。

另一边，安崎县医院。

舒栀今天在值夜班，此时外面夜色凝重，医院内也十分寂静。

另一个值夜班的护士看着里面沉睡的小女孩，对舒栀问道：“冉姐，你为什么会想收养这个孩子？”

舒栀浅笑一声：“可能是为了弥补从前的遗憾吧？”

第二十章

护士不解，疑惑地看着舒栀。

舒栀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曾经我失去了两个孩子，最大的才三个月，还没显怀。”

闻言，护士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

舒栀看了眼孩子，轻声道：“有时候我看到孩子，我就会想，我的孩子如果出生了，会不会也是这么活泼好动，又或者是文静。”

护士忍不住出口安慰道：“冉姐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舒栀摇摇头：“那个和你孕育孩子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怀了又有什么意义？”

说着，舒栀顺手解锁手机想看时间，这才注意到护士长给她发了消息。

舒栀点进去一看——

护士长：【江远来找你了。】

舒栀面上一怔，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江远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

再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算时间，江远岂不是已经到安崎县了？！

像是为了应证舒栀的猜测，江远下一秒便出现在医院大厅。

舒栀瞬间睁大双眼，下意识开口：“你怎么来了？”

江远在看到舒栀的那一刻，眼眶瞬间变红，看着十分可怜。

舒栀没想到江远这个反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一边的护士不明所以，直接问道：“冉姐，你们认识吗？”

舒栀含糊解释道：“老熟人，我之前工作医院的同事——”

江远立刻打断她的话，纠正道：“是夫妻。”

闻言，那个护士一脸震惊，很快就变成吃瓜。

舒栀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江远：“我们出去说吧。”

说罢，舒栀让护士帮忙看着孩子，便带着江远出了医院。

此时半夜三更，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暖橙色的光亮。

两人站在街边，久久无言。

最后还是舒栀先鼓起勇气开口道：“你的伤好了吗？”

江远点头：“差不多了。”

舒栀一顿，声音弱了几分：“那你的手……”

江远将手伸到舒栀面前：“没有影响，还能在手术室站几年。”

舒栀脸上露出一抹笑，颇有一股松了口气的感觉：“那就好。”

江远扭头注视着她，沉声道：“你希望我重新回到手术台吗？”

舒栀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我还让你不再当医生，和我一样当护士吗？”

江远以为自己不小心戳到了舒栀的痛处，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舒栀……”

舒栀轻笑一声：“我难道在你眼里就那么小心眼吗？当初医闹本来就是我自愿挡在你前面的。要怨我也该怨那个医闹的人不是吗？”

江远失神地盯着舒栀的脸，他似乎好久没有看到舒栀在他面前笑过了。

舒栀话锋一转，语气也冷了几分：“江远，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江远抿了抿嘴，低声道：“我不想和你离婚。”

舒栀挽头发的手一顿，长叹一口气：“江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件事就不能让它自然而然过去吗？”

她扭头注视着江远漆黑的双眸，面上没了一丝笑意：“江远，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我已经累了。”

第二十一章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温瞬间降到冰点。

江远拧紧了眉：“除了苏心语，还能有什么——”

“够了！”

舒栀一脸失望地看着江远。

她缓缓开口道：“苏心语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孩子，还有我们的工作，你难道一次都没想过吗？”

江远一时语塞，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舒栀脸上露出一分嘲讽：“那你又为什么一件事都不告诉我？苏心语的身份，你和她的关系，你对我说只是学妹，一个普通学妹难道会天天缠着你粘在你身边吗？”

不等江远反驳，舒栀继续道：“你为了一个普通学妹，错过我们结婚纪念日。”

“我问你们两人的关系，说心里的苦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我没让你救我’。江远，一简单一句话直接将这三年的我全盘否定，你现在还想让我和你说什么？”

江远此时只觉得喉间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声带，发不出一丝声音来为自己辩解。

舒栀自嘲一笑，看着对面的路灯，眼角微微湿润。

“江远，我们到这吧，我现在在这当一个护士已经很满足了，你不要——”

舒栀停顿一秒，狠心道：“不要再妨碍我的生活了。”

说完，舒栀直接转身回到了医院，只留江远一个人在原地。

江远看着舒栀离开的背影，瞬间心如刀割。

当初他一时嘴快说出这种混账话，之后也很后悔。

但他那时候却始终拉不下脸给舒栀道歉，这是为什么？

江远看着路灯思索着。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因为他不敢直面对舒栀的愧疚。

再加上舒栀会追问他的生活，他感觉不耐烦了。

有人说，对自己的伴侣不耐烦了，很大可能就是对这段感情厌倦了。

江远自己都觉得很荒唐。

他和舒栀谈了两年，结婚五年，一共七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