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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离开了寒灵宫。

殷景惑听完她的话，面上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手微微收紧了些。

无论是什么代价，他都付得起。

苻璟垂眸看着被南楼羽更改过的书籍，面色有些沉。

殷景惑看向他道：“如何？”

苻璟闻言抬头：“方法是全的，我可以做到，只是这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命数。”

殷景惑一愣，沉声道：“什么意思？”

“想要复活亡者，需要付出自身一半的寿命。”

苻璟话音落下，殷景惑黑睫一颤，看着冰棺哑声道：“那她能活多久？”

“直至自然老去。”

听见此话，殷景惑垂下眸子：“这就够了。”

苻璟却皱了皱眉：“这一半命数指的是你这一生的一半，若你答应，那么就没有多少年了，且献命之人是不能再使用这个方法的。”

殷景惑神色淡然：“无妨。”

苻璟闻言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棺盖被打开，星盘开始变幻，殷景惑立在星盘一端，周身围绕着银银光点。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宋清欢身上，不曾移动半分。

直到宋清欢长睫轻颤了一下，下一秒，她睁开了眼睛。

======第26章======

当看见那双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望向自己时，殷景惑甚至忘记了呼吸。

苻璟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离开，空旷的寒灵殿中，只有他们二人。

宋清欢缓缓坐起，有些茫然地伸出了手。

然而她还未回过神来，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宋清欢心头一颤，鼻尖充斥了那熟悉的檀木香。

“殷景惑？”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无比嘶哑。

殷景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了她许久，不愿松开。

这一次不再是梦。

直到宋清欢再度开口：“殷景惑，我不能呼吸了。”

听见这话，他连忙将宋清欢松开，但握住她的手却不曾放下，小心翼翼的目光落到了宋清欢的脸上。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无比，但是手却渐渐有了温度。

察觉到这一点的殷景惑，握住宋清欢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心中也被欣喜若狂的情绪填满。

宋清欢转头看向了四周，依然感觉一片混沌：“这是哪里？我记得……”

脑中传来一阵刺痛，宋清欢抽出被殷景惑握住的手，按住头，面上浮现起痛苦的神色。

殷景惑一怔，连忙对宋清欢道：“你怎么了？”

宋清欢抬起眼睛，对上他满眼焦急的眸子，呼吸微微一窒。

她从未见过殷景惑这副模样。

刺痛在这时似乎得到了缓解，而宋清欢也终于记起：“我不是已经……”

殷景惑却摇了摇头，如逃避什么般打断她的话：“不，你一直都在。”

他领着宋清欢走出寒灵宫，一直来到了承乾殿。

因为殷景惑的事先安排，在加上寒灵宫就在承乾殿的下面，因此他们这一路并没有碰到一个人。

当宋清欢步入承乾殿的那一刻，她愣怔了一瞬。

她分明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许久，但是承乾殿中的一切摆设都跟她出征前一模一样，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就连那支燃烧了半截的蜡烛，也始终静静立在桌面。

她回过头去，望向殷景惑，却发现殷景惑自始至终视线就从未离开过她，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宋清欢垂下眸子，心中却划过了一抹讽刺。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却再次醒了过来。

殷景惑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顿了一瞬后收回，望着宋清欢道：“清欢，我有话要同你说。”

宋清欢却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开口：“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殷景惑一怔，便见宋清欢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上，继续道：“我知道，我的确已经死了，在南疆。”

殷景惑呼吸一窒，想要说话，却被宋清欢打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再醒过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一瞬，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看着殷景惑一字一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要出宫，为自己而活。”

======第27章======

殷景惑猛地一怔，看向宋清欢道：“我可以让你恢复女子身份，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你能在这宫中……”

只要能让他每天可以看见她，就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不用了。”

宋清欢的声音平静，但掩在袖子下的手却始终攥紧着：“我想要做的，便是逃离这座牢笼。”

殷景惑喉头恍若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让他难以呼吸。

宋清欢醒来后的每一字一句，都在说着，她想要离开自己。

殷景惑眼底泛起一丝红：“为什么？”

宋清欢垂下眸子：“我去南疆之前，一直都不是真实的我。”

“我抛弃了我的所有，只为追随你的脚步，可直到去了南疆之后我才恍然，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

说完，她勉强扯起一抹笑容看向殷景惑：“况且如今你已经成功继位，这个国家也不再需要我……”

殷景惑猛地抬手抓住了她的肩：“可是我需要你！”

他的话音落下，空气陷入在久久的沉寂之中。

过了良久，宋清欢才哑声开口：“你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

“从前的你，需要一个帮助你稳固朝纲的傀儡，如今，你需要一个安抚你良心的慰藉。”

殷景惑心头一颤，试图解释：“不是的……”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陛下，你在里面吗？”

殷景惑一顿，转头看向门外：“何事？”

外面的侍卫恭敬道：“李将军正在御书房，说是有要事要与陛下商议。”

殷景惑看了一眼宋清欢，哑声道：“在这等我。”

说完，大步向殿外走去。

国师府。

宋清欢将身形隐在巨大的黑袍之下，站在国师府的大门前。

然而还不待她敲门，府门便被打开了。

苻璟站在门后，如之前那次一样，白衣胜雪，像是早就与她越好般开口：“你来了。”

宋清欢怔了片刻，仿佛自己再次回到了那天，回到了决定自己生死的那个夜晚。

她低声应道：“我来了，苻璟。”

苻璟垂下眸子，将她迎进了府中。

桌上的烛光依旧跳跃，只是宋清欢这次问的问题却不再是从前那个：“苻璟，你知道我复活的事，对吗？”

苻璟斟茶的手微顿，点了点头。

宋清欢眸中划过一抹晦暗：“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宋清欢一愣，手不由得攥紧。

其实醒过来那一刻，当她看到殷景惑时，心中有过一瞬的欣喜。

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细细密密的疼，那些痛苦的回忆，一遍遍重复在她的脑海。

“复活我的代价是什么？”

终于，宋清欢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害怕知道答案的问题。

而苻璟却默了一瞬，随后缓缓开口：“人各有命。”

宋清欢呼吸一窒，没有再问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蜡烛即将燃尽，而天边也隐隐泛起了白色。

宋清欢站起了身。

苻璟眼中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要离开这里了么？”

宋清欢抬起头，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见皇宫的宫门。

她眸中划过一抹释然，抬脚向外走去。

“嗯，要离开了。”

======第28章======

御书房。

李将军在御书房前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殷景惑的身影后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殷景惑微微颔首，眸色幽深：“这个时间找朕何事？”

李将军面上带着焦急之色，双手呈上一封信件：“请陛下看看这个。”

殷景惑微微拧眉，将信件接过展开，在看完上面的字后面色越来越沉。

这时从京城附近的城池边城送来的信件。

上面说他们城中昨日突发疫病，原因不明，患病者会出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