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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婚纱照！季驰，过去你也曾经叫过她一声秦姨的，就算……就算是我们的婚姻再不堪再不愉快，逝去的人也应该得到尊重。可是季驰你，你对你情人的纵容对她的补偿，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婚姻，我跟我家人在你这里连一点点尊重也得不到……”

桑羡眼里有泪，她头紧贴着门板，这样才能支撑着身体。

纤细颈子亦绷紧。

她嘴唇轻颤：“季驰，你总说想跟我重新开始！其实你不爱我，就连喜欢也是有限的，你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想纠正你错乱掉的人生罢了！算来算去，你还是为了你自己！我怎么样、我高不高兴、我是不是自愿的，从来不在你的考虑之内。大不了就是补偿嘛，是，你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买下很多女人喜欢的东西送我，再不行你还可以跟我谈条件，你知道我的软肋，知道我不敢离开你……但是季驰，威胁出来的爱，能叫爱吗？”

说完，她顿了下，呼吸都有些痛。

她转身开门。

季驰想跟着进去，桑羡把门抵住了：“我很累！不想应付你。”

季驰却不放开，她再关门夹着他的手指。

季驰没有管发紫的手指，他盯着她的眼，目光深不可测。

他跟桑羡做了三年夫妻，她的性子他怎会不清楚，她方才那番话说得实在是心灰意冷，他能感觉到她想离开自己，但他并不想放手。

他低低地跟她说，是助手犯下的错，不是他的本意。

他……可以补偿。

桑羡垂着头没有回应，她让他放手她要关门……季驰没再勉强她，只是在门合上时他哑声说：“对不起。”

门合上，桑羡背靠着门板，静静出神。

门外，季驰一直站着。

射灯打在他脸上，将他五官轮廓勾勒得更加立体好看，他盯着门板看了很久，慢慢地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

第78章季驰你别逼我！我们分居吧！

桑羡回到B市，在机场直接开车去了墓园。

初冬日，寒风悚悚。

她一身黑色大衣，手里捧着一束母亲生前最爱的小雏菊，她在寒风中站立，凝视着母亲带笑的容颜。

母亲逝于一场车祸。

桑羡记忆里，母亲温柔多情跟爸爸很恩爱，傍晚的时候，秦园庭院里会响起小汽车的声音，妈妈抱着她下楼去迎接爸爸，爸爸会先亲妈妈一下，再抱过她：“小冉想爸爸了没有？”

【小冉想爸爸了！】

【小冉想跟爸爸一起去接哥哥放学。】

【好！咱俩一起接哥哥放学，不打扰你妈妈画画。】

……

年幼的桑羡坐在黑色房车里，她隔着后车窗看着妈妈，妈妈披着披肩站在庭院里，身边有一株蜡梅开得正好，妈妈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一滴眼泪掉落。

桑羡弯腰，将那束小雏菊放在妈妈的碑前。

她想，明天开春该在这里种上一株蜡梅，等冬天再来的时候，妈妈会抱着她等爸爸下班……

*

傍晚的时候，她回到了别墅。

佣人看见她回来，神情颇为紧张，说话时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太太回来了，先生在公司打过电话……”

桑羡不想听季驰的消息。

她在扶梯上顿住步子，轻声说：“不用准备我的饭，不在家里吃！麻烦了。”

佣人呆了呆。

桑羡走到二楼，她拖出一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是，她要跟季驰分居！

或许现在她还没有能力离开他，但是让她再跟他同床共枕，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受不了。

她收拾了几套衣服，还有重要证件，拉上行李箱。

离开时，她静静看着这间生活了三年的卧室，还是有些感慨，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指间的婚戒上……

戴上不久，现在又摘了下来。

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还有季驰给她的那些白金卡、钻石卡，她全都放在那儿，放下时她没有一丝留恋，因为这些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桑羡提着行李箱开门——

季驰站在门口，面色晦暗。

他垂眸盯着她手里的行李箱，慢慢走进来，一边拉松领带嗓音低而温柔：“才回来，怎么又准备出差？”

桑羡低声说：“我要搬出去住。”

季驰将领带卷在修长指间，听了她的话点头：“你是说分居？怎么不直接提离婚呢？还是不敢说？”

桑羡背抵在墙壁上。

他将她困住低头盯着她，语气缓了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秦园我会让人重新装修，她走过的石子路她碰过的沙发全都拆掉，等装修完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嗯？你要是想搬回去也行，看爸跟沈姨的意思。”

桑羡声音更低了些：“季驰，这又是你的补偿吗？”

季驰抵住她，

他手上的领带，轻轻捆住她的细腕便没有扣死，微微挣扎就能挣开……但是这个举动对于夫妻来说，说不出的私密亲昵。

他是存心跟她和好，但是桑羡不要。

她不要他的补偿，不想要他的人，还有跟他的这段婚姻……白筱筱穿着吊带裙子趴在母亲生前最爱的沙发上，那一幕永远刻在桑羡的心头，叫她不能再忍受。

她仍然要走。

季驰脾气不好。

他目光微冷，语气也凉了下来：“看来你是下定决心，哪怕牺牲掉明时宴也要离开我了！那么，我们再来谈谈筹码吧！我说过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价码，没有谈拢只是给得不够！……除去把明时宴从里面捞出来，再助明家东山再起，桑羡、楚太太，这够不够价码，够不够买你，够不够让你每晚躺在我身边陪我睡觉？”

桑羡颤着嘴唇，忍无可忍。

季驰捉住她细腕，不让她的耳光落下来。

他直接把她扔到柔软的床铺上，大概是太生气了，他扣着她的下巴就含住她的柔嫩的唇瓣，跟她接吻。

她不肯，他就用力捏着她的两颊，

很疼，一会儿就青了。

片刻，她的丝袜被褪下来，扔到床尾……

季驰抵着她的红唇，像是情人一样低喃：“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没有喜欢过她，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听话好不好？我们前阵子那样快活……”

桑羡黑色发丝铺在雪白床单上。

衣衫凌乱，脆弱无助。

她望着季驰声音沙沙的带了一抹低糜轻颤，“季驰你不要逼我！”

他瞳仁加深：“什么意思？”

桑羡唇瓣不住颤抖：“我们还在婚姻存续期，你也不想发生什么丑闻吧！季驰别逼我，如果你再逼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明天后天，也许是一周后，楚氏总裁被妻子背叛的新闻铺满B市所有媒体新闻，我想比起你那些花边新闻，旁人更在意你是不是被戴了绿帽，你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怎么看你？以后你还怎么出去谈生意？”

季驰不怒反笑：“谁教你的？还是无师自通？”

桑羡没回答。

她盯着他的眼，盯着他的表情，终于季驰松开了她，他相信她的话……她那样恨他，若是他把她锁在身边，她或许真能做得出来。

她会找黎睿或者是贺季棠来恶心他！

真狠！

该怎么说呢，说她青出于蓝，还是该说她现在放得开，但是不管哪样都不是季驰乐于看见的。

他起身站在床边，淡声说了句：“我让你走，但我不会离婚！桑羡，你也别把我逼急了！”

桑羡身子一松。

就像是梦一样，她安然无恙地在季驰身边离开。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

季驰走出卧室，走进对面的书房，合上门。他坐在沙发上从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抖出一根点上静静地吸着。

淡淡烟雾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想起也是这样的傍晚，

他的父亲提着行李箱要离开家里，母亲声嘶力竭地求他不要走，但没能留住父亲。男人走得匆忙，他一心要追求青梅竹马的爱情，却忘了小儿子的处境……

雨下得很大，吞没了小孩子的哭声。

很多年过去，季驰都在想，若是那个男人知道他的小儿子面临什么，他还会不会走？

他会不会……留下来？

对面，有了动静。

他听见行李箱滑动的声音，接着是桑羡下楼的脚步声，后来他听不见声音了，于是走到落地窗，静静地看。

他看见佣人跟桑羡说话，他看着桑羡浅笑了下，还是离开了。

她提着行李箱，离开别墅，就像那天楚文礼离开一样。

天边，最后一丝暮色被收走。

季驰仍站在那里，佣人上楼叫他吃饭：“先生，可以开饭了！”

季驰低头看着指间剩下的半截烟头，轻声问：“太太回来，有吃过东西吗？”

佣人摇头：“没吃，才回来就收拾了行李。”

“我暂时不饿！你先下去吧。”

佣人离开，季驰缓缓走回卧室里，走进衣帽间。

她没有带走那些名贵的衣裳和首饰，全都在。

他的卡，她也留了下来。

床头柜上是他们结婚的婚戒，他才替她戴上不久她又摘了下来，他想，他送她的那幅《雨中海棠》她也没有要吧！

她就这样离开了。

说是分居，其实是分离，她把自己从楚家摘了出去，从他的世界里分离了出去，和离婚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不想撕破最后一层脸皮吧，她总还有哥哥有牢狱里面，指望着他去打官司。

为什么不能忍呢？

是因为嫌脏吧，在她心里他跟白筱筱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