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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抱歉地笑笑，下一秒，人就被塞上了出租车。

念楚涵站的比较后，又比较谦让，不知不觉，她竟变成了最后一个。

夜色渐黑，带着热意的风吹过她的发，露出她姣好的面部轮廓。

“走吧，我送你回去。”厉砚荆慢慢推着轮椅过来。

她装作看不见，手不住地往马路边上伸。

厉砚荆无声地笑了笑，走上前道：“小涵，我说过，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吃饭的。”

念楚涵的手僵在空中。

原来白天她的想法，都是真的！

厉砚荆真的为了她而阻止宣讲，就为了和她吃一顿饭！

“厉砚荆，你疯了。”

念楚涵终于放下手，转身看他，视线里的震惊厉砚荆明白，她听懂了。

“小涵，我说过，我愿意等。”

厉砚荆虽然是坐着的，却并没让念楚涵觉得自己是在俯视他。

他好像天生就是被别人仰视的，无论身体如何，他的背脊都挺得笔直，绝不会让任何人看轻。

这也是念楚涵爱上他的一个理由。

念楚涵及时制止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话语强硬：“你做这些都是无用功，我不会再给你除了看诊以外接近我的机会。”

“是吗？都说人生是上天注定。”厉砚荆看着她的脸，轻笑道：“我却要说，机会是人创造的，你看这次，你不就和我一起吃饭了吗？”

第二十九章

念楚涵看着夜空下的厉砚荆。

他的视线那样温柔，落在她身上，和她曾经在学校论坛上看的那张合照上，他看林姝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一直觉得，那样的视线，是厉砚荆只给予林姝的。

没想到现在五年过去，她变成了拥有者。

漫天星空落在厉砚荆眼底，尽是繁星璀璨，他自信无比，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他现在看起来既迷人，又危险。

念楚涵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她怎么能再次被厉砚荆吸引，那她曾经受过的伤害算什么？

那些一个人默默伤心的夜晚，就这么轻易地被抹去了吗？

她暗暗咬紧后槽牙，试图让自己清醒。

“厉砚荆，如果是五年前的你这样做，我会欣喜若狂，但你现在这样，只能让我想起来，你在经开时，为了和林姝吃蛋糕，忽视我。”

“小涵，我想告诉你的是，林姝回国后，我在经开和她的所有接触，都是为了那场学术交流。”

念楚涵面上清冷无温：“可是你的视而不见，都是真的。”

厉砚荆看到念楚涵的眼睫颤了颤，知道她是又想起了曾经他带给她的痛苦，正了神色：“小涵，我知道道歉已经于事无补，那些对你造成的伤害都是真实的，所以我现在就是在用我的行动向你证明。”

他一字一顿：“刚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当作林姝和你交往，但后来，在相处中，我确实爱上了你，念楚涵。”

念楚涵这是第一次听厉砚荆如此正式说爱她。

似有烟花在她脑中炸开，尽是五彩斑斓的绚丽。

但是绚烂过后，她心里却再度泛起孤寂。

就因为厉砚荆一句爱她？就可以将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抹去吗？

念楚涵再度给自己的心套上躯壳。

如今大家都已长大，曾经的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厉砚荆，但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勇气再去接受厉砚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林姝。

她现在无法相信厉砚荆爱的是她。

曾经太痛，她无法再承受一次。

“抱歉，你的爱意，来得太晚了。”

“在经开的两年你从没说过爱我，所以你现在的话，我无法接受。”

厉砚荆愣在了原地，神色复杂，看向念楚涵的眼光猛的镇顿住。

他没有想到，念楚涵会是这个回答。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迟来的爱意，比草都轻贱。

用来形容他的爱，再合适不过了。

念楚涵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从前的事，就别再提起了。”

“厉砚荆，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你将我当作替身两年，现在却对我说爱，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念楚涵状似轻松地说完这两句话，但是心口却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涩。

五年的时间，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些微博。

那些话杀伤力太大，让她在国外，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而后，念楚涵再不看厉砚荆，视线渐渐落向远方。

厉砚荆坐在轮椅上，怔愣了很久。

他和念楚涵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这一切，竟然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厉砚荆第一次这样恨自己。

他的手揪得死紧，似乎要将自己的手握出血来。

在他愣神之际，看向远方的念楚涵，突然发现人行道边，慢慢走来一个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

而一阵强光刺了念楚涵的眼，念楚涵用手遮挡，发现远处一辆货车以极快的速度冲老人开去！

老人本就行动不便，更是躲闪不及。

念楚涵大脑一空，来不及思考，竟不顾自身安危，向老人奔去！

但已是来不及，下一刻，货车撞上了念楚涵!

第三十章

念楚涵的身子滚出几米远，如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厉砚荆几乎目眦欲裂。

“念楚涵！”

厉砚荆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寒，他从没有这样冷过。

他急速推动轮椅向念楚涵奔去。

只见念楚涵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他抱起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在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时，确实她只是昏迷了过去。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他几乎有种落泪的冲动。

还好念楚涵没事。

如果她有事，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

再醒来时，念楚涵睁开眼，入目便是一阵刺目的白。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手上传来的剧痛在提醒她，她在医院。

她挣扎起身，发现有些困难，一双手伸出稳稳地扶住了她。

沈靳喜形于色：“你总算醒了！”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厉砚荆手按在轮椅上，又颓然地放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双腿。

如若不然，现在扶住念楚涵的，就是他了。

念楚涵虽然手痛，但是大脑没有造成损伤，他问沈靳：“那位老人呢？老人怎么样了？”

沈靳刚想接话，厉砚荆却先他一步开口：“爷爷要我对你说声谢谢，不然他已经死在车胎下了。”

爷爷？那位老人是厉砚荆的爷爷？

厉砚荆看出她眼中的困惑，解释道：“你救的那位老人是我爷爷，他刚从国外回来，下了飞机，听说我去了饭店，便想来找我。”

“没想到出了意外，幸好被你救下。但是老人身体脆弱，爷爷还是被前盖撞到，加上地面的撞击，还是粉碎性骨折了。”

念楚涵如释重负。

那这一撞也不算白挨了。

沈靳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抢过话头：“你的手我问了，没什么大事，只是要注意护理，小心留疤。”

念楚涵其实并不担忧自己的手，，她自己就是骨外科医生，自己的手严不严重，自己最清楚。

但是看着沈靳迫不及待解释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到底谁才是外科医生啊？”

沈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轻松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厉砚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是那么刺眼。

当年念楚涵看着他和林姝时，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向心口，感受着那一下一下跳动的痛意，是那样清晰地提醒着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过分。

他垂下眼，不愿让念楚涵看见自己的颓态，转身出了病房。

念楚涵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他，厉砚荆那略显苍凉的背影，心里莫名地一痛。

……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念楚涵的手经过几日调养，本就是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够活动自如，所以很快能上班了。

她刚到科室，忽然护士上前推着一位老人上前，然后凑到念楚涵耳边小声说：“念医生，这是今天从王医生那边转来的病人，他吵着非要把主治医生换成你。听说他给咱们郎成捐了一栋楼呢。”

一栋楼？

念楚涵愣了愣，忍不住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迎向念楚涵的目光，霎时眉开眼笑：“总算见到你了，救命恩人。”

第三十一章

此话一出，念楚涵就知道他是谁了。

他就是厉砚荆的爷爷，时磊，那天夜里她冒死救下的老人。

时磊一见念楚涵，就热情地拉向她的手：“那天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肯定就没了。”

念楚涵有些招架不住，感受到他有些粗糙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她却莫名想到自己的爷爷，不禁感到一丝亲切。

“没事的，时爷爷。”

“听说你为了救我还受了伤啊，现在还好吗？”

“没事。”念楚涵微笑：“我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上班了，恢复得很好。”

时磊有些不高兴：“那怎么行，女孩子受伤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