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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初静冲着其余女史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退出内殿。

　　于晚一步一步走到谢瑜床前，跪下轻声道：“娘娘，她没死，对吗？”

第92章 布局

　　于晚不相信沈千时会死得这么突然，又这么容易。

　　她既然能让于珮也从这宫里脱身，那她自然也有法子让自己脱身。

　　可是那么大的火，让于晚心生恐惧。

　　但谢瑜一定知道什么，于晚很确定。

　　此时谢瑜双眼紧闭，不做半点回应。

　　于晚知道求也无用了，站起身想离开。

　　却听见外头有内侍高声通传：“陛下驾到！”

　　这让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

　　于晚忽然觉得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竟是谢瑜。

　　她动作极快，依旧双眼紧闭。

　　于晚瞬间明白了。

　　此时李绩已经踏进内殿。

　　“皇后如何了？”

　　于晚行了礼，答道：“回陛下，太医瞧过了，说皇后娘娘是惊惧交加，得静养。”

　　听见于晚的声音，李绩这才注意到她：“你怎么在此？”

　　于晚恭顺道：“听说出了事，皇后娘娘晕倒了，臣妾赶过来瞧瞧。”

　　李绩也不在意她说什么，接着问：“贤妃身边的两个女史呢？”

　　于晚看了一眼任初静，任初静立即回道：“顾清颜冲进火里殉主了……颜音倒是拦了下来，现下在东偏殿的耳房。”

　　“叫上来，朕有话要问。”

　　众人依言去将颜音搀扶上来。

　　颜音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眼神有些涣散，就连行礼都忘了。

　　李绩一副急切的样子：“你是贤妃的女史，为何出事时不在宁安殿？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颜音已经不会言语了。

　　只有任初静替她答：“陛下，颜音和顾清颜是奉了贤妃娘娘之命，给皇后娘娘送她新作的菜，所以不在宫中。”

　　于晚反应也极快，看颜音此时的样子，知道她们不想李绩问太多，便道：“陛下，如今人已经这样了，再问什么怕也难，不如让她先养着，好了再说。”

　　李绩见也只能如此，便不再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于晚觉得蹊跷，对身边的银朱道：“你去打听打听，不是说陛下回了崇德殿，要见玉临太子吗？怎么又突然过来了？”

　　银朱领命出去。

　　于晚给任初静递过去一个眼色，任初静会意，将殿内的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殿门一关上，原本还瘫坐地上，眼神涣散的颜音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谢瑜身边，拿出一粒药丸：“娘娘起来吧，快吃下去。”

　　于晚看得一头雾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她。

　　任初静端过来茶盏，和颜音一起伺候谢瑜服下药丸。

　　谢瑜吃下去，才看着于晚，悠悠开口：“你猜得不错，她没死。”

　　于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娘娘需要嫔妾做什么？”

　　这回答倒是让谢瑜有些讶异：“你不问她去哪了吗？”

　　于晚摇摇头：“不知道才好。”

　　她知道自己不必问，也不能问，

　　不只是为了帮谢瑜和沈千时，更是为了自保。

　　谢瑜将事情一一跟于晚讲清楚，对她道：“如今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嫔妾愿意，娘娘吩咐吧。”

　　谢瑜眼角笑意柔和：“她说你一定会帮她，本宫起初不信。如今看来，是本宫狭隘了。”

　　于晚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去：“她帮嫔妾，嫔妾自然也要还她。”

　　谢瑜已经明白，沈千时曾说的，于晚本性善良，只是在于家被磋磨久了。

　　但她也不挑明，只道：“她的女史顾清颜，没有殉主。本宫将她藏在凤羽宫中，你想个办法，将她送出宫西云门，会有人在外接应。”

　　“水车。”于晚回答的毫不犹豫，“每日进出宫的水车，嫔妾去安排，娘娘放心。”

　　谢瑜想了想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妥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本宫得一直病着，你得想个法子，让颜音留在本宫身边。还有……谦佑，就要托付给你了。”

　　沈千时说，沈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既然来，那云越和玉临交恶已成定局。

　　到那时，李绩必须得让谢和带兵。

　　谢瑜只有一直病着才最安全。

　　为了以防万一，沈千时还是把颜音留在谢瑜身边。

　　大皇子也必须送出去。

　　开春若是进了新人，就不知道谦佑会被谁带走了。

　　只能趁早交给于晚。

第93章 谢家

　　银朱很是伶俐，四处都认得人。

　　御前的人也看于晚的面子，愿意透露些消息给她。

　　于晚领着谦佑回宫路上，她便已经得了消息，赶过来禀报：“娘娘，打听到了。”

　　于晚四处看看，觉得此地不便多言，便道：“回宫说。”

　　回到衍庆宫，于晚屏退左右。

　　银朱这才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于晚。

　　御前的人说是李绩原本确实是派人去请吗玉临太子。

　　可玉临太子听说沈千时死于大火，尸骨无存，怎么都不肯相信，也不肯前来商谈。

　　于晚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么急着去见颜音，是想将事情调查清楚。”

　　想到这里，于晚不禁觉得身上一阵寒意。

　　这么大的火，死了一位宫妃数名女史，伤了的更是不计其数。

　　可若不是玉临太子不相信，李绩都没有想要去彻查此事。

　　做人，真的能冷漠至此吗？

　　银朱明白主子的心思：“既然要调查，咱们要不要安排些人？”

　　于晚却比她多留一个心眼：“不可，皇后娘娘必定早有安排，咱们若插手，反而落了刻意。”

　　于晚推测得不错，谢瑜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沈千时早就说过，沈泽这人比李绩更加心机深沉，断然不会轻易相信。

　　不过她们不需要沈泽相信，只需要让李绩不得不信。

　　如今既然已经和沈泽说了是意外，那就只能是意外。

　　李绩离开凤羽宫，便派凌冬去彻查此事，又找了好些太医来给谢瑜瞧病。

　　谢瑜在后宫多年，想让一件事坐实的能力自然是有的。

　　凌冬多番查问，也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因着有颜音给的药，太医也只能诊出受惊心悸的病症。

　　沈千时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正燃烧起熊熊烈火的宁安殿。

　　她脑海里浮现起在宁安殿受凌辱折磨的回忆。

　　那些她想努力忘却，却一直在她梦境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被戳瞎双目的痛，亲手掐死孩子的痛。

　　到如今，即便她亲手点燃了这个地方，可依旧没有消解半分。

　　她知道还不够，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还舒坦地坐在帝位上。

　　她还可以等。

　　流徽带着她一路躲过宫中侍卫，直奔西云门。

　　门外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车外没有任何记号，极不显眼。

　　驾车的人身穿一身玄衣，身影挺拔。

　　虽还没看清脸，但沈千时已经认出了来人。

　　是谢和。

　　进云宫的那一日，是谢和来迎她。

　　今日终于逃出来，也是谢和来接她。

　　沈千时心中莫名觉得甚是安心。

　　“娘娘说会让谢家派人来接应，却不曾想将军竟亲自来了。”沈千时脸上的笑淡然得不像刚从宫里逃出来。

　　谢和不多言语，只朝着沈千时伸手：“上车吧。”

　　沈千时愣住了，谢和历来是最为守礼的。

　　可看着谢和神色自若，她也便坦然接受，扶着谢和的手，登上了车。

　　这时沈千时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