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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李绩听了，心中十分惧怕呢。

　　谢瑜忧心忡忡：“兄长此次回来，怕是又要生出许多风波了。”

第68章 中秋家宴

　　皇命急召，谢和日夜兼程，总算在中秋那日赶回了云都。

　　连经过家门都没踏进去，只忙着进宫去给李绩复命。

　　赶到上书房门口，凌冬见谢和来了，迎上来：“谢将军来了。”

　　谢和颔首示意，道：“烦请凌内侍通禀一声。”

　　凌冬面露难色：“这……现下沈修容在里头，陛下怕是不大方便见您。”

　　分明是李绩下召，说急着听北境军务。

　　不过谢和也清楚那不过是托词，如今这样他也不能多问，免得君臣生了更多嫌隙。

　　“劳烦凌内侍，既然陛下不便，臣便先告退了。”

　　最后半句是说给李绩听的，特意提高了些声音。

　　凌冬对谢和很是恭敬：“陛下傍晚赐宴，今日中秋是好日子，将军别误了时辰。”

　　沈千时在里头伺候笔墨，外头的动静听得十分清楚。

　　看李绩的样子，像是对谢和生了些许的不满。

　　“陛下，既然谢将军来了，那不如臣妾先告退吧。”

　　李绩批阅奏章的手没有停下来，头也未抬：“无妨，朕改日再见他。”

　　中秋本是家宴，像谢和这等外臣是不参加的。

　　但这次，因着谢和在北境立下的汗马功劳，也便邀他入宫赐宴。

　　外人看来，如今的谢家已是如日中天。

　　谢老将军虽说年老体衰，赋闲在家。

　　但一双儿女却都极有出息。

　　女儿贵为中宫皇后，如今在后宫大权独揽。

　　儿子立下战功，眼看着就要走他当年的大将之路。

　　但沈千时知道，谢瑜和谢和心中，是很不安的。

　　若是谢和在军中威名太重，李绩终究是要容不下的。

　　今日上书房外的拒见便是李绩暗暗的敲打。

　　才开席不到两刻钟，李绩便举杯对谢和：“行止，此次平北境之乱全是你的功劳，朕定要好好嘉奖你。”

　　谢和连忙起身跪拜，“臣，愧不敢当。”

　　李绩却道：“有你这样的股肱之臣，是云越之幸。如今墨戎已然归降我朝，你功不可没，不必自谦。”

　　“陛下言重了，长公主才是我云越的功臣。”

　　此言才出，沈千时立刻看向李绩，只见他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抽动了一下。

　　沈千时不免心中感慨，谢和确实是忠直之臣，竟敢如此直言不讳。

　　谢瑜也是心中一紧，她知道这话李绩听去定觉得十分不顺耳。

　　但她又知道，谢和这个人的性子，即便知道会得罪李绩，也要替李萱有一句公道话。

　　李绩面上却也不能表现，只道：“是，云越子民都会记得你与长公主的功劳，起来吧。”

　　谢和谢恩转身，回席时不经意间和沈千时对上了视线。

　　他忽然想起那夜在行宫假山后，沈千时对他说的话。

　　她说，她要所有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也不止记得她说的话。

　　还记得那夜月光透过假山的缝隙，照在她的面庞上，如玉一般。

　　于晚瞧着今夜着局势，敏锐地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俯过身靠近沈千时的耳边轻声道：“姐姐觉不觉得有些怪？陛下对谢将军，怎么像是嘉奖可又不太像呢。”

　　沈千时不置可否，没有与她多言，岔开了话题：“宋婕妤气色倒好，看来在皇后宫中身子养好了。”

　　于晚见沈千时不回话，也很是识趣：“皇后娘娘贤良温厚，对咱们都是极好的。真是羡慕宋婕妤，总算要有子女傍身了。又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今后都不愁了。”

　　沈千时打趣她：“这些日子倒是你伴驾最多，怎么不见你有消息？”

　　于晚脸色微变，复又笑起来：“还不到时候呢。”

　　宴席正热闹着，众人各自闲谈，总算轻松一些。

　　忽然外头有小内侍急匆匆从一侧走进去，走到凌冬身侧，附耳说了几句。

　　凌冬立刻神色大变，朝李绩走过去。

　　谢瑜朝沈千时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沈千时微微点头，是想告诉谢瑜：“你放心，一切妥当。

第69章 死讯

　　长公主薨逝。

　　这个消息在中秋家宴这日传回来。

　　说是长公主到了千阳驿站便一病不起了，延宕了两日，竟然病重身亡。

　　沈千时颇为玩味的看着李绩，想努力从他装作尽可能保持冷静的脸上找到些许真实的伤心。

　　看了半天觉得李绩的演技是真的不错，还能觉得他有些难过了。

　　噩耗传来，家宴只能草草结束。

　　李绩留下谢瑜商讨后事。

　　于晚和沈千时一同走出重华宫。

　　月色正好，如水微凉。

　　于晚抬头看看，不禁道：“我那大姐姐，也会同公主一起薨逝吧。”

　　沈千时看了一眼于晚和于珮越发相似的脸：“贵妃娘娘早就薨逝了。”

　　“我越发佩服你了。”于晚忽然说道。

　　沈千时不知她什么意思，冲她挑了挑眉。

　　于晚接着说道：“我虽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总觉得你与我不同。”

　　“我本以为你不过也是为了争宠，在云宫争得一席之地。如今看来，或许不是。”

　　“我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论迹不论心，你明明那么恨她，可还是帮了她。这份心胸，我是没有的。”

　　沈千时听出于晚的言外之意，她知道这番话于晚憋了许久，早就想说了。

　　“无论是帮她，还是帮你，我都是有条件的，将来你们得一一还报与我。”这件事上，沈千时难得和于珮坦诚一回，“你若放不下，只想着世间的确再无于珮此人就是了。”

　　说罢，沈千时便朝前走了。

　　于晚没有跟上来，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于珮便罢了。”

　　沈千时回头听她的话。

　　“如若日后于家颠覆，于家那妇人我是不会放过的，你……万万不要插手。”

　　沈千时明白，对于于晚来说，害死她母亲的主使毕竟是于珮的母亲，于珮只不过是捎带上的。

　　与她一样，害沈千时前世落得那般下场的人，毕竟是李绩，于珮只是蠢罢了。

　　所以她和于晚都可以放于珮一条生路，但对李绩和于珮的母亲却绝对不行。

　　沈千时点头：“你放心。”

　　沈千时并没有回宁安殿，而是径直去了凤羽宫。

　　此事还未了结。

　　后头的步子怎么走，还得看李绩的决定。

　　谢瑜直到子时过了才回来，进来时一脸疲态。

　　沈千时斟了茶奉给她：“娘娘辛苦了，刚晾好，正合适。”

　　谢瑜端起来一口饮尽，“如你所料。”

　　顿了片刻，接着道：“陛下，不让萱儿的灵柩回云都，依旧要北上墨戎。”

　　沈千时早就知道，以李绩的性子，既想好了让李萱和亲，自然不会因她薨逝就打消这个念头。

　　只有让李萱的灵柩依旧“嫁去”墨戎，才能堵住墨戎人的嘴。

　　若是食言，只怕他刚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

　　果然，便是谢瑜极力劝阻了，李绩还是这样决定了。

　　今夜旨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