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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看看您。” 王芝华狐疑地把门全敞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站得笔直，明显不是原先那个女婿。 “进来吧。” 王芝华垂下眼皮，什么也没问，自顾自走进屋里，远山残阳照在她的身上，像是弥留之际的最后一抹色彩，祝元枝怎么看怎么难受。 陶冼承跟着祝元枝走进去，把带来的水果、茅台酒如数放在沙发的一角。 “我和我妈，不大亲，她人就这样，咱们呆两天就走。”祝元枝细声宽慰着他。 可陶冼承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阿姨平时有什么老年病吗，怎么气色看着这么不好？” 自从嫁过去祝元枝就没怎么回来过，加之王芝华对她求救的无视，顺其自然俩人越来越生份，陶冼承这么一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祝元枝有些羞愧地回道：“不知道，等过些时候问问吧。” 陶冼承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嗯，我去跟阿姨说说话？行吗？” “去吧。”祝元枝拂了拂手，转而坐在沙发上开始观察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小时候乱涂乱画的水彩涂鸦依旧在白墙上挂着，沙发罩也没换过，大屁股电视机盖了个…

　　上午刚拿到证，陶冼承就火急火燎地磨着祝元枝回她娘家见家长，祝元枝是有些顾虑在的，但也没办法，这是个必经的过程，总不能因为奶奶死了，就一辈子不来往了，那个女人，永远是祝元枝的妈妈。

　　第二天，俩人便开车启程了。

　　一路上，窗外景色更迭，直到看见路标上的新化村，祝元枝才有些实感，上次回家还是参加奶奶的葬礼。

　　祝元枝的家在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和南方常见老百姓住的地方一样，一层有六户人家，各家各户挨得很近，共享一条狭长的廊道。

　　“谁啊？”

　　铁门缓慢推开，一个瘦削矮小的妇人探出头来，是祝元枝的母亲，王芝华。

　　“妈。”这声妈叫得略显局促，祝元枝很讶异，八九个月之前，王芝华还不像现在这样面黄肌瘦，尽显疲态。

　　“小枝？怎么自己回来了。”门开得很小，陶冼承站在旁侧，她看不到，可明明是自己女儿，王芝华仿佛是不问清什么原因就不会放祝元枝进来一样。

　　“不是自己，我和我...和陶冼承回来的，回来看看您。”

　　王芝华狐疑地把门全敞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站得笔直，明显不是原先那个女婿。

　　“进来吧。”

　　王芝华垂下眼皮，什么也没问，自顾自走进屋里，远山残阳照在她的身上，像是弥留之际的最后一抹色彩，祝元枝怎么看怎么难受。

　　陶冼承跟着祝元枝走进去，把带来的水果、茅台酒如数放在沙发的一角。

　　“我和我妈，不大亲，她人就这样，咱们呆两天就走。”祝元枝细声宽慰着他。

　　可陶冼承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阿姨平时有什么老年病吗，怎么气色看着这么不好？”

　　自从嫁过去祝元枝就没怎么回来过，加之王芝华对她求救的无视，顺其自然俩人越来越生份，陶冼承这么一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祝元枝有些羞愧地回道：“不知道，等过些时候问问吧。”

　　陶冼承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嗯，我去跟阿姨说说话？行吗？”

　　“去吧。”祝元枝拂了拂手，转而坐在沙发上开始观察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小时候乱涂乱画的水彩涂鸦依旧在白墙上挂着，沙发罩也没换过，大屁股电视机盖了个白色蕾丝的防尘网，祝元枝走上前去摸摸下面的机顶盒，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祝元枝碾碾手指，发出一声叹息，眼眶有些热，王芝华快五十了，奶奶在的时候好歹能有个说话的人，想必奶奶走后的这几个月，她也就那么一个人孤单地熬日子了。

　　陶冼承走进厨房寻觅王芝华时，她正埋进冰箱里翻翻找找着什么。

　　“姨？您忙啥呢，我来帮帮忙。”

　　王芝华从冰箱门后探出头，干笑一声，“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你俩从恭清开车来饿了一天吧，我一会儿去市场买点儿肉。”

　　“不用，有啥吃啥就行。”可能是王芝华对他说的字比预想中的多，陶冼承舒坦不少，走到冰箱面前，不免有些尴尬。

　　真如她所说，一点吃的都没有，只有个盖着塑料袋的菜盘子，里面混了至少两种菜，旁边还有个冷馒头。

　　王芝华把冰箱关上，“我去买点吧，你俩在家。”

　　“别介，我去，您在家歇着。”

　　“算了，你也不会买。”

　　祝元枝也跟着进来了，“没事妈，他会买，让他去吧。”

　　王芝华眼神打量着陶冼承，这么大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拿锅铲的样。

　　“肯定办明白，放心啊姨。”

　　“…行，那你去吧。”王芝华缓慢地点了点头。

　　陶冼承走后，王芝华站在灶台前一会儿擦擦这个锅盖，一会儿摆摆那些个酱醋瓶，就是不跟祝元枝讲话，最后还是祝元枝打破冰面。

　　“妈，您别忙活了，咱们去客厅坐着吧，等着他买回来东西再做饭，也挺长时间没见了，咱们...咱们说说话吧。”

　　王芝华低下头，攥紧手里的抹布转了转，回头往客厅里走。

　　两人坐在沙发上，好像都不在自己家一样，一个比一个拘谨。

　　“他是......”

　　祝元枝左掌包右拳揉搓，实话实说道：“我跟宋邢离婚了，昨天的事，他叫陶冼承，我的爱人。”

　　一提到陶冼承，祝元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王芝华都看在眼里。

　　“...离婚了啊，他对你怎么样？”

　　“特别好。”祝元枝抬起头看向王芝华，和刚才的忸怩不同，就是特别好。

　　“嗯...好就行。”

　　关于王芝华的态度，祝元枝有些诧异，她本以为会骂她太不懂事说离婚就离婚，可王芝华看上去像是被抽干了气血，有种将死之人看透生死的漠然。

　　“妈，你最近身体很不好吗，是生病了还是休息不够？”

　　王芝华没答，去到沙发的角落里拿了个橘子回来坐下，她的手上满是做饭溅出的油点子灼的棕色烫疤，手皮松垮，指头也不太能使上力，扒皮扒得很费劲。

　　“我来吧。”祝元枝伸手要拿过来。

　　王芝华身一侧，全神贯注地做着手上的活。

　　“年纪到这里了，怎么也是不精神，没大事。”

　　她不想让祝元枝继续问了，便换了个话题，“小伙子家里干什么的，哪里人啊。”

　　祝元枝还真不知道陶冼承家里是干什么的，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互相斗嘴就是他单方面耍流氓，但祝元枝看他也不像是很缺钱的样，回道：“家里做生意的，东北人，很可靠。”

　　四年前，王芝华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用同样的话术询问她宋邢家里的情况，那时祝元枝能把六分夸成十分，现在想来倒觉得可笑。

　　“东北啊...离这里很远呐。”

　　“没事的妈，以后不会像前几年那样了，会常回来看您的。”

　　王芝华摇摇头，有些苦涩地笑，“不是这个意思，妈就问问，你觉着好就好。”

　　橘子是给她的。

　　那个橘子扒得很细致，连同上面细碎的白丝也一并剥了个干净，祝元枝品着嘴里酸甜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陶冼承回来时快六点了，他买了一条江鲤子，八只花盖蟹，三斤青虾和二斤毛蚶，还有一大包绿叶菜。

　　大菜做着慢，海鲜在里面算快的，他第一次来到祝元枝家，饭桌上必须摆得满满的。

　　祝元枝去开门，一边接过袋子一边说：“你买这么多干嘛？这谁吃的了。”

　　“多啥啊，也就话赶话说去市场买菜回家做，刚才我才反过来味儿，咱去饭店多好啊。”

　　这老太太一看就是平时糊弄着过日子，饿不死就行，祝元枝的妈自然也是他妈，刚才冰箱里那点儿剩菜和凉馒头他看着都寒碜。

　　“姨呢？”

　　“回屋去了。”

　　“行，我去做饭，也快，三四十分钟差不多就能好。”

　　“我去帮你。”

　　陶冼承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在池子前洗手，扭头冲她脸上弹水，说道：“拉倒吧，你会干啥。”

　　“滚一边去，瞧不起谁呢？”祝元枝笑着拍他。

　　俩人嘁嘁喳喳地在厨房打闲话，王芝华听到动静从屋里过来。

　　“回来啦，你们别在这挤着了，我做吧。”

　　等到王芝华走到近处，陶冼承已经把围裙穿完了，“我来，姨你歇着去吧。”

　　陶冼承干活麻利得很，丝毫没有怯场的样子，话说着，鱼鳞都剔一半了。

　　王芝华看着他也不像是装会，可男人下厨在她看来还是很少见的，自己从来就没从厨房出去过，想了想还是留下来打下手。

　　灶台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