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宁晏询之精彩小说宋柚宁晏询之大结局全本免费阅读
“妹妹原来并不是只对我这般无情。”
他看她冷淡至极的脸,眼里却有了些许笑意。
也起了好奇之心,挑起她的下颌,看进她的眼里,来问她,“若是今日被困牢狱的是我,妹妹会当如何?”
她没有犹豫,“若是今日牢里的是哥哥,我定当摆席庆贺,放爆燃烛来谢神明。”
“当真是个坏丫头。”
他挑眉来捏她绵软的颊,舍不得用力,只暗暗磨牙,“怎么就这么坏?竟盼不得我一点好么?”
他还记得,从前每逢年节,她也会披着银狐毛的披风,从游廊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笑意盈盈的脸,甜甜对他道:“琮之哥哥,新春安康。”
那些贺他安康的吉祥话,如今怕是再也听不见了。
她现下恼他,恨他,巴不得他掉入地狱,如何还会再贺他安康。
万分怅惘,偏又实在拿她无可奈何,只得团团将她搂进怀里,长长喟叹一声,“妹妹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汲汲营营,求不得。
晏询之白日上值,偌大的承平侯府只剩宋柚宁一个人。
现下才是真的空下来了。
听禅院,无沁斋,西院,尽都空空荡荡。
丫鬟下人却是极多,眼下只有归崖院需要人伺候。宋柚宁但凡走动,后头都乌泱泱跟了一片的人。
时日长了,她为了躲清净,只待在归崖院里不出去。
白日里无事可做,夜里也提不起兴致,人总是恹恹的,没精打采的模样。
晏询之看在眼里,白日来问蒹葭白露。
两个人皆是一脸难色,“夫人日日就坐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就连外面起了好日头,劝她出来逛逛园子也不依。
两人都是一脸担忧,“这成日闷在屋子里,夫人不会闷出什么事来吧?”
到底是忧心。
晏询之得闲就在府里陪宋柚宁。
日子往夏走,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丫鬟们在园子的凉亭里挂上挡蚊虫的轻白薄纱帘,将石桌凳撤了下去,换上可以半躺乘凉的凉榻。
又在榻前燃了沉水香,这香不比寻常花果香,香烟缕缕,直达心窍,最是清冽好闻。
准备妥当,宋柚宁才被晏询之带了过来。
她起初是不肯,赖在榻上不愿动,“我身子乏得很,你要去园子里自己去。”
她厌烦晏询之休沐在家,不如一个人在府里自在,话里话外也尽是将他往外撵,“你若实在闲得无聊,就找同僚喝酒吃茶去。或是应酬逛花楼,都随你。只一个,别来烦我。”
她说完,翻个身便朝里睡去。
“什么喝酒吃茶,什么逛花楼?”
晏询之撩袍在榻边坐下,俯下身来闹她,“妹妹可是冤枉我了,我有妹妹在,从来洁身自好,不去那种乌烟瘴气之地。”
“与我何干?”
她禁不住他烦,蹙眉来赶他,“我要睡了,你快些出去。”
冷言冷语,也赶不走,反叫他整个人拦腰从榻上抱起。
骤然离榻,宋柚宁忍不住惊呼。
他却是挑眉,宛然一笑,“妹妹既困了,便睡着。我抱妹妹去别处睡去。”
府里再没旁人,是真的清净自在,也不用顾忌。
一路抱着她便往园中去,沿途的丫鬟下人都低眉顺眼地垂着首,谁也不敢抬头瞧。
到了园中凉亭,晏询之才将她放在凉榻上。
轻纱纷纷落了下来,将凉亭笼住。再叫这湖岸边的凉风一吹,是真的惬意。
“妹妹就在这儿睡,我来给妹妹打扇子。”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山水画的折扇,当真有模有样地给她扇起风来。
丫鬟们都在远处候着,凉亭里独他们两人。
春困夏倦,宋柚宁也是真的困倦,任由他伺候着,靠在这凉榻上闭眼睡去。
第135章她们两个,何时这样好了?
再醒来,是幽凉凉的夜里,月朗星稀。
她还在园子凉亭里的凉榻上,廊檐下亮起了灯笼,亭子里也点了烛灯。
郎君闲来无事,支了张桌子,抬腕泼墨写字。
瞧见她醒了,才搁了笔,施施然坐来她身边。
“妹妹可算醒了。”
他眸中满是温柔,比这清幽月色更朦胧,微微一笑,“妹妹睡了好久,连用晚膳的时辰都睡过去了,现下可饿不饿?”
宋柚宁敛下眸,摇摇头。
唇边又送上他递来的紫苏水。
她睡了这么些时辰也是渴了,撑起身子,敛着眉眼,温吞喝下。
丫鬟们都在外面,他不必旁人,亲力亲为伺候她。接了茶盏,再递上一方绵软的帕子。
处处周到妥帖。
晚膳也在亭子里用,将凉榻,笔墨纸砚齐齐撤了下去,挪回原先的石桌。
菜是家常菜,宋柚宁素来爱吃的。
茭白鲊,咸笋蒸鹅,五味杏酪鸩,白玉豆腐羹,又送上来一壶清冽香甜的果子酒。
晏询之挽袖,亲自给她布菜。
这样的繁琐小事,他做起来也极为顺手,不疾不徐的清矜贵气。
他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偏执的时候暴戾恣睢,平静下来又如春风细雨一般和煦,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来,几乎要陷进他的温柔乡里。
只宋柚宁半点不会陷进去。
她万分清醒,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他内里,还是那样偏执暴戾的性子。
无人不怕他。
蒹葭白露最是怕他。
虽然嘴里说着“大人不曾为难过我们”,但是回回见着他,胆怯和害怕还是从眼里跑出来。
落月也怕他。
但凡他来,总是偷偷躲着。躲不过的,就缩在角落里抿着嘴,不敢说话。
就连宋柚宁,她也怕。
她看着这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为她妥帖布菜的手。
有没有哪个时候,也曾死死攥着她的手,紧紧扼住她的下颌,叫她半点不能妄动。
逃不得。
用完膳,两人沿着游廊慢慢走回归崖院。
此情此景,佳人在侧,晏询之也会想起从前,“这条路,妹妹自小走过多少回?”
这也是衔雪院往归崖院的必经之路。
春日送各色花样做的点心果子。
夏日跟着裴绫身后端乌梅茶饮。
秋日在园子里和裴子萋放纸鸢,纸鸢脱了线,悠悠荡荡落进归崖院。
裴子萋刚挨的训,不敢去捡,撺掇宋柚宁去。
她也不敢惊扰了哥哥读书,想着蹑手蹑脚将纸鸢捡回去,却叫廊檐底下的少年抓了个正正着。
“琮之哥哥……”
她犯了错一般,低着头,声若蚊蝇唤他。
少年年纪不大,神色却已如大人沉稳,淡淡“嗯”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语调。
她愈发不敢抬头,胆战心惊的攥着手里的纸鸢。
好久才听他如击玉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快些出去放吧,晚些日头就下山了。”
她这才欢喜拿着纸鸢跑出去,翩跹的鹅黄裙摆从月洞门前一晃而过。
还有冬日。
她年纪最小,也最是畏寒,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围着银狐毛斗篷的兜帽下就只露出一张粉糯好看的脸来,见谁都笑盈盈。
捧着鎏银手炉的手藏在毛茸茸的袖筒里,从游廊头一直跑到廊尾,看见自家的两个哥哥遥遥走来,连忙福身行礼。
人又小,裹得又严实,显得格外笨拙可爱。
那只藏在袖筒里的手,如今正被他握在手里。
小姑娘已经长大,眉眼间没了那些可爱的粉糯,剩下的是满满的疏离冷淡。
听着他这些慢慢回忆的话,也没有波澜。
只有被他抱去榻上,亲吻抚摸,那眼角才能染上情欲的红,不再那般死气沉沉。
这样望不到头的日子,日复一日过下去……
偶尔,承平侯府里也会有客来。
是林云霜。
此前宋柚宁邀她过府来,她记在心里,回去迟疑犹豫了好些日子,才递拜帖来。
晏询之虽禁了宋柚宁的足,却没有禁止她见客。
只是不在归崖院,去先前挂了纱帘的园中凉亭。
帘子半撩起来,可以遥望湖面。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宋柚宁起了兴致,亲自撩袖来泡茶,笑盈盈的脸,“难为林姑娘还惦着我,门房来传,我起初还当他们是唬我的。”
林云霜脸色讪讪,“贸然过来,叨扰裴夫人了。”
“不叨扰。”
宋柚宁将泡好的茶递到她面前,“我在府里正是无聊的紧呢,林姑娘能来看我,我开心还来不及。”
她说话时,撩起的一截衣袖还未放下来,隐约可见腕上一点浅红的痕,是昨夜郎君放纵留下的印记,隐隐瑟瑟,有些旖旎。
林云霜窥见,连忙挪开眼。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敢看。
心里也说不出的酸涩,面前人是自己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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