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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人看到，都开始泡胀了。

曹凡一直在等消息，吃早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人如果拿不下四皇子的人，慕定安几乎毫无疑问要出手，甚至那些人败露了，还会杀上门来，

“消息很快就会传来。”慕定安吃着她做的牛肉饼，倒是很有胃口。

他根本就不担心，他训练出来的人，他有数。

“其实我们在这个地方，输不是好事，赢也不是。”曹凡有些感慨。

“但是我们只能赢。”慕定安语气带着决绝。

这个时候，一个人踏入院子，似乎知道是男主人的人，灰狼居然一声都不叫。

来人在厨房外沉声道：“老大，事情成了，二十二人，全死了，我方损失七人。”

慕定安神色有些凝重，死去的那些，是一直跟随他的兄弟，他们为了他，把命永远交代在了这里。

等回到了京城，他会给这些兄弟立一个功德碑。

成功了，曹凡也放松了，多吃了一个饼。

“今天过去西河村那边瞧瞧。”

“嗯。”最后一个饼吃完了，慕定安端着盘子和筷子去洗。

看着他的身影，曹凡只觉得，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身边，是真的很安心。

没有什么难得倒他，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

今天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午饭提早吃了，夫妻两个往西河村那个方向去。

春暖花开，到处都是野花和新枝，树叶逐渐褪去了鹅黄的嫩绿，绿意葱茏，一些小青涩的小果子结在枝头。

这种好季节，最适合药材生长，一路过去，都装了大半背。

到了西河村附近，遇到这里的村民，都在一脸恐惧地讨论昨晚上的事情。

“打斗一直持续到三更，才平息下来，可吓人了，大家伙儿都躲在被窝里，用桌凳抵着房门，大气都不敢出。”

“不时有惨叫声传来，是那些断了手脚的，还没断气的在嚎丧，听着让人心惊胆战啊。”

听着村民的话，曹凡能够想象得出来，昨晚的情形有多么惨烈。

“慕大哥，言妹子，你们到这里来，咋不招呼我一声，我好尽地主之谊啊。”一个落落的声音响起，再看是一脸热情笑容的李羡从村口走出来。

他的肩上，挂着一副弓箭，腰间的箭筒上，插着好几支箭，都是自制的，有点粗糙。

春天到了，山上到处是猎夫，李羡也不例外，这阵子打猎的收获也不错。

“我还想着，找个时间给你们送两只兔子过去，你们一心找药材，慕大哥有那个本事也不能专心打猎，嘿嘿。”

比起其他西河村人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的状态，李羡完全是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仿佛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压根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心理阴影。

“你要去山上打猎，还怎么招呼我们啊，我们也只是路过。”曹凡笑道：“下次再来你家做客。”

“不嘛，来都来了，不管咋样都要去坐坐，顺便把兔子带回去，免得我辛苦跑一场。”李羡说：“昨晚这里还发生了有趣的事情，我正好给你们讲讲。”

曹凡看慕定安一眼，她发现，慕定安身上对李羡的那种敌意似乎消失得不剩了，他道：“去吧。”

李羡见他们两个肯了，很是高兴：“今天一大家子都下地干活去了，小的也在地里头玩乐，只有我一个，你们不要不好意思。”

“听说这里昨晚杀人了？”曹凡问。

“是啊，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我全程看在眼里，简直刺激，差点忍不住鼓掌呢。”

“你看到了？”曹凡有点诧异，要么是这小子吹牛，不然胆子真大啊，一个接一个在面前死掉，他居然一点也不受影响。

“大家都不敢吱声，我偷偷摸出来，躲在暗处看，还用石头扔了其中两个，打瞎了他们的眼睛。”李羡越说越自豪。

什么，曹凡下意识看了一下慕定安的脸色，她发现，男人的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层乌云。

“你打的，是哪一方的人啊。”她有点不妙地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故人之子

“当然不可能是留在村子里的那些人啊。”李羡说：“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的粮食不够，就跟村里人强取豪夺，还对村里女人动手动脚，大家伙儿很死他们了，我的猎物也被他们顺走几只，咳，真他娘晦气。”

想到他想反抗又清楚根本打不过，只能忍着这一口气，乖乖把辛苦打来的猎物交给那些人，他就恨得牙痒痒。

这跟盗贼，匪徒有什么区别？

“虽然昨半夜的事情骇人，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些人死得好，活该，有人还说要放鞭炮庆祝呢。”

“还有，大家早上才有点担心，杀人的那些人会不会取代前一批人，留在村子里头，继续跟村民索取吃喝用度，不过他们还不算卑鄙，把人杀光了，走得干干净净，再也没回来。”

“大概是前面那伙人行为不端正，有人看不过去了来收拾。”

李羡说着，脸上是一片庆祝和轻松。

慕定安绷着的神色终于舒缓开来，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人，当然是不错的。

他的笑意里，还藏着一抹冷色，仆随其主，四皇子的下人行径低劣卑鄙，四皇子的运势，大概也是不长久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李羡家在村子中央，是一个石砖灰瓦的宽敞四合院子，有些旧了，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家条件还不错。

家里养了一条大白狗，胖乎乎一个，正在给几个小狗崽哺乳，那些崽子是什么颜色的都有，一只只被喂得滚圆，看起来很是可爱。

大白狗看到他们随意叫了两声，就低头舔舐着那些狗崽。

“可以摸吗？”曹凡很喜欢这些小狗，胖头胖脑傻乎乎的。

“现在还没满月，大白会护崽，等大一些了，直接给你送一只过去。”李羡大大方方地说。

“你先选一只。”

“那就谢谢了啊。”曹凡眉开眼笑，看了看，指着一只纯白的：“就要这个小白吧。”

白的这一只小奶狗，是最胖的一只，大概是因为白色显胖吧。

家里又是灰黑的，再来一只纯白的，绝配。

“有眼光，我也觉得白的最好看。”李羡说着，搬来凳子给他们坐，又打来水给二人喝。

“家里没有茶，你们喝这个润润口。”李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

他去过曹凡家，知道夫妻俩有喝茶的习惯。

“咱乡下人，不讲究这些。”曹凡笑笑，喝了一大口，哪怕她们背篓里就有水壶。

李羡家不仅院子大，每个屋子都大，这个堂屋宽敞又明亮，好几样家具都是近两年新打的。

曹凡环顾了一下，在神龛的位置，看到一副裱起来的画像，衣着装扮，像军人战士。

她用手肘碰了碰慕定安。

难道李羡家，还有曾经参军的先祖吗？

慕定安也看到了，他只觉得画像上的人有点眼熟，便问道：“龛上这些先祖，从了军？”

李羡见他问，脸上浮起了一抹骄傲。

“是我的父亲，他成亲两年的时候，咱们国家正在和邻国打仗，需要扩充兵员，他就去了前线，那时我娘还怀着我，十年前，父亲成了一个小头领，五年前，又成了一个副将，到了京城，可是两年前——”

他的面上，有些悲怆的情感：“有人写信来，说父亲为了维护陷入党派纷争中的将军，给将军挡了刀子，牺牲了。”

慕定安想起来了，喃喃念出：“李叔。”

两年前，四皇子的人来拿人，对方的人跋扈不讲理，一脚踩在他父亲的头上，李叔气不过，拔了剑拼命，被对方的人围攻，身中数剑惨死。

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故人的后代，还是对慕家有功的功臣。

“什么？”

李羡没有没有听清除慕定安的话。

慕定安看着他：“你真的愿意跟着我？”

李羡顿时欣喜若狂：“赴汤蹈火啊慕大哥，我一见到慕大哥，就觉得跟你有一种说不来的缘分。”

前面他就说过要跟着慕大哥，可慕大哥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他就一直等着机会，没想到今天，慕大哥开了这个口。

“我是从京城流放来的，眼下的任务是回到京城去，跟着我，可能会有很多危险，你还未娶妻生子，倘若有个好歹，你可甘心？”

李羡犹豫了一下，随即脸上变得坚定：“甘心，不后悔，因为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子，我要跟着慕大哥，言妹子你们做一番事业。”

“我不想一辈子留山里头打猎种田，籍籍无名。”

慕定安要的，就是他的这一份决心。

“好，它日事成，绝不会辜负你，你们李家，也会得到荫庇。”

慕定安缓缓道。

曹凡和李羡都听出来了，这是一个男人最郑重的承诺。

慕定安没有告诉李羡，他的父亲曾是慕父身边副将的事情，其实那个时候，李副将已经在京城买了一个大宅子，正要将一家都迁到京城，没想到却发生了那种事情，宅子和财物也被没收了，什么都不剩下。

上一辈的人所有的辛苦都化为泡影，那就让下一代人扛起这个担子来。

曹凡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慕定安看到了那一幅画，就愿意让李羡跟着呢，这其中，一定是有缘由的。

在李羡家寒坐了一会儿，夫妻就离开了，慕定安的手里，拎着李羡送的两只野兔子。

走之前，扔给李羡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