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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染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身上的真丝睡裙上，洇开一小块湿痕。
“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的要求太无理，该抱歉的人是我。”
莫霄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眼神晦暗，犹豫一瞬，扯了张纸递给她。
“你不用说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已至此，或许你可以试着走出来。”
周青染点点头，抹去眼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会的。”
莫霄看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想告诉她，不开心的时候不用伪装，不用勉强自己。
她可以向自己袒露脆弱，他能做她的依靠。
因为他为了她，放弃了全世界。
只是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铃忽然响了。
显示屏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是岳冀舟！
周青染并不意外，她去世后这段时间，岳冀舟几乎天天找莫霄喝酒，不是在家，就是在酒吧。
以至于她在醒来没多久，就确定了自己在莫霄家中。
只是如今意识到莫霄能看见自己的灵魂，她心里出现了几分后知后觉的羞赧。
莫霄岂不是每一次都看见她在他家里到处参观的模样？
此时莫霄神情严峻，将她拉到房间，“委屈你先在房里待着，我尽快让他走。”
“莫霄，我现在的灵魂还会被他牵着走吗？”周青染担心地问。
莫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不会的，以后都不会再灵魂出窍了。”
周青染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莫霄这才放心，关上房门去给岳冀舟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岳冀舟轻车熟路地进了。
莫霄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酒：“这大年初一的，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他将酒推向岳冀舟，戏谑道，“看我一个人过年太冷清，特意过来拜年？还是特意来炫耀你现在二婚生活有多幸福？”
岳冀舟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液，勾唇笑道，“对啊。你这孤家寡人的，多可怜。”
莫霄轻嗤，“是不比你，你的家一个接一个，想尝尝孤独的滋味都尝不到。”
“你可别戳我心窝子了。”岳冀舟叹了口气，“绮绮去世了，如今我只剩下真茹了，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全部的指望了。”
莫霄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说道，“别忘了你结婚那天说的话，当然如果只是玩笑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岳冀舟眼中闪过痛色，“我没忘，绮绮永远是我心中最爱的女人。”
莫霄瞥了一眼房门，也不知道这些话她听见了没有。
“反正你闲，今晚咱们彻夜畅饮，陪我借酒消愁。”岳冀舟一口饮尽杯中酒。
莫霄神情一变，“不行。”
岳冀舟狐疑的目光立时定在他身上，“怎么？你金屋藏娇了？万年铁树开花了？”

他一边说着便起了身，探头朝周青染所在的主卧望去。

莫霄刚想否认，突然房内传来一声巨响。
刚收回视线的岳冀舟脸色一变，喃声道：“绮绮？！”
莫霄剑眉一拧，忙否认出声：“你听错了……”
然而不等他说完，岳冀舟起身径自走向主卧。
不等他走近，主卧的门竟向他打开来！第21章
莫霄呼吸一滞，岳冀舟也脚步一顿。
这时，一只夜猫蹿了出来，攀上餐厅的窗，跳了出去。
一场虚惊！
莫霄堪堪坐下喝了口酒，不动声色，“我就说你听错了，周青染已经死了。”
岳冀舟愣了愣身，折身重回座位。
他再度端起酒杯，望着莫霄又起调侃，“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看你刚才那样，是真藏了女人吧？”
莫霄眼神坦然对上他的探究目光：“是，绝色美人。”
“少骗人，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女人？”他这么一说，岳冀舟反而没了兴趣，松开了手，“我更相信你是gay。”
莫霄只笑而不语，神情意味深长。nmzl
岳冀舟不再追问，重新倒了酒，又聊起天，“当年不是有个女人追你追得特别疯么？”
莫霄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瞬，“好像是有那么个人。”
“好像？！”岳冀舟失笑道，“我都记得。叫……叫石潇潇对吧？”
莫霄点点头，神情淡漠。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不容易被家里人送去国外，他才得以恢复清净的生活。
如今再想起，他都不由打个寒颤。
要真被那女人拿下了，他穿越者的面子往哪儿放？
“别提这种扫兴的女人。”莫霄冷下声音，显然是回想起了从前一些不大愉快的经历。
岳冀舟看着他的脸色，笑意更深，“可是，我听说她回国了。怎么，还没来找你？”
莫霄皱起眉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挑起眉头，将屏幕展示给岳冀舟看。
一会儿工夫没看手机，竟然已经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还有好几条短信在不断往外蹦。
岳冀舟将手机拿过来，大声读着上面的内容。
“霄哥哥，我回国了，你有没有想我？这些年，你有没有过除了我以外的女人？”
岳冀舟噗嗤笑出声，“她倒是自觉，已经把自己归为你的女人了。”
莫霄皱起眉，伸手要去夺手机，“别念了，听得我烦死了。”
岳冀舟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这时候的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校园时代，还是那个和好朋友打打闹闹的少年。
他躲闪着，调笑说：“别急，这还有呢，什么我爱你啊，这么多年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岳冀舟边念，手指边划动屏幕，忽然划到切屏，点开了莫霄的手机相册。
他的笑容顿时凝固。
里面一张张都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恬静的睡颜。
那个女人长得和周青染一模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周青染去世时，整个人已经像冬日凋零的树叶，脸都瘦得凹了进去，面色蜡黄，看起来比和她同岁的许真茹至少老了二十岁。
而莫霄手机里这个女人，肌肤雪白，面色红润，身材饱满。
比许真茹更光彩照人。
岳冀舟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失神。
莫霄一把将手机夺过，声音冷了下去，“你什么时候还喜欢看别人隐私了？”
“这个女人，是谁？”岳冀舟喉头滚动，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