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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就像连续破了几百个大案子那种开心。”

听到这个比喻，顾文婷噗嗤一笑，王浩他们要是看见这样的曹茂学，不知道不会回把下巴笑掉。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她环住曹茂学的腰，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曹茂学轻轻嗯了一声：“一直在一起。”

“那你要记得，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你可以受伤，但不能死。”顾文婷收紧了手臂。

曹茂学嘴角微扬：“以前我不怕死，现在有了你……我的确有点怂了。”

“……你这话要是阿姨听了，她会骂你。”

“不会，她巴不得有人让我怕死。”

“……”

白驹过隙，转眼一年过去。

顾文婷跟曹茂学在建军节领了证，到了国庆两人才办了酒席。

来人除了两家的亲戚，就是顾文婷较好的同学和曹茂学的同事。

他们站在酒楼门口，笑脸相迎来参加婚宴的宾客。

抬眼间，顾文婷看见不远处树下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仔细一看，好像是顾文婷。

自打两人那次在供销社门口说完话后，整整一年都没再见过面了。

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一双幽深的眼睛像是晗带着一辈子的眷恋和遗憾。

“看什么呢？”身边的曹茂学轻声问。

顾文婷看了他一眼，又往顾文婷那边看，却发现人不见了。

“……我好像看见顾政委了。”她微微蹙眉。

曹茂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片空荡。

顾文婷摇头呢喃：“大概是我看错人了。”

天气晴朗，树影斑驳。

听着身后喜庆的鞭炮声，顾文婷浑浑噩噩地迈着步子向前，仿佛是在彻底走出了顾文婷的生活。

这一整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挨过去的。

顾文婷不知道，他经常偷偷去看她。

而这一年，他见到了她从没有过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幸福，却不属于自己。

顾文婷停下脚，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挫败和低迷。

“原来没有我的生活，你能活的那么好……”

第41章

顾文婷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通讯员急匆匆拿来药，又倒了水：“政委，您烧还没退，赶紧把药吃了吧……”

然而顾文婷却摇摇头：“放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通讯员欲言又止，见他又摆摆手，才放下药和水，敬了礼转身出去。

看着桌上的药，顾文婷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也许从顾文婷告诉他她已经爱上别人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麻木地伏在桌上，逐渐模糊的意识像只大手，把他扯进深渊。

“文婷？文婷！你快醒醒啊！”

好吵……

“文婷！你都昏迷四天了，你赶紧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妈？

顾文婷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大片白墙，还有正在滴药水的黄胶管。

见他醒了，顾母喜极而泣：“你可算醒了……”

顾文婷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高烧引起肺炎，昏迷了整整四天呢！”

顾母倒了杯水，对他的态度似是软和了下来，但还是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听通讯员同志说你是因为淋着雨回去才发烧……人都已经没了，你才知道痛。”

听了这话，顾文婷愣了：“什么没了？”

顾母面色微变：“难不成你连脑子都烧坏了？今天正好是文婷的头七。”

一句话像是雷在顾文婷耳畔震响。

顾文婷的头七？

她不是跟曹茂学结婚了吗！？

他眼神颤了颤，强忍着浑身的无力坐起身，猛地拔掉了针头。

手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可那一年又是什么？

他亲眼看到活生生的顾文婷，她有父母，上了大学，甚至爱上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顾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她叫来护士重新给他扎上针。

而顾文婷就像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顾母虽然因为顾文婷的事儿对他心存芥蒂，但终归是自己儿子，还是不免担心起来：“文婷？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很久，顾文婷的眼神才重新有了光。

他僵硬转头看着母亲，嚅动着干裂的嘴唇：“妈，我真的错了……”

顾母愣了愣，好像是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一下就红了眼：“你现在知道错了，都晚了。”

“是，已经晚了。”

“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介入文婷的生活，我让她消磨了对婚姻所有的信心，我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顾文婷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像是一个忏悔的罪人。

听着这些话，顾母落下了泪，却说不出话。

原本沉寂的病房，回荡着男人沙哑的呜咽。

顾文婷不顾医生的劝阻硬是出了院，他没有回军区，而是去了墓园。

天空飘着细雨，他站在一座新墓碑前，缓缓蹲下，将怀中的花轻轻放下。

碑上照片里的顾文婷笑的依旧那样明媚鲜活。

顾文婷扬起嘴角，惨淡一笑：“我知道，你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但我的，但我还是自私的来了……”

“文婷，我看到了你没有我的生活，很幸福，是我从没有给过你的。”

说到这儿，他眼眶湿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第42章

顾文婷扶着墓碑的手缓缓收紧，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

冰凉的雨淋在他的脸上，和温热的泪水融在一起，滴落在洁白的菊花上。

他哽咽着，只觉呼吸都被束缚。

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他都已经失去了顾文婷。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顾文婷不知道自己在顾文婷墓前待了多久，又说了多少话。

雨慢慢变大，直到停下，他才撑起身体离开。

乌云逐渐散去，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潮湿的街道上。

顾文婷停下脚，缓缓抬起头。

世界的光这么刺眼，可他生命里的光却永远不会再亮了。

他低眉自嘲一笑，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还有什么脸面去感慨。

突然，于英楠的声音响起。

顾文婷转身看去，只见头发凌乱，双眼通红的她跑了过来，一下攥住他的手：“我找了你好几天啊……你去哪儿了？”

面对这个女人，顾文婷眼底闪过抹冷冽，他抽出手，根本不愿再搭理。

而于英楠像是受了刺激，不顾一切再次抓住他：“文婷，电视台把我开除了，还把我的事儿放到了节目上，现在根本没有工作单位肯要我，我求求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也相爱过的情分上，你帮我这最后一次吧……”

顾文婷冷眼看着：“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撇开她就走向马路对面的车。

“文婷……你明明说过爱我的，就算那只是过去，那不是也算爱吗？文婷！”

于英楠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追了过去。

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声闷响伴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在顾文婷身后响起。

他愕然转身，只见于英楠在地上连滚了数圈后瘫在了地上，暗红色的血从她脑后流了出来，整个人都没了声息。

“于英楠！”

医院，抢救室外。

顾文婷揉着紧皱的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头疼又无力。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他走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她的脊骨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顾文婷愣住了。

再也站不起来……那就是说，于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