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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给哄住了。

司夜沉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重，看起来相当为难。小蝴蝶的哭腔，以及顾婳温和却带上疏离的模样，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过了。

他也不好受。

十几分钟后，顾婳牵着小蝴蝶下楼，

司夜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顾婳，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果她很难过，只要她挽留，他也不是不可以再想想。

但她一如既往，镇定而又平和。仿佛感情这点事，是不可能给她造成影响的。

小蝴蝶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很乖巧，说：“妈妈再见。”

顾婳跟他打完招呼后，就朝着门口往外走。

真的要任由她走掉吗？司夜沉想，现在真要把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关系，又往远处推一步吗？

他的目的不就是接近她吗？

司夜沉喉结滚动。

她光是此刻抬脚往外走，他都感觉到舍不得了。这一辈子真的甘心跟她就这样吗？好像甘心，也不甘心，他们之间还有债没有算清。

司夜沉眉头锁起，神情严肃，在她拉门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快步朝她走了过去，一手把她拉开，另一只手把门给重新关了回去。

顾婳侧目去看他。

“很晚了，别回去了。”司夜沉嗓音低哑，说，“不安全。”

其实有什么不安全的，大伙晚上不都是这么走，她也经常在夜间往来，所谓的不安全，其实只不过是借口。

顾婳清楚他突然又想留住他了，但没有拆穿。

她更加清楚，司夜沉心里已经早就有答案了，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他只是在理性之外，稍微有那么点舍不得她。

你看，人都是复杂的，一边想着推开远离，一边却又贪恋那点温柔。一边怕她难过，一边又让她难过。

司夜沉挽留她一时，这会儿她是不难过了，但结果他要是已经定好了，不是让她更难过吗？

顾婳想，幸好司夜沉面前的女人是她，她对这些尚可接受，也在意料之中，换成其他人，或许会接受不了。

“再不济，我送你回去。”司夜沉见她不说话，退而求其次道。

顾婳沉思片刻，说：“今晚我和小蝴蝶睡吧。”

司夜沉平静下来，踌躇半天，自责的说：“我太纠结了，我……”

顾婳说：“没关系，我暂且可以接受。”

暂且还行，除非到哪一天，她身心俱疲，分不出精力再给他回应。目前为止，顾婳还愿意包容他，他的不信任本就是她造成的。这是她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她负责解决。

谁知道她能活到哪一天。

其实司夜沉也没有说要怎么样，没说要不要继续，或者断了，往后几天顾婳也是跟他照常相处着。除开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有再做任何亲密的事。

司夜沉在某些方面也算不错，他很在意她的健康情况，不论是药还是保健品，他都会按时叮嘱她吃。

顾婳本以为司夜沉很快要走了，但他居然几天也没有动静，她问他之后，顾婳才知道他原来回国是为了谈生意。

她也就顺带提一嘴：“真不打算回国内发展？我试了试水，需求虽然不多，但经济形势回温，消费水平回升，现在回国其实机遇不错。”

司夜沉敷衍的说：“这我自己会考量。”

他不喜欢她插手他的事，更加不喜欢她来安排，顾婳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在利益方面，两人距离感挺明显。司夜沉愿意给她买价格不菲的保健品，但从不会轻而易举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他。

再者，顾婳最近也没有时间来管司夜沉的事，林氏最近遇到的事情也不少。

叶晨曦找到顾婳时，撞上司夜沉，她明显一愣。

哪怕司夜沉跟顾婳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甚至两人没有说上一句话，叶晨曦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不一样的氛围。

司夜沉一见到她，就走开了。他不喜欢顾婳插手他的私事，同理，他也不喜欢插手她的。

叶晨曦说：“姐，我觉得你不该跟司夜沉搅和在一起。他有伤口了，你们之间只要一争吵，想起的可不是鸡毛蒜皮，得是腥风血雨了。”

顾婳说：“再等等吧。”

她也清楚，如今其实也算是得过且过。

叶晨曦叹着气：“你自己能保证自己不难过就行，我来找你，是感觉咱们被人给针对了。这两天出了员工工伤的丑闻，以及财务问题，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了，太有针对性了。”

即便都出面公关跟解决了，但公司形象还是受了重创。

顾婳道：“多事之秋，能低调就低调，营销少买，合作达成也少报道，先减少曝光吧。那个员工家属，你亲自去慰问。”

叶晨曦说：“已经去过了。”

“再去一次。”顾婳说，“之前代表公司，你再代表你自己去一次。这一次不要谈及钱财，你带补品水果这种简单的东西去。一个人去，也不要大肆报道，真诚道歉慰问，员工受伤，公司疏忽大意没有妥善解决，本来咱们也有责任。到时候会有路人随手拍上传网络，等着发酵就行。”

“好。”叶晨曦听明白了。身为老板还是得让员工感受到温暖跟关怀的。

“财务那边的人都换了？”

“换了。”

“这些人，再做做背调。问题出在他们，总能查出点问题。另外让宣发部跟公关部，最近舆论盯紧些。”顾婳说。

叶晨曦的处理步骤，也是如此，她说：“我只是疑惑，有谁会故意针对我们。难不成是……萧葛那边？”

顾婳蹙眉，没有答她。

“但萧葛都那样了，怎么还能掀起风浪？”叶晨曦想不明白，即便萧葛还有儿女，但家道中落，怎么可能还能掀起风浪，“我记得他前女伴，如今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

顾婳抬眼，却看见司夜沉把脚给收了回去。

361

下一刻，司夜沉就坦荡出现在门口，说：“你们聊完没有？叶总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顾婳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叶晨曦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然没时间耽误，没呆多久就走了。

顾婳送她到门口，把当时要说的话给补完，道：“萧葛还有个跟他反目成仇的养子。”

“那跟萧葛关系不好，应该不至于还来替萧葛报仇吧？”叶晨曦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关系不好只是表象？”

顾婳说：“萧葛的女儿，以及养子，从小就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萧葛很有先见之明，一早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把女儿保护得很好。至于养子，似乎很早就跟萧葛闹掰了，跟他断了联系。”

叶晨曦说：“如果是萧葛那边，这事情是不是就比较难处理了？”

顾婳莞尔：“换个角度，他们要对付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的。他们如果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

叶晨曦知道的，顾婳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而想要保护家人，想要站在金字塔尖，从来都少不了腥风血雨。

她从不觉得顾婳心狠，她佩服她的魄力。

也慢慢在成为跟她一样的人。

顾婳想起刚刚在外偷听的司夜沉，又叮嘱了一句：“还有，警惕身边的所有人，晨曦，你要记得，只有我们是自己人。其他人……都有可能利用我们。听清楚了，是任何人。只有血缘关系，是最牢靠的关系。”

她的话，太过于语重心长了。

叶晨曦稍微用心去想，就能想通一二。不管是不是萧家那边做的，做事的人，绝对接近过她们，再不济，也接近过她们身边人。

说明身边有人，必然跟针对林氏的人有往来。

顾婳在送走叶晨曦之后，就回到了餐厅里。司夜沉一口一口喂着小蝴蝶。

她看着司夜沉，依旧在想他刚刚偷听的事。他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为什么要偷听？再者，他不愿意让她插手他的事，真的只是不想被她安排控制，还是因为有秘密，害怕被她知道？

顾婳不想以恶意揣测司夜沉，但他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不正常了。

如果是司夜沉跟萧家那边人合作，那她真的会心底发冷，顾婳对司夜沉，从未设防，他要给她一刀，她也许反抗不了。她就像是一只，在他面前翻着肚皮的猫，最致命的地方，摆在他面前。

顾婳一边想着，一边在餐桌上坐下来，背后一身冷汗。

“过两天，我要走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