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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晚上，季程程提前定了飞英国的机票。

她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客厅里发呆，心仿佛被掏空一般。

她曾经无数次坐在这里等顾惟诚下班，可现在，他却再也不会回来。

之前认为顾惟诚对她也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也只不过是她自己的幻想。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季程程心碎了一地，一夜无眠。

第二天。

顾惟诚忽然打了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季程程攥紧了手，声音低低：“明天。”

顾惟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说：“正好，我有东西落在了房间，等会儿回来拿。”

季程程抿了抿唇：“嗯。”

电话挂断，季程程环顾四周看了看，忽然起身去了顾惟诚房间。

里面剩下的东西不多，收起来很方便。

忽然，她发现书桌最里面的角落里掉出一个笔记本。

季程程脚步一顿，弯腰捡起。

只一眼，她便认出这笔记本是顾惟诚的。

看封皮像是有些时间了，应该是他收拾东西时忘记掉落的。

季程程一愣，鬼使神差掀开一页。

“今天接到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她。”

这应该是刚把她接回来的时候，顾惟诚写下的。

她又往后翻了翻。

“老师找我去学校了解情况，我才注意到程程的变化，下次一定不能让程程受到伤害了。”

里面大都是顾惟诚的一些随笔，像是他记录着玩的。

心底隐隐泛起几丝酸涩，但又很快被季程程压了下去。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突然大脑一瞬空白，如遭雷击！

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

“顾惟诚，爱上自己的侄女，你简直禽兽不如！”

“如果你还是个人，就永远不要回应季程程的爱！”

“你们之间，永远只能是叔侄关系！”

季程程拿着笔记本呆滞在原地，心神剧震。

她根本就没有感受错，顾惟诚也喜欢她！

“你在看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顾惟诚的声音，季程程倏地浑身一僵。

她猛地转身，看见顾惟诚沉着脸站在门口。

看见季程程手上拿着的笔记本，顾惟诚忽然瞳孔一缩。

季程程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底气。

从前那些他无意间露出的那些情绪，在此刻一瞬涌入心间，肆意泛滥翻腾。

她如大梦恍然般激动的想哭，或许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不是她一个人在走。

季程程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站定。

她举起手中笔记本，将那几行字正怼到顾惟诚眼前。

“顾惟诚，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第八章

看着那个熟悉的本子，顾惟诚眸色渐深，沉吟片刻，没直接回答季程程的话。

他却问：“你都看完了？”

她带着怒气的点了点头。

顾惟诚的反应全然不在她的想象之中。

他依然语气冰冷的说：“那你就当没看过吧。”

季程程一脸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顾惟诚，她看着他坚硬如铁的脸色，她的眼泪忽然就从眼角滑落。

她问：“为什么？”

顾惟诚回望她，他说：“因为这是个错误。”

“可我不认为这是个错误！”季程程忽然大声的冲他吼道。

“顾惟诚！为什么你不能够勇敢一点，哪怕你只往前走那么一小步，我都会朝你走去。”她潸然泪下。

“程程，你不明白。”顾惟诚的语气有点无奈。

“不，是你不明白。”她开始苦笑，她说：“顾惟诚，你不敢承认，是你自己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顾惟诚的心生震荡，他有点急切的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季程程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相信我们可以有未来？”

顾惟诚沉默着没说话。

半晌，他说：“程程，我们不应该如此。也许你对我的喜欢，也只是错觉而已。”

他的话，让季程程更加失望。

她反驳道：“我很清楚我喜欢你并不是错觉，是你想让自己以为那是错觉。”

“顾惟诚，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

“感情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勇敢，那有什么意义呢？”

“就这样吧，我忽然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了。”

季程程接连说了好几句，将自己的全部想法都倾吐出来，她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永远也叫不醒想要装睡的顾惟诚。

“我……”顾惟诚的话依旧在嘴边说不出。

他忽然有种要失去她的预感，他急切的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拉住季程程的手。

季程程仿佛已经预料到顾惟诚的举动，她的手在他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轻轻地避开了。

顾惟诚的手僵在了空中，他缓缓的收了回去。

季程程背对着他，说：“我会等，但我会等多久，全然取决某人是否真的想清楚了。”

说完，季程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惟诚在原地看着她果决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怅然。

是他做错了吗？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季程程有不一般的想法时，先是大惊，然后便开始唾弃自己的行为。

那是一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孩，他真的是狼心狗肺才会产生这种畜生都不如的想法。

他强烈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甚至想要她远离自己的身边，如此一来，他也不必背负道德的重担。

可她好像摒弃他这样的行为。

是，他确实自私了，自私到只想要给自己保全一个好名声，却在无意或者有意之间将她的心伤了个遍。

他好像真的错了。

第九章

顾惟诚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翻开过无数遍的笔记本，手指在上摩挲着。

最终，他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的心像是有一把锁，将他牢牢的禁锢在原地。

翌日，机场。

季程程托运完行李后，朝着在候机大厅等她的齐淑怡走去。

“程程，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打电话！”齐淑怡一脸不舍的上前拥着季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