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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程程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到顾惟诚的耳边，他问：“今晚睡朋友家？”

“嗯。”季程程回。

又是一阵静默，顾惟诚有点“近乡情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程程在电话那头有点冷漠的开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说完，电话就已挂断。

顾惟诚第一次受到季程程这样的对待，他的脸色有点沉。

他开始有点摸不透季程程，一年的时间，她似乎变了。

是啊，时间本来就是会改变一个人，他怎么能够要求她永远不变呢？

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

江姜家。

季程程在挂断电话后，一直维持着沉思的模样坐在沙发上。

江姜将两人的对话全程都听了去。

她不解的问：“你们俩这通电话是为什么要打？”

一句话，让季程程从沉思中走了出来，她笑出了声。

然后正色道：“我也不知道。”

江姜只觉得这两个人是别扭的尴尬，她说：“你不是回来追他的吗？”

季程程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没想好，我觉得要让他彻底挣脱枷锁，很难。他是个固执的人。”

那道枷锁不仅仅是世俗强加在他身上的。

更是他自己将自己束缚在里，他把与她父母的情义也一同算在了里面。

“嗯，确实哈……”江姜一年来一直是季程程的倾吐对象，她很了解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算啦！我再努力努力，只是我再想想办法，我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季程程有点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江姜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问：“你不是说他有个未婚妻吗？”

季程程忽然愣住，好像她一直都在潜意识里忽略掉他有未婚妻的事实。

“他连喜欢我都可以忍住不说，造个假应该没什么的吧？”季程程有点不自信的说。

“谁知道呢？”江姜耸耸肩。

季程程的心忽然沉了下去，要是她走的这一年，顾惟诚真的跟舒意结婚了。

那她怎么办？

做他们之间的小三吗？她想，她是做不到的。

但是她也确实没有看到有哪一条新闻宣布顾氏总裁结婚了。

她暂且放下了心来，但是一想到却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舒意穿着婚纱向后抛着捧花，顾惟诚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她。

季程程穿着伴娘服站在舒意的身后，逃也似的想躲开捧花。

她忙不迭地向后跑去，那捧花像是长了眼一般追着她跑。

她跑啊跑，还是没躲过，那束捧花径直地落在她的怀里。

顾惟诚忽然搂着舒意站在她的面前，对她笑着说：“恭喜。”

季程程猛地一下从床上惊坐起。

醒来后才发现是自己在做梦，她有些心悸的喘了喘气。

直觉不安。

这种强烈的预感，一直到去公司报道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她跟着人事熟悉完公司环境，被领到自己的工位将东西放下，她又被叫去见她的直属上司。

她之前参与的是线上面试，她的直属上司因为有事，几轮面试下来，她一直都没有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只听说是个大美女。

她有点期待的敲门，里面传来一道她觉得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进去，看着坐在老板椅里的那张脸。

“是你？”

第十九章

昨晚梦到的人，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季程程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但当她站定在那，看着舒意那张生动的脸，忽然清楚的认识到，这是现实。

她忽然又想起那年偷听到的舒意说的话。

心里有点别扭，她没想到，舒意身在高管的位置，却还要为钱“不择手段”。

舒意从老板椅上站起身，她朝着季程程走了过来，她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了，季小姐。”

季程程的眼下意识的往舒意的指间看去，没看见想象中的戒指，她眼神闪烁，手回握上去。

她恢复冷静道：“你好，舒小姐！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双手一触即离。

注意到季程程的举动，舒意挑了挑眉，说：“以为我会跟你叔叔结婚？”

季程程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确实是这样……”

舒意笑了笑，没直言，只说：“先出去熟悉一下工作吧，今天下午跟我去参加个会议。”

季程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说：“这么快？”

舒意的表情却变得严肃：“公司是看中你的能力才把你招进来的，你应该自己去适应这种快节奏的工作。”

季程程噤声，颔首称是后，退出了舒意的办公室。

回到工位上，刚坐下，隔壁桌的同事就伸出头，打量了她一下后，冲她笑：“你好，我叫李曼。”

季程程也礼貌地笑着回她，说：“你好，我是季程程。”

李曼忽然凑近，问：“大魔王是不是很可怕？”

“大魔王？舒小姐吗？”季程程有些不解的问。

“嘘——”李曼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收着声音说：“你小点声！”

“哦哦……”季程程也跟着放低了声音，她问：“为什么叫她大魔王？”

李曼却用一种只用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看着她，她神秘的摇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季程程一头雾水的点头，想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又听见李曼说：“不过，她在顾总面前倒是挺温柔的。”

“顾总？哪个顾总？”季程程倒是知道这家公司刚成立没多久，也记得老总姓何。

“就是咱们公司长期合作伙伴，顾氏的顾惟诚，顾总啊！”

“我跟着她去顾氏好几次，她一对上顾总就笑容满面的，看上去应该是认识很久了。”李曼回忆道。

季程程的心往下沉了几分，她刚刚没有看见舒意戴戒指，下意识的以为她和顾惟诚已经断了。

现在听李曼这样说，搞不好两个人还一直停留在未婚夫妻的关系，只是一直没结婚而已。

她试探性的开口：“他们有什么关系吗？比如未婚夫妻之类的。”

李曼皱了皱眉，说：“那倒是没听说。只知道大魔王是有男朋友的。”

季程程更加不安起来，说老实话，她怕那个人是顾惟诚。

“算了算了，你先忙吧，咱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聊天戛然而止。

季程程只能收起好奇心，打开电脑登录工作软件，将舒意发给她的项目内容都熟悉了一个遍。

直到把手头上所有的资料都看清楚，她才惊觉，下午的会议似乎要去顾氏参会。

那将会是她归国后，和顾惟诚的第一次再见。

第二十章

她忽然开始忐忑。

临近午休，她的心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舒意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叫住起身准备去觅食的季程程。

“季程程，你待会跟我一起去吃中饭。”

身为下属，季程程不好意思推拒，她只好点了点头。

公司附近的餐厅。

季程程跟在舒意的身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坐在了角落靠窗的座位上。

舒意示意季程程先点单，季程程有点拘谨的说：“这怎么行，您先点吧！”

舒意“噗嗤”笑了一声，她说：“怎么还用上您了？没事，放松点，这里又不是公司。”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季程程忽然觉得放松，又有些调皮的说。

对面的舒意颔首。

季程程点完菜，舒意也加了道自己喜欢的菜。

等菜期间，舒意也没让季程程尴尬，一直主动给她递话题聊天。

言辞间也透露出了很多在资料中看不到的知识。

季程程忽然在想，那个时候自己偷听到的话，可能真的片面了。

看着季程程若有所思的表情，舒意突然问：“是不是在想，当初对我的印象出错了？”

“李曼也给你科普我的外号了吧？是什么来着，嗯……大魔王。”

季程程一惊，她没想到，舒意好似神通一般，什么事都了若指掌。

“我……”她顿了顿，问：“你怎么知道？”

舒意笑着说：“李曼只要一来新人就会这样给他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