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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沈家子女，心璃，你要记住你这条命，生不是为自己而生，死也不是为自己而死！”
萦绕在眼眶的泪水再次倾泻而出。
是啊，身为沈家女将，她沈心璃自出生起就背负着生而为国，死而为民，魂留战场的使命。
又一阵寒风刮来，屋子里，似隐隐传出很低的呜咽声……
但又转瞬即逝。
很快，房门被敲响，沈心璃惊恐地捂住了哽咽的嘴。
她不能哭。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里，她永远都记得，她越哭，那群人就越兴奋……
她急忙躲在屏风后，颤抖着唇：“是谁？”
门外，云雀的声音传来：“小姐，是我。”
随着房门被推开，云雀的眼不知何时已哭的红肿。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雪白的云肩，轻柔地为沈心璃披上，像是对待至宝一般……
沈心璃心一紧，酸涩无比。
云雀把屋子都收拾好后，弯起红肿的眼：“小姐，在我心中，你就是咱们楚国最好的女将军。”
沈心璃张着嘴，阿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
云雀见状，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却被沈心璃惊恐躲开。
云雀手一顿，眼中再次蓄满泪光，她不敢再看，只能转身说：“少傅让奴婢领您去趟祠堂，说是，洗清身上的罪孽。”
洗清罪孽？
沈心璃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半响，沙哑暗沉的嗓子才发出声音：“……好。”
……
到了祠堂，她脚刚要踏进去，云雀却拦在她面前。
四目相望，云雀率先低下了头，声音哽咽道：“少傅说……您脏，只能跪在堂外。”
大寒的天，沈心璃身心俱凉。
谢无衍是真的憎恶她，憎恶到要羞辱她到如此地步。
她无力哑声道：“好……”
青石的地板下，沈心璃就这样直直跪了下去。
这一跪，便是从日暮跪到清晨。
这之间，路过的奴才和丫鬟纷纷朝她看来，似乎都很满意。
讥讽声没停，大多都是她以前使唤过的仆人和丫鬟。
“瞧瞧，以前多狂啊！高高在上真当自己是谢府女主人！”
“可不是吗，现在估计少傅连看一眼都嫌脏哦！”
“大胜归来就突然消失两个月，谁知道是不是真脏了啊！咦……真恶心。”
阵阵笑声响起。
沈心璃心中一痛，下意识低下了头。
如今的自己，的确脏得很……
而她的一双腿，早就痛到钻心仿佛不是自己的。
这时，身后突然响来老太君震怒的声音：“心璃，你跪在这里作何？
沈心璃身体一抖，连忙将头垂的更低。
老太君朝她走来，满目担忧：“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你可知我们找了你多久？”

“你说呀！”

老太君这一吼，直接将沈心璃封存的记忆再次唤醒。
那些如噩梦般的折磨，再次将她拉入深渊，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好疼，那些折磨真的让她好疼……
老太君见状，忽然将她从地上狠狠提起：“沈心璃，你抖什么？”
“你一个女将军，眼神为何如此畏惧，你说话啊！”
“女将军？她现在这副模样，恐怕连丞相女儿都不如！”谢无衍的嘲讽自她们身后传来。
沈心璃听到他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本就发麻的腿更是想要往地下坠。
老太君身旁的秦嬷嬷连忙将她扶住，嘴里隐带叹息。
老太君将这幕清晰看在眼里，她沉默了一瞬：“你们两，都跟我来！”
沈心璃倚靠着嬷嬷，只剩狼狈。
屋内。
老太君探究地目光在沈心璃身上来回打量。
“冻坏了吧，先喝茶暖暖身子。”
沈心璃看着朝自己端来的热茶，愕然定住！
脑子里再次回忆起那些人往她嘴里灌着滚烫茶水，大笑着看她痛苦挣扎，拍桌买码的画面。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连呼吸都困难。
顿时，喉咙似乎又开始如火烧般灼痛。
“啪！”的一下，沈心璃直接将递给自己的热茶挥洒在地，似乎这样就能安全。
谢无衍瞬间冷下脸：“沈心璃，你在做什么！”
沈心璃心一颤，立即跪了下去，抱头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老太君当场触怒，拐杖杵地：“沈心璃，你又下跪什么！你可知你是一个将军！”
视线相对，老人眼中的怒意激得沈心璃毛骨悚然。
被卖后，那些人为了逼她接客，想着法子折磨她，热水烫喉咙、竹签扎手指……
这一刻，沈心璃好像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日子。
她眼眸失焦，甚至怕到唇齿都哆嗦：“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烫我，不要打我，我会听话……”
满屋错愕。
从前那个肆意张扬，骄傲如凤凰一样的沈小将军，怎么会变得如此胆怯又窝囊。
谢无衍不悦地上前，拽起沈心璃，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到底在做什么！”
可沈心璃依旧抱紧自己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时，耳畔传来老太君沉重地叹息：“心璃，若只是为了嫁给无衍，你何苦如此？”
沈心璃瞬间心脏一抖，当初那些非人的折磨再次钻入她的脑中。
他们说过，她要再敢缠着谢无衍，就会扒了她的衣服游街示众，让百姓看看沈小将军有多脏。
不，她不能丢了父亲的脸，也不能污了沈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