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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舟，还请你离开这里。”

陆长空对楚轻舟可没什么好脸色，赶人离开的话脱口而出。

楚轻舟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说这话，你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宁昭能够忍受别人辱骂自己，却不能忍受自己在意的人被人羞辱。

“楚轻舟，如果你来这就是为了吵架，我不介意找几个人专门陪你吵。”

“好好好，宁昭，你不以为他回来了你就有了靠山了吧？”

楚轻舟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嘲讽。

“全禹城的人都知道你只不过是我身边一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你不会以为陆家会接受你这样的人吧？”

宁昭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

“她也可以是陆长空的正牌女友。”

“看不出来，陆家公子居然喜欢一个破鞋。”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宁昭的伤病本就没好，被楚轻舟的几句话激得咳嗽不已，陆长空拍抚宁昭后背的动作流畅自然，像是已经做了千百遍一样。

楚轻舟微眯着眼，眼前的画面让他莫名觉得刺眼，他未做过多的思考，威胁的话从口中滑出：“宁昭，余岁岁这次能平安无事，谁能保证下一次也能平安无事？”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宁昭眼尾泛红，她咬牙，一字一句道：“楚轻舟，我说过，你要是敢动岁岁，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表姐如今走了，她就是余岁岁唯一的亲人了。

宁昭从余岁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表姐的影子，可余岁岁绝不能步了她和表姐的后尘，她要岁岁一世平安。

“我不动她，但你要跟我走。”

陆长空想要阻止却被宁昭按住了手，宁昭知道这是楚轻舟最大的退让了。

“好，我跟你走；但如果岁岁受到了一点伤害，哪怕是死我也要拉你们下地狱。”

宁昭话语中的狠厉让人心惊，楚轻舟却来了几分兴致。

“你真的要跟他回去吗，我可以保护你们。”

陆长空耷拉着眼，环住宁昭的腰不肯撒手。

“可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岁岁就先交给你照顾了，你会照顾好她的，对吗？”

陆长空不甘心的点了森*晚*整*理点头。

两人相处的画面看得楚轻舟额角青筋直凸，心中莫名多了一丝火气，明明他在看雨清和顾城相处时都没有这般生气。

楚轻舟一秒钟都不想等了，他想立刻带着宁昭离开。

宁昭也不反抗，她温柔的眼神落在余岁岁的身上，在余岁岁的额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岁岁，别怕，姨姨会回来找你的。”

宁昭温柔似水的模样楚轻舟也不曾见过几次，他忽然觉得余岁岁的存在也有些碍眼了。

宁昭跟着楚轻舟走了，走时，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余岁岁。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

第18章

楚轻舟和宁昭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楚轻舟依旧不懂得珍惜，对待宁昭还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宁昭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不会再反抗，像是一个木头人，楚轻舟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她偶尔会忽视掉楚轻舟。

不知从哪天起，宁昭开始变得嗜睡，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但她隐藏的很好，她会强迫自己清醒，手腕上新添了一道又一道伤痕，掉落的头发她会藏在垃圾袋的最里面。

楚轻舟原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有天宁昭在和他说话时竟然睡着了，他看着宁昭眼下的青黑，心中有不安却还是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宁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宁昭醒来时就见楚轻舟紧锁着眉头盯着自己。

“没有。”宁昭若无其事的站起身，随后撇下楚轻舟进了房间。

宁昭冷淡的态度气得楚轻舟牙痒痒，自从她跟着自己回来后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

他不是没有耍手段刺激宁昭做出其他的反应，只是宁昭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不管他怎么刺激，她始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似乎对生活失去了欲望。

但宁昭却觉得这样很好，如果不这么做，宁昭怕自己在死之前就会彻底疯掉。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宁昭也能接受。

但她是宁昭，她的生活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垃圾，她的世界没有光亮，她等不来救赎，等来的永远只有噩耗。

楚轻舟带着风雪从外面走进来时，脸上紧张的神色还未退散。

“宁昭，你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

宁昭有些奇怪，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楚轻舟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眼看楚轻舟又要发疯，宁昭乖巧的答应了。

楚轻舟来得匆忙，离开得也很匆忙，他来似乎就为了和宁昭说这句话。

可他越是如此，宁昭越是好奇，她有种预感，会有她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楚轻舟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着出了门。

宁昭跟在楚轻舟的身后，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蔓延，按照以往的楚轻舟不可能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可今天她跟在楚轻舟身后这么久，他也没有反应。

楚轻舟为什么要去岁岁的学校！

宁昭看着熟悉的路，无数猜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可猜测终究比不上现实骇人。

她跟着楚轻舟来到了一栋教学楼前，她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教学楼的天台上多了一抹瘦小的身影。

宁昭觉得有些眼熟，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余岁岁。

宁昭瞳孔陡然放大，总觉得下一秒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情。

她听到了岁岁在哭，她看见岁岁爬到了天台外围，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她的岁岁要做什么？！

“岁岁！”

随着瘦小身影的坠落，随之响起的是一声尖锐的爆鸣。

宁昭想要冲上前接住她的岁岁，可所有人都拦在她的面前，她丢弃了自己所有的修养，大喊着将挡在身前的人推到在地，从他们身上跨越而过。

可来不及了。

她接不到岁岁。

连自己的世界都无法承接的人又怎么接得住别人呢。

她的岁岁……

第19章

她目睹着自己发誓要保护好的孩子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看着岁岁的头颅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几滴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像疯了一样跑向余岁岁，有人抓着她不让她过去，她便拳打脚踢，来人不肯松手，她气得呕出了血：“滚啊！”

她挣脱了来人的桎梏，却不甚摔倒在地，膝盖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胸口的枪伤让她疼得止不住颤抖。

但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到岁岁身边。

她颤抖着手，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将余岁岁拥入怀中：“岁岁，别怕，我来了。”

她替岁岁擦干了脸上的污渍，将头轻轻抵在余岁岁头上，她起初还只是低声呢喃而后转为了闷声痛哭：“岁岁，你等一等我啊，我说了，要护你一世平安的，我说过的……”

可余岁岁没有一世平安，余岁岁在刚正式踏入这个世界时就被死神的镰刀收割了回去。

宁昭搂着岁岁，旁人异样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她视若无睹。

她眼泪流尽了就安静的坐在那，她像是与世界彻底隔绝。

宁昭坐在那想啊，想啊……

她好像谁也留不住，她留不住母亲，留不住表姐，也留不住岁岁……

她好像生来就是一个失败者。

宁昭的目光突然锁定了一个人，她说话的声音沙哑酸涩：“是你做的？”

楚轻舟没想到宁昭会跟着他来，他原本想先处理好再告诉宁昭。

却没想到余岁岁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决绝，也没有想到余岁岁在宁昭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

宁昭见楚轻舟不说话，立马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她红着眼咬牙道：“楚轻舟，你就是个畜生！”

宁昭后悔了，她一开始就应该远离楚轻舟，她就不该相信他的满口胡言，余岁岁的死让她彻底惊醒。

楚轻舟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放在以往，楚轻舟肯定会发作，可如今他只能忍着，甚至连气都不敢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彻底离自己而去了。

就在他以为宁昭会继续失态下去时，她却逐渐恢复了平静。

宁昭抱起余岁岁，任由温热的血液染红了自己的衣服。

宁昭带余岁岁去了医院。

她求着医生救救岁岁，医生怜悯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岁岁是真的走了。

宁昭带余岁岁去了一家酒店，她脱下余岁岁的衣服想要为她擦拭身体，却发现余岁岁的身上遍布着大块的青黑色的淤青。

这些伤绝对不可能是余岁岁自己造成的……

宁昭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但在死之前她要还岁岁一个公道。

余岁岁下葬的那一天，宁昭替她换上了一件漂亮又干净的衣裳。

这场葬礼，除了陆长空，她没有邀请任何人，但总有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宁昭戴着黑色的礼帽，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你们来做什么？”

“雨清想带着星河来道个歉。”楚轻舟开口解释。

想不到她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迫不及待的送上了门。

宁昭勾唇，她眯着眼笃定道：“所以岁岁会跳楼不是你做的，是他是吗？不，不对，你也是帮凶。”

正是楚轻舟纵容的行为才会导致顾星河变本加厉的欺负余岁岁。

第20章

孟雨清依旧是柔弱无辜的模样，她从楚轻舟身后走了出来。

“宁小姐，我替星河向你道歉，他还小，不是故意的。”

宁昭不想听这个女人的狡辩，她不想让这些人的存在玷污了岁岁的葬礼，哪怕要算账也要等到岁岁葬礼之后。

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