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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血眸一眯，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也只要一条命，就看你不要谁的命了。” 

黑衣魔族话音刚落，兰如沁就噙着泪扬起一个笑容，眼神眷恋温柔：“师父，你救师姐吧，能做你的徒弟，能差点成为你的仙侣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凤栖梧心里着急万分，想起晕倒前在后山看见兰如沁魔化的一幕，急切地要告诉临屿。 

可她连嘴都张不开，全身都被禁锢住了。 
临屿眼神凛如寒冰：“小小魔族也妄想威胁本尊。” 

他看向左边一直都不出声的凤栖梧，又看向右边深明大义的兰如沁，眸子一暗。

“临屿，这身后便是思过崖，你选了一个，另一个自然是活不成了。”黑衣魔族有意无意地扯着兰如沁，将她往后带。 

“是吗？”临屿冷嗤一声，掩与袖中的手开始缓缓凝气，他目光停在兰如沁身上再未离开。 

凤栖梧眼睫微颤，失落如潮水涌上心口，甚至压过着急。 

师尊要放弃她吗？ 

“放了如沁。” 

下一秒，她听见临屿毫不犹豫的如此说。 

似一把匕首穿心而过，凤栖梧。 

“师父……”兰如沁眼睫一颤，“救师姐吧，我真的没关系。” 

“她吗？”黑衣魔族看了兰如沁一眼，邪笑一声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兰如沁往身侧一倒，将黑衣魔族遮了个严严实实。 

临屿一惊，忙收回掌中蓄势待发的法剑。 

“后会有期！” 

黑衣魔族化作一股黑烟消失。 

凤栖梧只觉被人猛地一撞，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凤栖梧——！“ 

临屿瞳孔骤然一缩，奋力飞去却只抓住了凤栖梧几缕黑发。 

凤栖梧眷恋地看着崖上的临屿，扯了扯嘴角，她扬起一个笑容。 

“师尊，保重。” 

纵然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上兰如沁，只要你好，我大约死也是开心的。 

临屿欲纵身跳下去救凤栖梧，却被身后的兰如沁死死抱住。 

“师父，你不能去！思过崖下的罡风可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您救不了她了！” 

临屿身形一怔，微张的薄唇颤了颤。 

崖下的寒气似是侵入了他的心，紧缩的瞳孔中还残存着凤栖梧那苍临的笑。 

临屿木讷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骤然一抽。 

他没有抓住凤栖梧。 

临屿紧握着的拳青筋凸起，心中恍然升起尖锐的痛。 

崖下的风声却似雷鸣，凤栖梧垂直坠入那如旋涡般的罡风。 

历经血海，她本以为世间已没什么她不能忍受的痛苦了，但这罡风却胜过血海千倍。 

每一道罡风都似利刃，割开她的血肉，粉碎她的骨头。 

这便是粉身碎骨的滋味吗？ 

意识湮灭那一刻，她如此想到。 

 思过崖底。 

千年来第一次有人活着坠到了崖底，即便坠入的人已经满身是血更似一滩烂泥，仍然像在寂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 

掀起了一圈涟漪，也唤醒了沉睡千年的魔尊沧溟。 

凤栖梧的意识早已一片黑暗，只有一道荧光护在她胸口，保存着她仅剩的呼吸。

“太有趣了！” 

一个充满邪气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响起。 

是谁？ 

“身中极寒之毒、血海死气，又受罡风的粉身碎骨，你还想活？” 

这声音缥缈至极，凤栖梧只讶异自己居然还活着。 

但随即，她嚅动着吐出一字：“想……” 

活着，她还有机会见到临屿。 

又是一阵邪魅又放肆的笑声：“好，我让你活。” 

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忽然一热，凤栖梧只觉痛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一股如岩浆般滚烫的热流从她身上的每个伤口钻了进去。 

受过了寒毒、血海侵蚀、罡风的粉身碎骨的凤栖梧猛然痛苦嘶吼一声：“啊——啊——！” 

这种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了。 

“叫吧，你活了以后可比这痛苦千万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