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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对,在新城郊开娱乐城发区的写字楼,你要来接我吗?我......”
表面拟造出跟人打电话的假象,实则在报出地址。宋时诺一半的注意力留心于身后,她侧耳听见,那人呼吸突然粗喘,像发现了什么,脚步猛然暴露、加快,带起阵疾风扑来,劈手一个要夺手机的动作。
力道极大,宋时诺堪堪侧身避开,抬手臂挡了下,手机脱手“啪”地声摔了出去,屏幕登时碎裂。
“妈的!你早发现我了是不是!”那人吼道。
他声音粗,显然声带有受损,这种特质让宋时诺联想起宋运,是长期酗酒的特征。宋时诺扭头,看到了楼道的灯光下,霍程冶露出的帽檐下的整张脸。
几乎用扭曲形容都不为过。胡子潦草、眼窝深陷,左眼下还横贯着条可怖的疤痕,让他整个人都呈现出种疯癫且颓靡的状态。
“本来想着跟你一会儿,找个角落再动手,既然你发现了,那早点去死也没什么不好的!”霍程冶阴森地笑着,继续朝宋时诺扑来。
他这张脸,对于宋时诺而言完全陌生,她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宋时诺蹙起眉,靠本能反应飞快地往楼下走,一前一后,只差半个多身位,那人紧追不舍,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空间中交错回响,与之同时的,还有霍程冶自言自语的咒骂:
“给我去死吧!我活不长,你们也别想好过!”
“我早就暗地里调查清楚了,霍逸舟不是一直最在意你吗?我动不了他,动你同样能让他痛苦!”
“叶鹤他妈的居然死了!一个两个都靠不住!全都利用我,利用完就把我扔在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老子是霍家人.......”
霍家人?利用?接连砸来的线索,让宋时诺的思维陷入迷雾,尤其那句“叶鹤死了”,愤恨的斩钉截铁的,宛如耳畔突然炸响的惊雷,叫她登时错愕——
短暂走神间,脚下猛然踩空。
脚踝处传来强烈的刺痛,宋时诺整个人从楼梯中间摔落下去,幸好不算特别高,只膝盖剐蹭破皮,落地的惯性和冲击力被层层台阶削减,她在平台上勉强停住,后脑勺“砰”地一声砸在了墙壁上。
断电一样。大脑被刺痛的眩晕袭来,眼前的一切模糊成五彩的低像素图案。宋时诺摇头,拼命想驱散这些杂乱的图像,用牙齿咬破唇肉出血,以刺入的疼痛换得短暂的清醒。
她眯着眼,视野里的霍程冶站在正前方的两阶台阶上,阴森地俯视。他面上已然露出得逞的扭曲笑容,双手抱臂,动作反而慢了下来。他耀武扬威式,步步走向无处逃脱的猎物。
霍程冶“啐”了声,亮出袖间藏起的匕首,握在手里。匕首的刀尖锋利尖锐,刀面反射出明晃晃的光:
“跑啊,怎么不跑了啊!”
“告诉你,老子最擅长的就是抓女人和打女人。不过你长这么漂亮,跟许玥那个万人睡的婊子可不一样,放心,我下手的时候不会动你的脸蛋的,给你留点体面。”
霍程冶的精神显然不太正常。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断续,并不连贯,就连内容都很跳脱,全程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骂骂咧咧地宣泄着怨念,“我他妈当初就不该听信叶鹤的鬼话,一个活得还没我长的病秧子,靠!心他妈的跟霍逸舟一样黑!”
“利用我对付完霍家,被霍逸舟发现了就把我一脚踢开,狼心狗肺,他病死是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程冶笑着,低下头,恶心的视线盯住宋时诺的脸长达数秒,他大笑的表情转瞬又变为愤懑的狰狞:“我知道你跟叶鹤是老相好!你不是还因为他,跟霍逸舟吵过吗?”
“那不正好?我送你下去陪他,感不感动,你们下辈子投胎说不定就在一起了......”
霍程冶自己的情绪,会被自己自言自语的话刺激,不稳定到了极点。
状若癫狂,在两种极端切换,是真正的,病理学上的疯。
宋时诺感觉到,身体里的意识正一点点流失,头脑像生锈般极度沉重,只能艰难迟缓地运行。她勉强从他的话语里,提取出内容重点,却再也分不出多余的力气深究。
“叶鹤死了”这四个字,无论真假,刺激都足够大,让她心跳久违地悬空,跌入没有底端没有尽头的旋涡。
眼前的光影被一点点遮盖,霍程冶正步步走来。
宋时诺手肘撑着地面,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点坐直身体,将膝盖屈起,背后全抵在墙面。她小口小口喘着气,以冷意的防备姿态,指尖在不可察地抖,声线也在抖,她冷冷吐字:“滚。”
第八十章拼死相救
咸苦的血一点点涌入喉管,眼前重开始涣散,注意力正一点点地流失,宋时诺觉得自己是像被一条恶蛇缠缚住,铺天盖地冰凉潮湿的恶心感渗入骨髓。
半晕眩半清醒间,宛如幻听般,她听见楼下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什么或者说有谁,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移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
“靠!”霍程冶抬头怒骂道,五官狰狞,“楼里都没有人了,你他妈的哪儿搬的救兵!还真搬来了!”
霍程冶的脸猛地沉下来,他不再废话,刀尖直指,朝宋时诺扑过来。宋时诺用膝盖猛然蓄力,在对方倾来的那刻,用仅剩的全力顶开,刀偏移划伤了她的左手臂,从伤口处涌出的血迅速将衣料染红,黏连着皮肤。
她咬唇,在地上顺势滚了一圈,移到另一边的墙面边角。霍程冶反应过来失手,气结转身,刀尖走前边,赫然以怎样都无法避开的角度,对着宋时诺的脖颈直直扎来——
电光火石,宋时诺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那一刻,那一瞬间,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洒,没有脖颈断裂或者划破的剧痛,有一股侧方而来的力把她猛地拽开。身前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那人双臂张开,紧紧将宋时诺护住,霍程冶的刀尖便刺入的是他的肩头。
刺得很深,霍程冶失控地又连续刺了数刀,他却感觉不到疼痛般,仍旧死死地护着,以自己的身体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墙,给予宋时诺安全。因离得极近,从他身上能闻到种淡淡的,宋时诺最熟悉的雪松混杂小苍兰的男士香水味,听到他齿缝间滚落的低沉闷哼。
宋时诺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睁开眼,看到对方精致有些冷的雕塑感的下巴——
她对上霍逸舟浓稠的视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诺诺!”霍逸舟大惊,失声喊道。
肩背上刺入的刀尖被从伤口处抽出,眼前突发的情况和突然出现的人,都让霍程冶措手不及,慢了半拍动作。
霍逸舟扭头,双目燃烧怒意而猩红,像完全感受不到疼般徒手握住了刀刃,他靠压倒式的力量,将其劈手夺过,丢到了一旁。霍逸舟反手就给了对方重重一拳,霍程冶被掀翻,腿脚挣扎,嘴角迅速见红,却连开口的机会也没被给,霍逸舟接连砸来的拳头直砸在要害,发出沉闷的闷响,出手狠戾且不留余地。
霍程冶躺在地上,狼狈地粗喘吐着浊气,好不容易拼死挣脱到机会,吃痛踉跄着试图站起,又被迎面劈来的一掌击中脖颈,晕厥过去。
血腥气扑鼻,入目满是结束后狼藉的撕打现场。
终于,警车的警笛率先划破所有的安静,楼道间扯着嗓子喊起的警报于空荡响彻。
楼下开车的助理察觉到不对,一路跟着奔上来,一眼望见背后伤口触目惊心,整件黑衬衫全被血打湿、凝固的霍逸舟,霎时屏住了呼吸,连眼睛也忘记眨,心脏惊骇得快要跳出。
霍逸舟的气压低沉,周身极冷,缓缓转头对上助理的视线:
“去跟警察沟通情况,这栋楼楼梯口有监控,搞定不了就去找林维尧。”他吩咐,微上扬的眼尾也沾着浓稠的血迹,声音有一种金属般的冷感,低哑粗粝。
霍逸舟深深蹙着眉,脚步摇晃,每个动作发力的同时,都伴随五脏六腑被搅动般的痛。他仍继续,一步步走到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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