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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颉不说话，这样更加刺激到了漫烟。

　　反正，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受宠的时光了。

　　“是你说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可你在做什么？你宠了我百年，囚禁了我百年，如今日日让让我尝到噬心之痛！就因为你失去了那个女人，所以要折磨我是吗？因为你不痛快，所以要让我们所有人都陪着你一起痛苦是吗？”漫烟的声音已经嘶哑到难听之际，再也没有了曾经那般动听悦耳。

　　帝颉居高临下看着她：“本殿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对曾在蛮荒谷照顾过我的女子好，但那个人不是你，你冒名顶替了卿尘受了我百年恩宠，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应受的惩罚……”

　　“若说折磨，你毁了卿尘的琉璃心一事，挑拨离间让我误会她和那叫阿奴的影卫之事，更让我误以为不离不是我孩子的事，等等等等……这些账，会有人来找你算。”

　　他的声音冰冷之际，因着情绪的缘故，整个房子都渐渐凝上了一层冰霜，还有漫烟吐在地上的血水，都变成了冰血。

　　漫烟惊得连连后退，想躲避那冰刑之罚。

　　“不……你不能这样做……当初做那些事的都是你自己，我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罢了，要怪只能怪你太信我！是你自己瞎了眼看不清真相！”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想逃离蛮荒谷，我只是不想再做貉妖，我想做受人尊敬的狐狸，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拥有荣华富贵和数不尽的荣誉……我没有错，杀人伤人的都是你水神帝颉，我没有错！”漫烟泣血嘶吼。

　　她还想再发泄几句，但寒冰已经朝她侵袭。

　　不出一息，她整个人彻底被冰封，还有狰狞惊悚的面容。

　　帝颉用结界封住宫殿，一步一深沉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寝宫，帝颉又是一挥手，直接用冰封住了自己的门窗。

　　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朝自己侵袭，他那备受煎熬的心才稍稍觉得麻木了几分。

　　他拂过手腕上水月鼎，再次进了水月虚境，把自己和卿尘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尽数回顾一遍。

　　尽管那些回忆，尽数是自己做错了的事，但好歹记忆中有她，记忆中的她对自己还有苦涩的感情。

　　帝颉想过去狐族找卿尘，让她进水月虚境看看过往的画面，说不定也能找回记忆。

　　可ɹp是墨阳狐君说过，当初爱上自己的卿尘，只不过是她的一抹历劫分身。

　　他，是她的情劫。

　　劫难结束，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

　　孩子的出现，是劫难之外的存在。

　　如若如此，那就算帝颉带着现在的卿尘帝姬进入水月虚境，也看不到他们成亲相处在一起的画面。

　　墨阳警告过他，断然不能让卿尘记得历劫的一切，因为是她自己要求忘记的。

　　可卿尘一直记不起来，不离怎么办？

　　帝颉深知不离丝毫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奈何他没有更好的去处。

　　或许，整个天族对他而言，都是伤痕累累的存在。

　　为了让卿尘无忧无虑的过往后的人生，他应该远离她，不让她知晓过去的一切。

　　可为了让不离能够更好的成长，帝颉做不到按听从墨阳的嘱咐。

　　他想，他还是自私的。

　　想让卿尘知道，他们两人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日日夜夜都盼着和娘相认。

　　而他，亦是每时每刻备受折磨，渴望得到她的原谅。

　　就算卿尘忆起往昔，会对他发起夺命般的报复，他也认了。

　　至少，他能告诉她，他真的知道错了……

第34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卿尘回帝栖宫时，崇孖正守在宫门外。

　　她从窗口隐身回内，收回了软塌上自己的幻影，随即故意打着哈欠让崇孖听到自己的声音，证明自己刚刚午睡醒了过来。

　　果真，崇孖听到动静，这才敲门。

　　进屋，他手中还提着两壶杏花酒。

　　“帝姬，您刚才在休息，属下就没有进来打扰了……”崇孖解释道。

　　卿尘摆了摆手：“放下就可，你去看看墨阳那老狐狸回来了没。”

　　崇孖离开，没有任何怀疑，卿尘噗嗤笑了出来，一个人倒着杏花酒悠然自得喝着。

　　往后生活要是少了乐趣，倒是可以继续这般悄然出动！

　　卿尘喝地醉醺醺，也不见墨阳来找自己，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有关那前水神妃是个什么八卦情况，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摇摇晃晃回到床上，她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隐隐听到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卿尘还以为自己是喝多了产生的幻听，没有理会，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未料那哭声似乎就在自己身边！

　　卿尘睁开眼，移动灯台上的夜明珠，隐约看到了小小的一团正缩在墙角。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小家伙吗？！

　　卿尘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阿离？”她小声唤道。

　　不离听到声音，抬起红肿似水蜜桃的眼睛看向卿尘，然后迈着小腿直接奔到了床上。

　　“呜呜……娘，我好想你啊……”他哭得嗷嗷地伤心。

　　卿尘刚要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但一看他那肿成一条线的眼睛，只得无奈抚了抚他的后背。

　　“白天才刚见完面，怎么又想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没事，我给你撑腰……”

　　不离趴在她怀中，小耳朵听不到她的心跳，心底更是酸涩。

　　他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看着卿尘：“水神妃欺负我，你能帮我去揍她吗？”

　　卿尘皱了皱眉：“水神妃……那不是你娘吗？”

　　不离拼命摇头，脑袋都快甩掉了。

　　“才不是，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谁都比不上她！”

　　卿尘眸底闪过一丝诧色，再想起之前在天庭听那些仙娥议论说有个前水神妃的话，对不离的身份隐隐有了定夺。

　　“你娘是……前水神妃？”卿尘问道。

　　不离点头。

　　“你娘跟我……长得像？”她继续问。

　　不离看着她，点头：“一模一样。”

　　“所以你一直叫我娘，就是因为我跟你娘……一模一样？”卿尘觉得事情有点儿意思了。

　　不离小声嘀咕：“你本来就是我娘……”

　　只是他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卿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并没有听到。

　　“那你娘现在在哪里？还在水神殿吗？”卿尘问道。

　　不离摇头。

　　“她一百年前就离开了水神殿，回了狐族。”

　　“狐族，你娘是狐族之前跟天族联姻的公主？”卿尘愣住。

　　她一直以为现在那水神妃才是狐族公主，听着小家伙这口气，好像事情跟墨阳之前告诉自己的不太一样。

　　“什么是联姻？”不离不解问道。

　　卿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解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你娘。”

　　不离似懂非懂：“可是我已经找到了啊。”

　　“在哪？我怎么不知道狐族有从天族回来的母狐狸？”卿尘惊呆了。

　　不离拿起小手戳了戳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35章 两百年的记忆

　　卿尘回头看了下，身后没人，左右两边都没人，再看到不离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明白两人的对话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家伙，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不离听着她的话，沮丧道：“算了，反正你什么都忘了，不记得以前你是怎么生下的我，也不记得那个坏女人是怎么怂恿父亲捏死我，不记得你的心脏是被谁一把捏碎……”

　　卿尘本来对前面的话都没太在意，但听到心脏一事，瞬间集中了注意力。

　　“我的心脏？被谁捏碎了？”若之前她一直觉得这孩子在说胡话，可现在她倒有了三分相信。

　　“现在的水神妃啊，就是她把你赶跑，害得你心灰意冷写下了和离书。”

　　不离叽里呱啦将过去的事情零零碎碎地告诉卿尘，然后还添油加醋说了一些这百年来自己备受冷落和缺爱的凄苦。

　　卿尘用了半柱香时间才勉强消化，但依旧一脸不可思议：“你才多大，怎么知道这么多？”

　　“虽然我化成人形才短短五年，但我在你肚子里就有记忆，这一百多年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哪像你，一伤心就忘了所有事情！哼！”不离噘嘴道。

　　“你说你先是灵蛋，再是水莲……可你身上若是有狐狸的血脉，为何我丝毫感知不到呢？”这是卿尘疑惑的地方。

　　不离打了个哈欠，钻进了卿尘的被子中。

　　“我身上若没有狐狸的血脉，又怎么能三番五次入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