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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舟：“……”

说话就说话，你一直哭，真是很难共情。

姜虎看向容月婵：“娓娓，你可还记得我交给你的玉佩。”

容月婵一早便准备出来了，闻言，立马拿出来，双手递上。

姜虎放在手心，缓缓递到姜舟面前：“这是你的玉佩，将军府会给每个新生的孩子送玉佩，正面是家族图腾，反面是你的名字。”

姜舟接过一看，的确如此。

姜虎叹口气，缓缓道：

“当年，边关战乱，将军随军出征。乱军攻城之际，夫人带领护卫出门迎敌。而我，负责带你跑出来。”

“人都是贪心的，当时我婆娘生了次子，我想带他们一起走。老天给了我机会，我成功了。”

“只不过，叛军很快追来。为了不牵连大公子，我们给两个孩子换了襁褓，这才逃出来。”

姜虎闭了闭眼，才把脑海中那段可怕的记忆压回去。

没人开口问姜虎的娘子和孩子去了哪里，一时间，气氛安静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吐血

姜舟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见过多少流离失所，多少骨肉分离，还有那些眼睁睁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却没有半点办法。

他双眼开始泛红，看着姜虎的时候，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那一幕。

尤其是，太尉夫人当年死守京城，哪怕是死了，双眸瞪大也不让乱军踏入城门半步。

太尉夫人一直是姜舟心中的英雄，命运弄人，她竟是自己的生母？！

难怪从前提起时，爹总说，她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那是真英雄！

姜舟忍不住落泪了。

一旁，容月婵秋眸中泛起泪花。

姜太尉擦干眼泪：“你们既逃出生天，为何不回来寻我！”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寻找你们。”

姜虎低着头，久久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他苦笑道：“其实，我们是全须全尾的逃出来的，只不过，半路遇到了姜二爷。”

“看到二爷，我心里是激动地，以为找到了您。”

“不想，他给了我一刀。”姜虎解开衣裳，胸膛上有一道疤痕。

看着那道疤痕，姜太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姜虎：“我命大啊！”

“也幸亏我娘子一直在家里躲着，没跟着我一起出来，这才保住小公子。”

“我撑着一口气回去，与我娘子给孩子换了襁褓……”姜虎说到这儿，声音开始发颤，“我娘子带着孩子跑出去，一瞬间就被姜二爷的人，射杀了。”

姜舟：“！！！”

原来他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人代替他死了！

姜太尉生生捏碎了手中杯子，残渣割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这一幕，吓坏了姜清鸢，可她不敢出声。

姜二爷，那是她的亲祖父。

“姜建章！”

“原来你所做的一切，就只为了，让你的后代袭爵！”

姜虎神色不忍，却必须要把事情讲明白：“后来，我带着长子与小公子躲到了人龙混杂的拂柳镇。一躲，便是这些年。”

话落，他又看向姜舟：“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会用旁人想不到的方法去解决一些事，拂柳镇不该埋没了你的风华。”

“只是，在保命与风华之间，我替你选了保命。”

姜舟忍不住回想起来，想到从前父亲对自己的教导，一直是他不能理解的。

现在，一切都理解了。

只是他年少时过分叛逆，根本理解不了父亲的一片苦心。

“爹，对不起，从前是我误会您了。”

姜虎眼中含着泪水：“无碍，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姜舟却有些收不住，情不自禁抱着姜虎哭起来，那一抽一噎的样子，仿佛像个孩子。

一直在，却默不作声的祁霖尘：“……”

姜太尉看过来，悲伤填满心口。

脑海中开始浮现蓉儿死守城门，留着一口气等着他回来的样子。

耳边回想出姜虎的话，以及姜娘子被射杀的情景。

再一想，回京后，姜建章欺骗他的鬼脸，以及他在姜建章临终时，答应过继他后代的场景。

姜太尉只觉得一抹腥甜涌上喉间，大悲之下，气急攻心。

众人只听得：“哇——”一声后，一口鲜红的血从姜太尉口中吐出。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把姜建章的东西都给老夫扔到大街上去

而在姜太尉吐血之际，有所察觉的祁霖尘，连忙起身。

“娘子，快过来看看。”

容月婵反应很快，挤过人群，掰开姜太尉的嘴巴，喂了一颗护心丸进去。

姜清鸢彻底急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闭嘴，都出去。”容月婵冷喝道。、

姜清鸢站着不动，一脸警惕。

见状，容月婵冷笑：“需要我提醒你吗？我才是姜爷爷的亲孙女。”

姜清鸢：“！！！”

是啊，情急之下，她忘了。

反倒是她，姜二爷的亲孙女，这种时候，确实不该站在这儿。

可她已经过继过来，从小到大，也只见过姜太尉一个祖父。

祁霖尘面无表情开口：“我们都出去吧，娘子的医术很棒。”

战王发话了，没人敢不从。

而将军府的人，对他们家大小姐，那更是一百个放心。

终于把人清走，容月婵沉沉的叹口气。

“难怪我见到您，就觉得亲近，原来，您是我的亲祖父啊。”

次日，姜太尉悠悠转醒，

看着床前围着一堆人，尤其是看到姜舟后，他老眼一酸，又要哭。

容月婵连忙开口：“打住。”

“我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拽你回来，切不可大喜大悲，再急火攻心一次。”

姜太尉：“！”

“娓娓丫头说的对，我不能再躺下了，否则，我都无法与家人团聚。”

容月婵：“！”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要这么理解……似乎也没毛病。”

姜太尉：“从前我就喜欢你，还认你做干孙女，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亲孙女。”

说到这儿，姜太尉高兴地笑了。

容月婵鼻尖泛酸：“是啊，我也羡慕姜清鸢能有您这样的祖父呢。”

这话是真的。

这话同样点醒了姜太尉，他脸上笑容凝固：“你扶我起来。”

看他如此严肃，容月婵充满不解：“你还不能乱动，好好呆着，哪都不许去。”

“我知道你有本事叫我自由活动。”姜太尉一本正经道：“娓娓，我有很重要的事急需处理，你让我走。”

容月婵：“……”

“好。”不是她不肯拦，而是老头子态度非常坚定。

加上，她爹在一旁，煽风点火。

姜太尉急冲冲走了，没有去哪里，只是回了府上。

太尉府门前，姜清鸾带着斗篷站在那儿，老远看到轿子，便迎接上来。

“……祖父……”她声音极低，甚至还有些喊不出口。

昨天的事情，姜清鸾已经听妹妹说了。

实在匪夷所思。

可若是真的，她也替祖父开心。

姜太尉看一眼姜清鸾，冷声道：“没你的事，回屋里备嫁。”

话落，他进了府，朝祠堂那边去。

姜清鸾闭了闭眼，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昨天傍晚，妹妹回来说祖父找到了亲生儿子，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在外面传这件事。

姜太尉一路上了祠堂，一把将祠堂门推开，气冲冲走到供奉牌位前，伸手，将供奉在姜建章灵位前的瓜果，全部挥在地上。

不解气，姜太尉抓起姜建章的灵牌，重重摔在地上。

“爹！”

姜言风急急大喊，却也没能阻止姜太尉的动作。

姜建章的排位摔在地上，瞬间成两半。

不解气，姜太尉又补上几脚。

姜言风急了：“爹，你能听信他人所言，就轻易这么认定了啊！”

姜太尉理都没理他，转身冷呵呵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把姜建章的东西都给老夫扔到大街上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请封

姜言风想要阻拦。

管家：“明哲保身。”

姜言风：“……”

却也不敢再上前。

姜太尉进宫了，正在上朝的皇帝听到消息后，单独召见他。

姜太尉见到睿帝是无需行礼的，此刻，却跪在地上等着。

睿帝见状大惊：“姜爱卿，你这是作甚，快快清起。”

姜太尉跪在地上不动，径直拜下去：“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睿帝叹气，龙颜染上愧疚：“爱卿之事，朕有耳闻。说起来，这件事也有朕的缘故。”

“若非朕年少轻狂，中了叛军计谋，你便不会随朕御驾出征，你家公子也不会走散。”

姜太尉：“陛下，臣从未后悔同您一同出征，这么多年来，心中从未因此事记恨陛下。”

“臣只怪自己有眼无珠，信了姜建章的鬼话，害得自己亲儿有家不能归。”

姜太尉满脸懊悔，自责不断涌上心头。

睿帝上前，弯腰将地上的姜太尉扶起来：“朕都懂，太尉大人，你想朕如何替你做主？”

姜太尉道：“请陛下收回姜言风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