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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余霖开了灯，目光停在窗台上的雏菊上。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他立刻将衣服披在吴万雪身上，把她扶回病床。

“小叔。”

吴万雪忽然叫了一声。

余霖怔了瞬，夹杂着担忧的不解视线转向她。

吴万雪却没有看他，但眼中的疏离毫不隐藏：“你回家吧，这里不好休息。”

听起来关心的话透着丝驱赶的意思。

余霖忍着眉宇间的不悦，捻好被角：“睡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吴万雪倍感烦躁，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和从前那个厌烦自己的人不一样了。

也许是不愿自己被困在不该有的感情里，吴万雪故意拔高了声音：“被人纠缠的滋味你比我清楚，你现在是在报复我之前对你的无理取闹吗？”

看着余霖面不改色的脸，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慢慢攥紧：“我已经被你送进去过了，你还要我唔……”

话还没说完，一颗糖突然被塞进嘴里，酸甜的草莓味顿时在口腔里漫延。

吴万雪愣愣地看着余霖，如同一只被捋顺毛的猫。

余霖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睡吧。”

同样两个字，这一次他放软了语气，甚至还多了分无奈。

偏偏这样的变化让吴万雪平静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余霖关了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那熟睡的脸。

他往嘴里塞了颗糖后撑着头缓缓阖上眼。

第五十章

次日。

吴万雪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看着余霖昨天坐的地方，她松了口气，眼中却带着些许不舍。

“你醒了。”

还没等她整理好心绪，余霖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吴万雪抬起头，只见他一手拿着保温盒，一手拿着一叠暖宝宝。

余霖放下保温盒，自顾自地打开暖宝宝包装：“病房的空调坏了。”

闻言，吴万雪抓着被子的手一紧：“我不冷。”

看他的意思，似乎又想上手帮自己。

余霖看了她一眼，微蹙着眉调整好病床高度，而后将暖宝宝贴在自己大衣内侧后穿上。

吴万雪一愣，没有说什么。

她还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

余霖又端来盆热水，像护工一样拧干毛巾细细擦着她的脸。

吴万雪瞪着杏眼怔怔看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刀口痛吗？”余霖冷不丁地问了句。

吴万雪迟钝地呃了一声：“不痛……”

“医生说十天左右就能拆线，拆完线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嗯……”

吴万雪缩回手，在他面前忸怩的像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余霖盯了她一会儿，起身脱下了大衣。

在吴万雪诧异的目光下，把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暖宝宝的和人体的温度笼罩着吴万雪，连心间都弥漫起一股暖意。

“你家的环境会影响你的身体，等出院后先搬到我那儿住着。”

疑似同居的话余霖说的风轻云淡。

吴万雪怔了瞬后当即拒绝：“不行！”

“暂时住着。”余霖眉宇间掠过丝不悦，顿了顿后补充了句，“我住事务所宿舍。”

听了这话，吴万雪脸色微变。

她总觉得自己认识余霖十五年了，对也该摸透了他的性子，可仅凭着这两天，她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这时，窗外远处传来一声鞭炮似的轰响。

吴万雪顺势看去：“怎么了？”

“今天31号。”

她愣了愣，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忽然，毛巾落到了左脸颊，吴万雪浑身一怔，下意识地侧过脸。

“别动。”余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重了几分。

看着她闪过的眼神和那淡淡的疤痕，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我变丑了。”吴万雪苦笑一声，“秦律师还说我漂亮。”

闻言，余霖表情僵了瞬后顿时阴沉。

擦完脸，他端着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吴万雪摸着左脸，眼眶有些发酸。

这时，余霖的大衣口袋传来手机铃声。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是季母。

想起记忆中那张冷漠无情的脸，吴万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铃声中断，没一会儿，季母发来条短信。

——你要是再见吴万雪，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决绝的话刺得吴万雪瞳孔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回来的余霖拿走了。

他看了眼后便把手机塞回口袋，然后坐下打开了保温盒。

看着递到眼前的饭菜，吴万雪满脸诧然：“小叔，你没看短信吗？”

余霖神色淡然：“和前十三条一模一样的内容，不用看。”

第五十一章

吴万雪心不在焉地吞咽着食物，视线却始终不敢在余霖身上停留太久。

直到他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才出去接了电话。

望着门口的影子，吴万雪怅然的神色漫起丝不安。

余霖一直待在这儿，季母和方颖不会来找他吗？

而这个疑问持续到了她拆线这天。

这十天里，余霖除了回家换洗衣服，其余时间都待在医院。

李琳拔掉吴万雪的滞留针后环顾了四周：“季律师不在？”

以往自己过来替她换药水打针，余霖就坐在一旁紧紧盯着，生怕自己做不好一样。

吴万雪按住痛处：“去买东西了。”

她顿了顿，又问：“李姐，我能出去走走吗？”

李琳笑了笑：“当然可以，但还是别下楼，外头太冷了。”

吴万雪点点头，看着她离开了才披上衣服端了杯热水走出去。

在医院躺了将近两个月，她觉得手脚关节都像是生锈了一样，随便活动都咔咔作响。

走到安全出口门前，吴万雪正想回去，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余霖的声音。

“说完了？”

她步伐一滞，怔然转过头。

通过门隙，她看见了余霖满是冷漠的脸。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吴万雪，和阿姨断绝关系吗？”

听到方颖的声音，吴万雪心不觉一沉。

余霖没有回答，只是眉间多了丝不耐。

而他的沉默和冷淡让方颖更加焦躁，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软下眉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寒夜，我已经等你十年了，一个女孩的青春里有多少个十年？为了你，我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见我，”

说着，方颖缓缓握住余霖的手，企图用自己的脆弱激发对方的怜惜。

“寒夜，你现在可以给我个期限继续让我等，哪怕等到头发白了，只要你不要忘了身后还有我。”

深情的话一字字砸在吴万雪心上，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回答，仿佛她也是发问者。

余霖却抽出了手：“十年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你，现在也一样。”

疏离的回绝让方颖脸色一白。

联想到他这些日子都待在医院，不甘、嫉妒、憎恨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

“所以，你还是喜欢上了吴万雪那个病秧子？”

闻言，余霖眼底一凛：“我以为你的言行举止对得起你的修养，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这句讽刺如同热油泼在方颖的妒火上，让她忘了自己在他面前的温婉形象。

“你说过你不会喜欢她的，就算是愧疚，你帮她出了手术费也该够了！”

面对方颖快要歇斯底里的模样，余霖也沉下了脸：“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寒夜！”方颖红了眼，泪水大颗滚落，“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就算做了手术，存活五年的希望也不超过百分之五十，吴万雪就是半个死人，你和她……”

“住口！”

余霖面色骤冷，眸中翻涌起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意：“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下一秒，方颖突然扑进他怀内，仰头送上自己嫣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