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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一旦问出口，除了伤人，别无其他。

其实骗子能骗多久，不取决于骗子的骗人技术有多难以堪破，取决于被骗的那个人，能装多久的傻。

薄之扬装不下去了，所以她也没法继续骗他了。

就那样无声的看着彼此，近乎自虐一般，眼前人明明就在眼前，可这一刻，薄之扬却觉得，乔心妍距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永远迈不过去那道鸿沟。

或许，那不是鸿沟，那是一道天堑。

“乔心妍……”

“嗯，我在。”

“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了。”

乔心妍眼泪掉了下来，她笑看着他：“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不想……再把你逼死。”

只要她愿意活着，这就够了。

她活着，他就能活下去。

其他的，无所谓了。

这次，他不会再攥紧手里的沙子了，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这沙子，在他掌心中就快空空如也了。

他不舍得再把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感情也攥没。

偏执如薄之扬，放手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难。

整整七年，从乔心妍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十八岁时，她把自己交给薄之扬，后来，她死在了七年前，再也没鲜活过。

她也没打算开始什么新的人生，她的人生早就在十八岁那年，就结束了。

乔心妍看着他，想起在墨山脚下离别的那一夜。

那晚洪涝封路，他们被困在小旅馆里。

她恳求他，抱抱她。

他始终没有答应。

乔心妍哭着，却笑着说：“薄之扬，你抱抱我吧。”

也许没有以后了。

等待就是以后，等待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

就当做是离别的一点慰藉吧。

这次，薄之扬没拒绝，他只是无声的抱住了乔心妍，抱的很紧。

他的下巴压在乔心妍肩上。

乔心妍也伸手抱住了他，彼此看不见对方脸上的情绪。

她仰着头，声音哑然：“跟你在一起的这三十天里，我挺开心的，没有不开心。”

她感觉到颈窝里，有一抹温热的液体钻了进去。

那是薄之扬的眼泪。

“心妍。”

“嗯？”

“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事到临头，乔心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薄之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别再喝酒了。”

“好。”

“对了，前几天去逛商场，我又买了几盒沉香条，放在楼下茶几的抽屉里了，你抽烟的话，别忘了用。”

“好。”

乔心妍深吸了口气，忍下喉间的哽咽，继续说：“你胃不好，记得三餐按时吃，不要一有脾气就不吃饭，要给小相思做个好的榜样。”

提起小相思。

薄之扬说：“你要是想带走小相思，就带走吧，我会让徐正按时打抚养费，有空也会去南城看她。”

“她一直生活在帝都，也一直在帝都上学，忽然带她去南城，可能不适应。况且，她有她的好朋友大胖，算了吧，以后我会来帝都看她的。”

“也好，那六年，你一个人带着她，吃尽了苦头，以后还是我来带吧。”

他声音很哑，顿了顿，又说：“心妍，以后，你要开心。”

他不会再强迫她做什么了。

如果见到他，会让她想起什么不堪的回忆，那他不会再轻易出现在她面前，勾起她心里的阴影。

乔心妍点头，“你也是，要开心。如果有合适的人，就试着接触接触吧。”

非谁不可这件事，是很痛苦的。

她不是在说漂亮话，她是真的希望，薄之扬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幸福。

她给不起的东西，如果别人能给他，那也挺好的。

薄之扬应了她之前所有的叮嘱，但唯独这一条，他没回应。

什么叫合适的人？

对他来说，除了乔心妍之外，没有人适合他。

在薄之扬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乔心妍和其他人。

如果得不到乔心妍，那他就不要了。

乔心妍是谁？

乔心妍是站在他年少所有心动里的人，是只要站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毫不费力能赢得他所有目光的人。

是轻易就能把他困在过去甘愿沉沦的人。

不管再遇到多少次，他都会本能的……对她心动。

他没告诉她，他早就没有力气再去爱其他人了。

他所有的纯粹和喜欢，全部给了她，再也收不回来了。

就这样彼此紧紧相拥着，不知道抱了多久，薄之扬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推开了她。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刮着她脸上的泪痕，淡淡笑着，温声说：“心妍，这次你真的自由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都忘了吧，我也会努力忘掉。”

他撒谎了。

他忘不掉她。

但他不想再逼乔心妍牢牢记住他，记住薄之扬，对乔心妍来说，太残忍了。

如果记住薄之扬，等于记住温晴的死，那还是不要记得了。

乔心妍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发现已经失声。

他红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会让徐正送你去机场。”

“……”

他擦完她脸上的眼泪，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很轻，很温柔。

温柔到和平时那个霸道强势的薄之扬，判若两人。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能护着你了，你要更坚强一点，更独立一点。不过这些，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不在你身边的那六年，你也一个人挺过来了。”

他自嘲的勾勾唇角。

这才意识到，从来不是乔心妍需要他，而是他……需要乔心妍。

“一路平安，心妍。”

话落，薄之扬松开了她，转身离开了主卧。

他甚至不敢跟她待在一个卧室里睡觉，他怕他会言而无信的后悔。

只要看着乔心妍，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把她牢牢锁在他身边。

他的背影，消失在乔心妍模糊的视线里。

和黑夜交融，孤寂落寞。

第201章 江晚才是凶手！

没一会儿，乔心妍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汽车的引擎车。

薄之扬离开了。

甚至，没给她犹豫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互相伤害那么久，也到头了。

再纠缠下去，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要是有穿梭机就好了，她宁愿和薄之扬回到七年前，永远和他待在那个小出租屋里，永远定格在他们爱意最纯粹的时刻。

七年，如今越不过去了。

乔心妍坐在床头，没有任何睡意。

手机铃声忽然打破沉寂，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沈茵。

她出神了几秒，才接起：“喂？”

“乔心妍吗？”

“嗯，有什么事吗？”

“我从青城又回帝都了，上次你救了我，也救了我肚子里的宝宝，明天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明天我就离开帝都了。”

沈茵有些意外，“离开帝都？你要去哪里？”

“回南城。”

“那你和薄总……”

“我们和解了。”

“那你以后还回帝都吗？我还没感谢你。”

乔心妍弯了弯唇角，“没关系的，来日方长。”

她以后还要回帝都看小相思呢。

来日方长，一定会有机会的。

这也不是最后一面，不是吗？

……

天誉别墅里。

沈茵挂掉电话后，有些失神。

顶着面膜路过的江晚，恰好听到了她在跟乔心妍打电话。

她这几天总是做梦梦到乔心妍得知真相后，拿了把刀凶神恶煞的一步步逼近她。

每次惊醒，一身大汗！

她像是应激了一样，一把抢过沈茵手里的手机，翻看电话记录，“你为什么给乔心妍打电话？你跟乔心妍很熟吗？”

沈茵拧眉，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把手机还给我，我给谁打电话跟你有关系吗？而且，你哥不是让你明天一早搬走吗？你还不去收拾东西？”

江晚攥着她的手机不放，一把揭开脸上的面膜，大吼道：“你是不是去乔心妍面前嚼舌根了？”

“嚼什么舌根？我又不是你，你自己是个蛆，以为全世界都是厕所？手机还给我！”

沈茵去抢。

江晚被她的话给激怒了，更是不愿意给，“你上次在书房门口偷听我跟我哥说话，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江晚，你能不能别胡闹了？”

“乔心妍母亲的死，跟我根本没关系！你少他妈去乔心妍面前嚼舌根！她妈妈是之扬哥那个精神病的妈害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再敢去乔心妍面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沈茵眼神一颤，“你怎么会知道乔心妍的妈妈是谁害死的？你当时在场？”

“我……我在不在场关你什么事！”

江晚明显心虚了。

沈茵一早就怀疑，但不敢确定，“江晚，是你害死乔心妍母亲的对不对？你跟你哥撒谎了！”

“你别特么胡说！我没有！”

江晚刁钻任性，品行很坏。

但沈茵也不敢断定她敢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