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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和以往判若两人。
要不是对她刻骨铭心的恨意，我差点没认出来她。
失去记忆的她，眼神和以往完全不同。
没了千金的光环，完全原形毕露。
她也被逼着来街边乞讨，脏兮兮的手直接去抓路人的衣服。
路人嫌弃不给，她就瞪人家一眼，嘴里脏话连篇。
「玛了个巴子，穷鬼抠死你。」
上一世，她当明星日赚 208 万，赚钱比喝水都容易。
顺带着看不起任何一个普通身份的人。
可如今她乞讨，连 28 块钱都费劲。
要不到钱就骂人，她这种讨法，路人势必都避着。
想来二狗哥也不会出现救她的。
我自然也不会出手相救，但我知道她还会回来的。
我要她自己亲眼看着，十年后的自己会承受家庭多大的恶意。

在旁边观望的人贩子忍无可忍，上前揪住她的耳朵。

「没用的东西，要饭都不会要，只能赚个快钱，把你卖去山沟生孩子去。」
苏杉杉绝望的嚎叫，在匆匆忙忙的地铁口不值一提。
人来人往，冷漠的人群都顾着自己的生活。
没人会管她。
9.
我去了上一世住的烂尾楼，看痕迹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难道陈意的生活轨迹已经完全变了吗？
我不甘心放弃，又去了陈意时常去偷的工地。
我浑身昂贵的穿着，头戴真丝小礼帽，与工地灰扑扑的环境十分不搭。
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一个个审视着。
不远处，一个男孩满身灰尘，和刚搬完砖的工友坐在一起吃饭。
他一手拿着书，一只手拿着筷子夹着盒饭里的菜。
手中拿的书，正是诗经。
我越走越近，那被灰尘遮盖却依旧立体精致的容貌却越来越清晰。
我飞扑着往前，一把抱住了陈意。
「二狗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陈意有些发愣，筷子都掉了，双手局促地放在空中。
「我是二狗，但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
半晌，我编了一套自以为能说服他的说辞，他才似懂非懂的以为我们曾经认识。
我问他近期的生活，问他赚的多不多。
他只是说只够一个人生活。
我有些神经质地问他：「那你怎么不去偷？」
陈意面带诧异。「男子汉顶天立地，有手有脚，够自己吃喝就好，为什么偷？」
是啊，有手有脚的谁愿意去偷。
是陈意遇到了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变成了小偷。
陈意有些疑惑地歪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蒹葭。」
我俩几乎异口同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随后会心一笑。
「真是好名字，谁给你起的？」陈意眼中都是温柔。
「是我最爱的人。」
也是我最在乎最亏欠的人。
我带着陈意去了医院体检，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之外，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
想来也是，他白天打工，晚上捡垃圾，也养不活两个人。
我的病治好之后，他把我放在了孤儿院门口。
陈意转身就跑。
我就在后面边哭边追。
我本以为我追不上了，可陈意却停住了脚步。
10.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跑了。
他说，当初他也是跟在爸妈的车后面边哭边撵，可最终爸爸妈妈也没停下来。
「可二狗哥你为我停下来了。」
他捏捏我的脸蛋。「不走了。」
后来，为了挣钱让我上学。
陈意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却是需要长期暴露在辐射底下的高危工作。
肯定是因为辐射，才年纪轻轻得了白血病。
想到这里，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一世，由我来补偿他，我不会再让他吃苦了。
我和他约定好，一周后在工地相见。
回去的路上，一个身影窜出来，突然拦在我面前。
那人一见到我跪在地上。
我侧目一看，还是向晚。
她愣着头，明显是不服的样子，话里话外却是求我。
「上一世是我不对，你就让爸妈收养我吧！我可以给你提鞋，我任你差遣，我也不会分你的财产，等你姐要是回来，我还能帮着你赶走她。」
上一世，她就是这么跟苏杉杉谈条件的吧。
墙头草一样的人，留在身边的作用是背刺自己吗？
我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向晚瞬间狂喜。「那你什么时候让爸妈收养我，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刚才好不容易逃出来。」
我安抚她。「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回去就跟爸妈说。」
她忙点头。「好好好！」
刚回到家，我立马给孤儿院打去电话。
「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孩都看不住！」
那边诚惶诚恐，连忙道歉。
再往那个街角看去，向晚在一群人的挟持之下，不停挣扎。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被富豪收养了啊！我现在是千金大小姐，你们敢动我！」
可笑，且滑稽。
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机会来烦我了。
处理好向晚的事，我的心意又重新回到陈意的身上。
11.
我知道陈意很想读书，恰恰我有这个能力帮助他。
每年爸妈给我压岁钱都很多，再加上我卖掉的那些奢侈品，供陈意上学完全没问题。
可能看到自己的同龄人要资助自己，陈意有些惶恐。
我却装作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警告他。
「别以为白给你花的，等你出息了，可要给我当牛做马的，我这是投资。」
陈意思索良久，最终接过了那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