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佛堂内一片寂静，卢太后坐在前头，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

“啊——”

那俩太妃闯入佛堂。

“佛祖在上，躯驱我身上的脏东西！”太妃甲刚进佛堂，便一把跪到了佛像面前，不断的磕头。

一旁的卢太后微抬眼皮，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有鬼！”太妃乙吓得都哭出来了。瘢

“佛庙怎可能有脏东西？”卢太后瞪了他们二人一眼。

“真是，我们听见有人哭，有女人喊！”太妃乙说道，她表情扭曲，身子都在发抖。

“许是风声吧？”在场有其他妃嫔安慰道。

“不可能……”太妃乙还想在说什么，顿了顿，到底还是保持了沉默。

“身在佛祖守护之地，怎可能撞鬼？”卢太后双手合十，“好好礼佛，别再想有的没的了。”

两人只能遵旨。

众人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不想自这日起，频频有妃嫔撞鬼的事发生。瘢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听到这个事情时，程慕清正吃着水果。

她一边吃，一边想，难道卢太后是想变出一个不存在的鬼怪刺杀自己？

反正鬼怪这几日一直缠着宫里妃嫔，她突然被鬼吓死，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鬼怪出现的第五日，言一念来了。

他依旧是翻窗而出，一股寒气由他身上散发开来。饶是屋内点了银炭，也驱散不开。

254 表演

“言大人。”程慕清将手上的书卷放下，表情变得十分沉重，“可是有新消息了？”潌

“切莫吃今日送来的食物。”言一念道，“只怕今晚要有事发生。”

前一阵子，今夕日夜提防，导致主仆二人早中晚三餐全是糕点。没两天，程慕清就受不了了，开始吃太后送来的斋饭。吃了几日，什么事也没发生，两人便也彻底放心下来，开始吃起斋饭。

虽然斋饭素，也没什么花样。但也好过天天糕点。

“下的是什么？”程慕清问。

“不好说。”

“好吧。”程慕清眼眸微颤。

“太后针对你，你要怎办？”潌

“这几日装神弄鬼之人，你知道是谁吗？”程慕清不答反问。

“他们是卢太后找的人。”言一念顿了顿，又道，“不光如此，我还查出，关于你是妖妃的谣言来自何处了。”

“吏部尚书，李万？”程慕清试探性问。

“算是吧……李万到卢府做客的当天晚上，便传出了这个谣言。若李万咬死是卢映说的，也没办法拿他如何。”

“他知道卢太后不喜欢我，索性散播对我不利的谣言，让卢太后下定决心除掉我。”程慕清笑了一下，“他的目标明明是林珩，为何非要将我也拉入这场漩涡？”

“因为程家的势力，仍不能低估。”言一念道，“你兄长镇守北方，手握兵权。若得知妹妹被人害死，对大晋便也不会那般衷心。”

他想灭的，从来不是她这个皇后，而是她身后手握兵权的程慕陶。潌

不知林珩如何，前一阵她派人去保护他，如今也没个消息。那时听说换子，她便想到李万可能会派人刺杀林珩。

这样，林珩与她一死，李万便可扶持一个身怀秘密的男孩为帝。那么他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现在想想，若她不死，哪怕林珩那边被刺杀成功，她和她的孩子也可以在程家的庇佑下，平安度过困难阶段。

当年晋明帝忌惮程家，将程慕陶调到北方，却也给了程慕陶在北方造势的能力。

所以，只有她死了，林珩死了，这一切才会如李万所愿。

“这个李万很是狡猾，做事从未留下过什么痕迹。”言一念为此感觉颇为疾手。

“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言大人怎么还着急了？”程慕清对此，只是一笑了之，“现在，要先处理眼前的麻烦。那装神弄鬼之人，平日都是与谁交接？”潌

“是太后贴身嬷嬷，姓刘。”

这个刘嬷嬷，她倒是没接触过。

“她与李嬷嬷有交集。”

“李嬷嬷？”程慕清想了想，将目光转到今夕身上，“只要有机会，就将李嬷嬷引到这。”

“是。”今夕点头。

“然后……”程慕清看向言一念。

两人还待说什么，表情皆忽然肃穆下来，随后对视一眼，一个跳窗离开，一个躺倒在摇椅上。潌

面对这样的突发场景，今夕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门外一阵敲门声。

“咚咚——”

来人了！今夕这才明白方才那俩人是什么意思。她努了努嘴，自觉吃了没功夫的亏。

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外依旧是那个每日来送饭的小和尚。

小和尚微微低头，将饭交给今夕。

“小师傅。”程慕清忽然开口，“每天都这些饭菜，本宫实在不爱吃。”潌

“啊？”小和尚一愣。

往常他来送饭时，对方都是接完就送客的。今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今夕，你跟小师傅去一趟，给本宫带点肉回来。”程慕清拄着下巴，神情慵懒。

“是。”今夕一向对程慕清唯命是从。

“那这？”小和尚看着手上的饭菜，一时有些发愣。

“稍后我拿去喂狗。”今夕从他手上夺过，放到桌上后，便推着小和尚离开了。

待人离开，程慕清便将饭菜收了起来。潌

片刻后，今夕没回来，反倒是李嬷嬷来了。

李嬷嬷见过礼后，将手上一荷叶包呈到了她面前，“娘娘，这是今夕姑娘托老奴拿来的。”

“嗯。”程慕清点头，“她人呢？”

“今夕姑娘说，还想ᴊsɢ给娘娘寻点野味。”李嬷嬷如实说道。

“哦。”

怎么感觉皇后心情不是很好？李嬷嬷莫名有些心突，她将手上的荷叶包裹着的烧鸡放在了程慕清身旁。

原想着用斋饭迷晕他们主仆二人，不想前几日吃斋饭没事，偏偏今日皇后出了这么个幺蛾子，非要吃什么荤腥。也好，今夕不在，她对付一个大肚婆也更容易些。潌

荷叶包被层层拨开，露出了里面褐色的烧鸡。

阵阵香气扑面而来，直引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真香啊。”程慕清掰下一根鸡腿，放在嘴边。在李嬷嬷期待的目光中，她却没有吃，反倒将鸡腿举了起来，“嬷嬷，一直盯着本宫，是要吃吗？”

“不不不！”李嬷嬷连忙摆手，“老奴不敢。”

“这些天日日斋饭，想来嬷嬷也腻了。”程慕清一笑，“吃点吧。”

“不腻不腻……”李嬷嬷笑着回绝。

两人一番推辞中，双扇门被推开了。潌

一扎着双丫髻的少女走了进来，她上着窄袖短衣，下着天青色长裙，俨然一副宫女的打扮。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少女行过一礼。

李嬷嬷见了来人，只感觉陌生。但想想也是，后宫那么多宫女，她哪能一一都记得？

“李嬷嬷，劳烦您一件事。”见来人，程慕清放下心啊来。

“老奴定倾尽全力。”李嬷嬷忙道。

反正就快是个死人了。

“李嬷嬷，你知道刘嬷嬷在哪吗？”潌

“她啊……这点应该在房中休息。”李嬷嬷笑着回。

其实，是在为今晚做准备。

“那帮我去寻刘嬷嬷，让她知会那两个扮鬼的人，今晚一定要到太后面前演一番。”程慕清狡黠一笑。

李嬷嬷一惊，面上却淡定自若，“娘娘在说什么？佛寺这两日闹的鬼，居然是人扮的吗？”

“难不成真有啊？”程慕清扯了扯嘴唇。

“人总是要怀有畏惧之心……”李嬷嬷还未说完，便觉肩膀一疼。

“嬷嬷，带我去找刘嬷嬷吧。”那身着宫女手上拿着几根银针，“我刚刚在你肩上插了根针，是不是很疼？不听话，我还会继续插。”潌

255 住持

“据本宫所知，那刘嬷嬷才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吧？”程慕清不急不徐的说道，“李嬷嬷您在太后身边待多久了？”荎

“大概……能有十年了……”李嬷嬷回答，她自小家贫，进了这皇宫，便一直待在了皇宫。她这几年也换过几个主子，最后才来到这卢太后身边。

卢太后虽然为人有些计较，但好歹人还不错，也没有之前那两个命短。她便一待，便待了十年。

她原只是个普通的管事嬷嬷，这几日王嬷嬷被抓，她才有机会来到太后身边。

“十年了，嬷嬷，你想不想成为太后贴身嬷嬷？”程慕清问，“本宫可以帮你做到，只要你帮本宫将消息传给刘嬷嬷。”

“这……”李嬷嬷面露难色。

“嬷嬷，还是答应吧。”贺千元走到她身边，不经意间撩起了头发。

“哎呦！”李嬷嬷顿感另一条肩膀也开始疼了起来，“好好好！奴婢答应！只是刘嬷嬷是否相信，可不管奴婢的事了。”荎

原以为这李嬷嬷会是忠心护主的，不想一顿威逼利诱，立马就反戈了。程慕清笑了一下。

贺千元跟在李嬷嬷身后，陪着她去见了刘嬷嬷。

刘嬷嬷彼时正在收拾东西，见她来，有点诧异，“你不是去皇后那了吗？”

“太后娘娘特叫我来知会你一声，今晚计划有变。”李嬷嬷说道，“你快去通知那俩人，今晚务必要在太后娘娘面前演一回，并指认皇后为狐妖。”

“为何？”刘嬷嬷面露不解。

“娘娘要让皇后身败名裂，有什么比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认更有说服力？”李嬷嬷又加上一句，“若你不信，大可亲自去问太后娘娘。”

刘嬷嬷似有些犹豫。荎

但此刻卢太后刚吃完饭，正在佛堂专心礼佛，她去打扰又不大好……

“怎么？难道我还能害太后娘娘？”李嬷嬷瞪大了眼睛。

“没。”刘嬷嬷作为老人，自然知道对方跟在卢太后身边十年了。这期间她专心做自己的事，老老实实，从未逾矩。这样想着，她点了点头，称知道了。

“那我先回皇后那了。”李嬷嬷拱手告退。

……

佛庙内燃着香烛，案台前布置着瓜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