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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婴宁在一旁没吭，周南聿继续说着电话。

她不知道此刻的孟婴宁，已经将那天撞见陆帆的一幕在脑中过了遍。

陆帆，一个很厉害的刑事案件律师，仪表堂堂，风度十足，家世中上，能力出众。

一个很优质的男人。

一面之缘之后，孟婴宁就找人查他了。

只是，周南聿不知道。

聊了些有的没得，周南聿听到电话里有书页翻过的磨砂声。

想了想，问：“又遇到棘手的官司了？”也只有在遇到阻碍没思路的时候，陆帆才会在工作中打给周南聿。

陆帆没否认：“脑中有些乱。”

随后，陆帆又问：“下周五是不是祁娆的入职酒会？念念，有时间我就过去。”

周南聿惊讶：“小娆告诉你的？”

陆帆回答：“不是，陈汐跟我说的。”

她“喔”了声。

周南聿讲着电话，没注意到提祁娆时孟婴宁渐变的眼神。

天黑透了，路上车辆不多。

孟婴宁左打方向盘，拐弯，绕进一条偏路。一分多钟后，上了主路。

周南聿见他的车左拐右拐，也不知道拐到哪条路上去了。

一路上也没见着个指路标牌。

车驶进一条宽阔却四周黑漆的水泥路。

周围也没什么建筑物。

好像是新开发的地段。

周南聿完全陌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弄不清楚孟婴宁的意图，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道路，周南聿有种想跳车的冲动。

车在一栋半建的高楼前停下。

周南聿有点恼怒。

孟婴宁没说话，打开车窗点烟抽着。保持一贯沉默。

周南聿不知道孟婴宁这会儿大概又要抽什么疯，她都打算报警了。

窗户被孟婴宁关了，车内空气不流通，周南聿被浓烈的烟味呛到，扬手扇了扇。

实在是忍不住了，周南聿喊：“孟婴宁！”

孟婴宁淡着声：“嗯。”

周南聿说：“你能不能少抽点烟，车里呛死人！”

孟婴宁打开车窗，“不喜欢就下车去。”

沉默了几秒。

从孟婴宁脸上收回视线，周南聿没犹豫推门下车。

一股凛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清新，干净。

周南聿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心情愉悦舒畅。

车灯没开，四周也没路灯。有的话，也离的很远，不在附近。

目前唯一的光亮，就是孟婴宁手上忽明忽暗，隐隐星点的烟圈。

周南聿走出几步。

风将她长发吹乱，她裹紧自己。

孟婴宁在车上没下来。

猛抽了最后一口，将烟蒂甩手丢出窗外，拿出手机给褚子越发短信：【今晚行程取消。】

褚子越的短信紧跟着发过来：【请问陆总，咱能不玩么？】

孟婴宁回：【不成。】

褚子越又发了一条：【公司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你把公司给我得了！】

孟婴宁回了几个字：【咱俩谁跟谁。】

大爷的，褚子越气的差点冲动要摔手机。

周南聿吹了会儿冷风，头脑清醒点，她回头看孟婴宁。

“孟婴宁。”

“嗯。”

“你究竟干什么？”

孟婴宁靠着黑色车头，长腿立地，双手抄兜，身影斜长。

注视着周南聿，孟婴宁说：“问你个问题，你想报复一个人，会不择手段费尽心思也要一个结果吗？”

周南聿愣了愣，坦白说：“我没想过报复谁。”

孟婴宁挑眉：“我说比如。”

周南聿摇头，“没有比如。报复太累，那样活着不幸福。”

孟婴宁凝视她：“你就没恨的人？”

恨的人？

她想起了祁北辰。算是恨吧，但也没想过要报复。

报复多累啊。

活着，本来就很艰难了。

周南聿仰头看着零零点点的星星，夜空静静谧，很美，安详，可她的心底无比悲伤苦涩。

她说：“恨比爱更让人难过。我只想好好活着。”

只要活下去。

她回来靠着车身，仰着头，一脸安静得看着夜空。

孟婴宁静静望着周南聿。

两个人各自沉默。

没再听到孟婴宁说话，周南聿只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在空中飘散。

孟婴宁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整个安静带点忧伤的周南聿，让他有些心疼。

孟婴宁临时被电话叫走了，顺便带着周南聿。

一个发小回国打来的，大家聚聚，林筱楠也在，周南聿没心力争执，去就去吧。

心情本来就差，周南聿在场喝了不少酒。

起初，孟婴宁没拦着，后来，周南聿越喝越无法自控，眼看再喝下去就醉倒，孟婴宁不得不制止。

周南聿酒后有脾气：“你滚开！少烦我！”

孟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