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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璇心一颤。
她看进北墨渊厌恶的眼神，又看清凤鸾眼底的得意。
有些难过更多却是悲哀。
不过是又一次认清北墨渊偏爱罢了！
“不装了。”
沉默一瞬，凤璇扯起嘴角笑道：“仙君，您尽可以厌弃我，这也改变不了我是您明媒正娶进天宫的仙侣这个事实！”
说完，她径直与两人擦肩走过！
凤璇靠一双腿，直到傍晚才走回凌云殿。
宫殿里的喜色刺痛着凤璇的双目。
在大婚前，她还期盼着婚后的美满幸福。
如今，她却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凤璇用尽仅剩的灵力，挥手将殿中的喜色消退，身形踉跄了几步。
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被她死死咽下。

殿内重归一片肃白，凤璇从凤凰族带来的嫁妆箱就显得无比刺目。

凤璇走近，掀开嫁妆箱，眸色一滞。
箱内皆是最普通低阶的灵石，连凤凰族上好仙草都无一株。
她曾听说，她的父母——凤王凰母早早便给凤鸾备好了嫁妆。
尽是东海鲛珠、南极雪魄草这等稀世珍宝，足足堆积了好几个库房。
对比自己此刻敷衍至极的嫁妆，凤璇自嘲一笑。
爱与不爱，差别显而易见。
凤璇回顾自己前世那一生。
前半生在妖界破壳，生在雉鸡妖窝，因为和其他小妖长得不同受尽排挤。
养父母跟她说：“你是仙界被遗弃的废蛋，要不是有我们，你早就死了！所以你该报答我们！”
年少懵懂，养父母让她报答方式是放血给他们滋补修炼。
若不是一千年前被养父母强行取血之际，偶然被路过的北墨渊所救，恐怕她根本活不到被找回仙界。
即便北墨渊早已忘却那次初见，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对北墨渊情根深种。
后半生回到仙界，凤璇本以为能够活得轻松。
不料却还是逃脱不了被取血给凤鸾的命运！
无尽悲凉弥漫心头，凤璇眼前控制不住的一片模糊。
殿门外猝然传来声响。
她抬眼看去，北墨渊的身影乘风而至。
然而北墨渊目不斜视，直接绕开她，抬手拿上他昨日落在此处的玉佩，转身便要走。
就在他转身之际。
身后传来一股力道猛地将他拉住：“仙君！”
是凤璇。
北墨渊转身，立即神情厌恶地抽回了手。
不无讥诮的开口：“本君的仙侣，又想在本君面前如何诋毁凤鸾？”
凤璇心脏骤紧，红着眼对上他的视线。
随即，她哑声道——“我们去姻缘石前，断情缘吧。”
                第4章
凤璇的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
北墨渊能感觉到，她是真心的。
注视她许久，他压下心头的异样，冷冷道：“你又准备玩什么心眼？”
“仙君，我们的这段婚约本就是孽缘，往后还有千万年，我们何不如早些纠正……”
凤璇话还未说完，就被北墨渊不耐打断：“你明知这场婚事关乎你我两族，何谈了断？”
一句话让凤璇浑身一震。
她还想说什么，北墨渊又警告般冷冷睨她：“三百年，这段婚约至少需维系三百年，在这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落下话后，他不再跟她多说一句，转身便走。
凤璇怔在原地，许久都未动分毫。
三百年后……
那正是她的陨灭之期。
当晚。
凤璇罕见的做了梦。
在梦里，她一遍遍重复着前世的痛楚。
她梦见自己被养父母囚禁，日日遭受非人折磨；梦见自己被冤枉为魔界奸细后被北墨渊打下九重天；梦见自己被凤凰族除名后在三界备受欺凌……
最终，是她奄奄一息被北墨渊带到鼎天丹炉前。
一身白衣胜雪的夜阳星施法剔去她的仙髓，态度冰冷：“凤璇，你欠鸾儿的该还了……”
挣脱梦魇。
凤璇从寝榻倏地坐起身来，冷汗淋漓。
她下意识捂住心口，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一颗恐惧的心才逐渐落定。
缓了片刻。
凤璇脑海中倏地记起一件事来。
前世，大概就是她嫁进天宫没多久，天族守卫便在她这凌云殿发现了魔界令牌，就此，她被定下勾结魔族的罪名！
尽管凤璇对那魔界令牌一无所知。
可她的解释，根本无人相信！
如今，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凤璇当即施法对整个凌云殿施了一层结界。
有这层结界后，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感受到。
施完结界尚且不够，凤璇起身准备去找仙翁换几颗留影珠，这样才算万无一失。
踏出殿门，迎面却见北墨渊冷着脸走来。
“跟我走。”
凤璇神色疑惑：“去哪儿？”
“今日要去天宫给母后请安，你忘了？”
北墨渊眉头微蹙。
只觉凤璇倒是会装，以往去天宫讨好母后这种事，她最为热衷。
凤璇恍然记起，但心中记挂着留影珠的事，神色迟疑。
见她不动，北墨渊神情显露不耐：“凤璇，本君没时间等你。”
罢了，留影珠明日再寻也成。
凤璇只好同他先赶往天宫。
离开之际，结界似有微弱异动，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又见结界安然无恙，难道是错觉？
天宫内。
北墨渊立在一旁，天后拉着凤璇的手，关怀备至：“凤璇，大婚那日之事是墨渊不对，我们已经说教过了，你也别同他置气。”
“母后，这事我不怪他。”
凤璇顿了下后眼底闪过几分坚决，又道：“其实我昨日已与仙君提过了，我想同他去姻缘石解除……”
预料到她的下文，北墨渊倏然拉住她的手，惊得凤璇忘了后面的话。
北墨渊则淡淡道：“母后，这事我会与凤璇解决好的，您不必担心。”
说完，他便直接拉着她离开。
离开天宫一段距离后，北墨渊才甩开她的手，厉声警告：“别给本君多事！你的那些小心思只会加深我对你的厌恶。”
凤璇张张嘴想解释，可看着北墨渊这双前世今生一如既往厌恶她的冰冷双眸。
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