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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脱掉我身上的衣服,帮我换上干净的病号服,随后直接将我推进产房内的待产室里。
拉上帘子,助产士温声哄着我张开腿,手指伸了进来。
只一小会儿,助产士便抽回手,“宁太太,还得再等等,才开一指。”
才开一指……真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为了让宫口开得更快些,我被护士搀扶着去爬楼梯,去坐球……期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助产士过来帮我检查宫颈口情况,但始终都不见薄言庭。
之前还说要帮我接生呢,那个混蛋。
现在我就要生了,还生生的忍着疼,他居然不见人影。
怪不得会有人说,丈夫是人是狗,等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一边在心里偷偷的骂着薄言庭不少人,一边忍着疼,不知道疼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终于听到助产士说:“可以进分娩室了。”
听到这话,我半点儿激动的感觉都没有。
满脑子都是,最疼的时候来临了。
进了分娩室后,我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穿着绿色的无菌手术服,脸上带着口罩,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看到他,我在待产室里憋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全都掉了下来。
躺上产床,我朝他伸出手。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微弯下身子,脸和我靠得很进,声音轻轻柔柔的,“老婆,加油。回去了给你买个大蛋糕,还有你爱吃的牛腩粉。”
混蛋,谁要跟他说什么蛋糕牛腩粉了,难道我在他眼里就只会吃吗。
我瞪了他一眼,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哭着和他说:“等会儿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要保大保小,记得保宝宝。”
之所以说这句话,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孕六个月的时候,我和薄言庭曾争论过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我,我很开心,却又很不高兴,因为我觉得孩子更重要,还为了这事和他吵过一次架。
那是唯一一次夫妻争吵,薄言庭没有让我的。
我们冷战了几个小时,虽然后来和好了,但是谁也没有妥协。
以至于到了后来,都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
可现在,已经到了不能再逃避的时候了。
并不是我杞人忧天,凡是都要将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因素考虑周全,我不想等我清醒过来有人告诉我,我活下来了,宝宝没了。
薄言庭眼底隐隐浮上一层薄光,仍旧温声安慰我,“乖,不要胡思乱想,你和宝宝谁都不会有事。”
“不行。”我固执的抓住他,“如果宝宝没了,我……我就不要你了。”
薄言庭静静的盯了我半响,直起身子,垂眸看着我,眼底水光未散,语气淡了几分,有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说:“不要就不要吧。”
不要就不要,那是几个意思?
是不要宝宝还是不要我?连话都不说清楚,混蛋啊!
“好了,别说话了,留点儿力气卸货。”薄言庭没有再给我开口的机会,所有在产房里待命的人各就各位。
那头助产士不停的喊着用力,我边使着劲儿边骂薄言庭。
骂他不疼宝宝,也骂他不爱我。
疼得狠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什么了。
只是隐隐记得,我咬牙切齿的威胁他,要跟他离婚,要带着宝宝离家出走,找个小白脸给宝宝当后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货还没卸下去,我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
恍惚间,我听到薄言庭轻声问我:“这么快就没力气了?”
我迷迷糊糊的回答,“没力气了,好累。”
“那可不行。”薄言庭忽然轻笑了声,声音轻轻柔柔的,“来医院之前你吃了两碗饭和一碗牛腩粉,力气都上哪儿去了?”
我说:“骂你去了。”
话说出来,我就听到了一片低笑声。
耳边安静了片刻,薄言庭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一直没告诉你,你藏在皮箱里的日记本我看了,原来你暗恋了我这么多年啊……
知道你养的那几株百合怎么死的吗,我撒了点盐进去,它门就死了……
这几个月都没敢和你实话实说,你比起怀孕之前真的胖了好多好多,活脱脱的大胖妞,挺着肚子看起来肥圆肥圆的……
哦对了,还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上回妈过来看你的时候,给你带了个她亲手做的小蛋糕过来,那时你在睡午觉不知道,我偷偷帮你吃掉了。”
我脑子懵了一懵,听着薄言庭这些话,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妈的!说我胖!偷看我的日记本!弄死我的百合花!!还偷吃我的蛋糕!!!
薄言庭你你你混蛋!!!
这时,又听薄言庭说:“嗯,看到头了。小脑袋挺圆,好想给他开颅。”
开颅???他居然想给我儿子开颅???!!!
心底有怒火腾的升起,我不知道打哪儿来了股力气。
拼着口气,再次听从助产士的指导用了力之后,我感觉下体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随后便听到有人说:“孕妇尿失禁了……”
生产过程中孕妇尿失禁,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我没有半点儿羞愧感,甚至幸灾乐祸的想,究竟是哪个倒霉蛋这么倒霉,平白无故被我尿了一身。
想到产房里多了个倒霉蛋,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忽然又有劲儿了。
反复用力,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后,我的心彻底一松,脱力晕了过去。
晕倒前我暗暗提醒自己,醒来后,一定要记得和薄言庭算账。
第199章 儿子
醒来时,我依然躺在分娩室的产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
突然睁开眼睛,眼睛一下子被灯光刺得有些发疼,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疼得下意识重新闭上了眼睛。
缓了一小会儿,再次慢慢的睁开。
“宁太太,你醒了啊。”助产士抱着宝宝走到我身侧,将宝宝举到我眼前,笑吟吟的分开他的双腿,“来,先看看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睁大眼睛,盯着宝宝两腿之间看了会儿。
嗯,和当初薄言庭从B超里看到的一样,确实是个带把的,男孩儿。
看着小小的他,我心底深处忽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也十分的充实满盈。
生他时固然受罪,可看到他的这刻,突然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才出生的他真的很小很小,小到,我两根手指轻易就能将他拎起来。
可他纵然小,对于我的意义,却并不小。
因为从今往后,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人了。
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眶,对助产士说:“再近点,我想再看看他。”
助产士笑着点点头,又将宝宝举得更近了些。
我睁大眼睛,视线聚焦在宝宝的脸上,努力的去看宝宝的脸,想要看看,宝宝是长得像我多些,还是像薄言庭多一些。
可刚生下来的孩子哪里看得出什么,小脸皱巴巴的,别说和“漂亮”这两个字沾不着边,连模样都难以看清,我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好看。
不过他过几天就会长开,我没急着下定论说他丑。
看了会儿孩子,助产士将孩子放在我身侧紧挨着我,着手撩开我的衣服让宝宝吸吮,边笑着和我说:“外头来了很多人等着宁太太和宝宝出去,宁医生正在产房外和他们说话。”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和宝宝一起在产房里待足两个小时,确定我没有出现大出血情况后,才有护士走来将我扶上病床,推我出产房。
产房的门打开,被推出产房的那刻,立即有不少人朝我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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