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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出几分冷意：“可惜你应该没去成吧，在我的禁锢术法中，你无法人神分离去仙界报信。”

她说话的时间，顾君衍一言不发，就这么定定望着她，好像是在看她，又似乎带了些别的深意。

明玥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察觉出顾君衍的不对劲，术法一收，魔剑从他脖颈彻底。

“顾君衍，你怎么了？”

这句话跟过去的明玥问他的最后一句话重合。

顾君衍仿若才回过神来，他喉头一时哽咽：“明玥，你之后还被那个名为铭的小厮伤害过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

明玥的目光变得探究，她冷冷注视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感受到明玥强烈的抗拒心理。

顾君衍总算是从过往中彻底抽离，他知道不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附身的小厮，总归是伤害过她的。

“对不起，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这话明玥自然是不会信，可也并不想多问，她在桌对面落座，眸色泛冷：“如今仙妖两界有新魔气横生，身为天族之人，顾君衍，你不该继续在我魔族留下。”

顾君衍神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魔气与你无关？”

明玥神色微顿，随即眯起双眼冷笑：“当然，对你们仙妖二界来说，只要是魔气便是我作恶，你要想将这罪名落在我头上也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收拢这些罪名了。”

她又恢复成了那副浑身竖起尖刺的模样。

顾君衍不禁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玥却眸色冷沉，不愿与他再多说的神色。

“总之，修铭仙君还是回你的九重天去吧！”

她骤然站起，解除他的禁锢。

顾君衍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施施然踏步来到明玥的面前：“我不走，我还没好好见过女儿，还没听见她喊我一声爹爹，我怎么能走？”

“你……”明玥瞪圆了双眼。

还不等她继续多说什么，就听殿外传来锦烟清脆的疑惑声：“你这仙族之人怎么会在娘亲的殿中？什么女儿爹爹的？你离我娘亲远一点！”

说话间。

锦烟怒气冲冲的几道术法就朝顾君衍直接劈过来。

砰砰砰在他身侧炸开。

顾君衍闪身皆躲过，跟上次见锦烟的态度不同，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笑，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笑意，“原来你术法这么厉害？”

“那当然！所以你给我离远些！”锦烟高昂着头，当即又朝他飞来几道魔气。

顾君衍轻松化解，反手轻捏住她的手，“你可你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锦烟冷哼，想再反击却动弹不得。

顾君衍含笑看她：“我是九重天的战神，是天族太子顾君衍，也是你……”

“顾君衍！”明玥骤然出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神色和声音中皆透出一抹紧张之色来。

显然，她根本就不想让锦烟知道真相。

顾君衍的笑意渐渐僵住。

而锦烟已经趁他失神从他手里溜走，她冷哼：“顾君衍？我知道你！你是我娘亲之前在仙族断了情缘的夫君！”

第32章

明玥的神色跟着变了：“锦烟，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她从未跟锦烟提过自己的过往，更别提说出自己曾经和顾君衍的夫妻关系了，锦烟是从何处知道的？

听见明玥的质问，锦烟眸色紧张，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

锦烟抿紧唇：“娘亲对不起，我不该用千颜术去到处打听你的过往，我只是太好奇了，您罚我吧。”

锦烟自小认错就认得极快，叫人都无从责怪起。

明玥拧起眉头无奈叹气：“日后若有什么事你尽管问我便是了，你也已经长大了，我不会什么都瞒着你的，你去外面问这些，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可就不好了。”

“好，娘亲，我知道了。”锦烟含着眼泪重重点头。

看着这一幕，顾君衍心里升起莫名的温软之意。

曾经的顾君衍说什么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在魔界享受着妻女在身边的愉快。

他的嘴角不觉轻扬起来。

只是才扬到一半，锦烟就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跟我娘亲说话，你在笑什么？”

态度可谓是十分不客气。

顾君衍微扬起眉头，“你这小家伙，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何还敢这么对我？”

“不过是跟我娘亲有过几年露水情缘的天族人罢了，你伤我娘亲这么深，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客气？”锦烟俨然是一副敌视他的状态，眼里满不在意。

顾君衍神色一顿，眉梢微拧：“我怎么说都是你父亲，你这般态度如何妥当？”

明玥眸中泛冷，下意识去看锦烟。

可锦烟只是神色顿了下，很快却笑了出来：“娘亲，你听他多离谱，他说的东西真好笑，他居然说我是他的女儿！”

不等明玥回话，锦烟便自顾自收敛了笑意，对顾君衍叉腰横道：“我告诉你，我锦烟虽然自幼没见过父亲，可也轮不着你这天族之人乱认亲！”

这话让在场两人都安静下来。

明玥稍稍吐出一口气，落了心。

而顾君衍的脸色就难看了，他铁青着脸看明玥：“你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

“关你什么事？我自幼只有娘亲，轮得到别人对我娘亲的教养指手画脚吗？你就是真是我父亲我也一样骂你，没养我的人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来质问我娘亲！”

锦烟看不得任何人指责娘亲，挡在明玥面前劈头盖脸对着顾君衍就是一顿输出。

顾君衍黑沉的脸色一顿，本就难看的神色微微一怔，心脏被这话戳中，隐隐发酸。

是的，自己又有何立场和资格来对明玥质问呢？

明玥将锦烟养成如何性子，都是她们母女的自由，从未知晓锦烟存在的自己，除了跟锦烟有那么一丁点的血缘关系，其他的一切，都早已跟他毫无关系。

意识到这点。

羞愧将顾君衍笼罩，半晌，他放低了声音道了一声：“抱歉。”

一顿输出换来一句道歉。

锦烟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半晌，她只讷讷道了句：“算、算了！下不为例！”

顾君衍唇角荡漾起浅浅的笑意。

“那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这句话一出。

锦烟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看向了明玥。

第33章

锦烟显然是在询问明玥的意思。

明玥沉沉望着他们父女二人，最后将锦烟护在身后，并不表态，直接将话题揭过。

“顾君衍，你想见的人也见过了，最后跟你说一次，离开魔界。”

她态度坚决，似乎是非要他离开魔界不可了。

顾君衍定定看了明玥许久，长长叹了口气：“好。”

他转眼看了锦烟一眼：“下次见了。”

锦烟不悦地拧起眉头，并未回话。

顾君衍捏诀化形，转瞬从两人面前消失不见。

殿内在顾君衍消失后陷入安静。

明玥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门口，脑中不知在想什么。

“娘亲？”

锦烟喊了她好几声，明玥才回过神来。

明玥温和笑问：“怎么了？”

“娘亲，他就是我的父亲吧？”锦烟认真看着她。

虽然刚刚在顾君衍面前她表现得一脸不信，可锦烟向来聪慧，在见到明玥的神色早已明白过来。

明玥也知道瞒不过女儿，并未否认，她笑笑：“我们烟儿真厉害，他确实是父亲。”

“但是烟儿，这些都不重要。”

“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为什么不让你随我有姓氏吗？”

锦烟的思绪微沉，她重重点头：“我记得的。”

当初娘亲跟她说，希望她只是锦烟，只是一个独立的锦烟，可以不必有任何牵挂，母族也好，父族也罢，那只是她的来历，不是她必须要成为的模样。

她可以是明玥之女，也可以是魔族孤女，也可以仅仅是三界众生中一名叫锦烟的普通众生。

明玥希望她没有负担，没有任何牵挂。

只是锦烟，只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

这些她也时刻谨记于心。

锦烟紧紧搂住了明玥：“娘亲，我明白的，所以我不在乎谁是我父亲，我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