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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迎雪抓着顾延州的手臂晃了晃：“延州，时柠很有本事的，你就让她跟着我吧。”
时柠如同等待宣判的囚犯，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顾延州打量着眼前这个苍白瘦削，跟五年前截然不同的女人，嘴角突然勾起冷笑。
“既然迎雪开口，留下可以，但也要看看够不够资格，今晚的应酬，你跟着迎雪。”
时柠缓缓吐出一口气：“谢谢顾总。”
听见她异样的嗓音，顾延州不由拧了拧眉。
晚上七点，帝豪酒店。
时柠看着包厢里的筹光交错，一时有些失神。
这场景，仿佛她那绝望的四年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变。
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林迎雪挽着顾延州走在她前方。

正要走入大厅，顾延州突然偏头看向她：“时特助。”
时柠脚步一顿。
“你以前不是号称千杯不醉？今晚，你给迎雪挡酒。”
时柠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医生的话在她脑中响起：“你的胃癌已经是晚期了，要注意，一滴酒都别沾。”    
顾延州语气意味不明：“不愿意？”
“没有，顾总。”时柠声音嘶哑，“这是我该做的。”
顾延州眼神微冷，径直走入大厅。
顾延州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便有人上前寒暄：“顾总，听说前段时间您为了林小姐在拍卖会花了三千万拍了条项链，大手笔啊……”
“哪里，我只是多看了几眼他就非要送我……”林迎雪脸上浮现一抹娇羞，和来人碰了碰杯。
“林小姐今天不方便，她的酒我替她喝。”
时柠不等顾延州再命令，上前接过林迎雪手中的酒，只一顿，便一饮而尽。
很快，不少人便围了上来。
有人上前敬酒：“泰安最近有生意扩展到国外，顾总可要带我们一起发财啊。”
有人上前攀谈：“西边新园区的招标，顾总有什么打算？”
林迎雪和顾延州并肩而立言笑晏晏。
时柠站在两人身侧，接过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烈酒顺喉而下，胃里骤然腾jsg起灼烧，到后面更是撕裂般的坠痛。
时柠拼命忍着那剧痛，不敢表露一丝退却。
她知道这是顾延州给她的第一关，她想留在泰安，就得不怕死。
这时，顾延州的秘书韩溪走过来：“顾总，要去开会了。”
顾延州看了脸色惨白如雪的时柠一眼，对林迎雪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继续。”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林迎雪看着时柠，语气有些抱怨：“他总是这么忙，都没时间好好陪我。”
时柠胃里如同利刃翻搅，几乎听不清林迎雪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迎雪也不在意，笑了笑：“唉，算了，我们继续。”
时柠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是。”
晚上九点，宴会才散场。
目送林迎雪离开后，时柠转身便冲向卫生间。
她趴在马桶上，几乎将胃里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到最后，瓷白的池子里，满是刺目鲜红。
起身时，眼前一片黑沉几乎晕厥过去，缓了很久，她才撑起身子离开。
出了酒店，寒风刺骨。
时柠找到一家药店，买了最便宜的止疼药，囫囵着吞了下去。
她找了家小旅馆，进房后便窝进了床上。
房里只有一个小天窗，反射出霓虹灯一点斑斓的色彩。
止疼药起效很慢，时柠蜷缩着，盯着窗外那一丝光，意识缓缓陷入了黑暗。
不知怎么，时柠做起了梦。
她梦见大学时期，她犯胃病的时候，顾延州将她抱在怀里，火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肚子，语气温柔又揶揄：“娇气鬼，没有我你以后再胃痛怎么办？”
时柠没听见自己的回答，胃部的疼痛袭来，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睁开眼，蜷成一团，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