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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语一声,意识不受控制地昏沉起来,她掐了自己一把,不能睡,快到午饭时辰了,好歹先吃两口再说。
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她拖了把椅子出来坐在廊下吹冷风,却意外地并不觉得冷,反而有股温暖自半空中落下来,舒服得她不自觉舒展了身体,可下一瞬她便僵住了。
那是阳光的温度。
是炽烈的让人在寒冬腊月都不觉得寒冷的阳光。
在这样的阳光之下,怎么会有阴沉的让人看不清楚东西的天呢?
沈娇怔愣许久才慢慢抬手伸向半空,明明该是凌冽的天气,却触手生温。
她收回手,指尖颤抖着落在了自己眼睛上,迟迟没能言语。
她其实不是没有察觉的,只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罢了,她本以为所知道的就已经糟糕到了极致,却原来不止于此。
这算什么呢……
她仰头摊在椅子上,心神皆空,忽然间就很想纵着自己沉在那突如其来的昏睡里,最好是永远都别再醒过来了。
然而门外却忽然喧哗了起来,吵闹声刺得人脑袋生疼,是有人要进来,却又被门口的内侍拦住了。
沈娇不想理会,可门却被推开了。
有人越走越近,沈娇仍旧闭着眼睛,反正即便是她睁开,也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谁。
对方也没介意,绕着她走了一圈才开口:“真没想到,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这般自在。”
这声音,是庄妃。
沈娇这才本能地睁开眼睛,入目的不出意外是一片晦暗,她只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面前。
关于风筝的事,她思前想后也只能猜测是庄妃做的,太后的话不会那般委婉,萧宝宝大约是想不到这种法子的。
可她懒得计较了,毕竟她现在是谢璟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我与你无话可说,请回吧。”
王惜奴扶着腰,神情习惯性地柔弱无害,眼底却闪过鲜明的愤恨,沈娇一个阶下囚,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和她这么说话?
是风筝一事上自己没能得逞让她小瞧了吗?
还是笃定了谢璟会护着她,自己不敢动她?
她虽然从未想过要和谢璟长相厮守,也打定主意在最后亲手送对方一程,可这一刻还是感受到了被挑衅的愤怒,她脸色冷硬,再开口时语气却陡然缓和了下来。
“本宫与你也无话可说,可谁让皇上非要我来呢?”
第393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娇一怔,谢璟让王惜奴来的?
她深觉好笑,谢璟怎么可能会让王惜奴来找她?
“庄妃娘娘如今这般无聊吗?大老远跑来幽微殿与我说笑?”
闻竹听她话说得这般无礼,立刻想要上前呵斥,却被王惜奴轻轻一抬手拦住了,和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争论的?
反正她今日来做足了准备,这句话唬不住沈娇,那下一句呢?
这个女人的弱点她可是清楚的很,今日来就是要趁沈娇乱了心神的时候,问出那几日的风筝到底是要做什么,然后让她彻底无翻身之力。
她定了定神,姿态越发从容笃定:“信不信都随你,反正本宫此行只是为了来讨坤仪宫的图纸,皇上说在你这里收着,交出来吧。”
沈娇虽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可凭借对王惜奴的了解就能猜到,这人嘴里怕是没几句实话,心里已经做好了什么都不信的准备,但坤仪宫三个字一出来,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怔了一下。
那是只有皇后才能入住的宫殿。
她不自觉沉默下去,王惜奴却敏锐地把握住了她情绪变化的瞬间,眼睛微微一亮,笑容得意起来,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个女人的弱点她很清楚。
但这还不够。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喟叹了一声:“也不过五个月本宫就要生了,这坤仪宫久无人居住,也该修缮起来了,毕竟是我和皇上大婚的场所。”
沈娇再次被牵动了心神:“大婚?”
她以为谢璟只是封后而已,原来是要大婚吗?
“自然,”闻竹见王惜奴给自己递眼色,连忙开口,“娘娘如今身怀龙嗣,皇上对娘娘极为爱护,自然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封后哪比得上大婚来得体面?”
王惜奴听得心情舒畅,虽然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就仿佛他和谢璟真的有了那般亲密的情谊一般。
她抬着下巴看向沈娇,本以为她会黯然神伤,或者不敢置信,却不想对方怔愣过后脸色迅速木然了下去,只一双手隐在袖中,看不分明。
她冷笑一声,只当她是在故作镇定,语气越发不客气:“去把图纸找出来吧,你留着那东西也没什么用处,反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用到的。”
她本以为这话如此刺耳,沈娇怎么都要有所反应的,沈娇也的确是动了动,可下一瞬便彻底靠在了椅子上,连眼睛都闭上了,姿态闲适慵懒,仿佛谢璟大婚不大婚,和谁大婚都无关紧要。
“自己去找,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连声音里都透着漫不经心。
“你!”
王惜奴没想到自己循循善诱这许久,最后换来的竟是这般的波澜不惊,饶是她心思再怎么深沉,这一刻也控制不住的恼怒了起来。
只是碍着人多,她不想坏了自己柔弱无辜的形象,所以又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只看了一眼闻竹:“你去找。”
闻竹连忙应声,倒是毫不意外自家主子的态度,毕竟是那么柔弱的一个人。
“是。”
她搬了把椅子出来服侍王惜奴坐下,这才选了几个人跟她一起进去找东西。
王惜奴眼见沈娇现在还不动如山,示威似的拔高了音调嘱咐闻竹:“搜仔细一些,沈娇姑姑藏东西可严实着呢。”
闻竹远远地应了一声,可沈娇却仍旧纹丝不动。
王惜奴越发恼怒,可脑海里却忽地闪过了一道亮光,若是沈娇如此轻视她,那么多人进去都不加防备,她是不是就有机会栽赃陷害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揉搓着丝帕,脑海里各种谋划翻涌,可最后却被一张狰狞的脸打破了。
她不自觉摸了下脖子,被男人禁锢到几乎窒息的痛苦她至今还心有余悸,她很清楚,若不是那时候她还有用处,又及时认了错,谢璟真的会杀了她。
不能再碰他逆鳞了,且等一等吧。
她扯了扯衣领,遮住了脖颈处还没来得及消退的青紫,虽然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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